第70章臨時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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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臨時有變”待到趙先生離去後，安娜明顯看到自己丈夫臉掛著憂鬱不安的表情，高揹著手，觀望著眼前的燭火，那團火焰在他眉眼當不斷模糊和擴大，直到將他漂亮的淡藍眼睛染成糰粉為止。

“奧克蘇斯河那邊來了群真正危險的敵人。”高攥緊拳頭，帶著沙啞的腔調回頭對子說到。

這時候整座御營裡只剩下他們兩個，外面颳著呼嘯的季海風，小翻車魚眠宿在別營當，從丈夫的語氣裡安娜聽得出他心情的緊迫，便牽住高的雙手，“無論如何，可以和爾柱聯手一起應付。”

“只怕這群力量背後，是趙昭所言的皇宋帝國…安娜，你說我們國家現在有幾多人口？”

“加新徵服的摩西亞、薩瓦、馬其頓、帖撒羅尼迦和帖薩利，人口已有八百萬。”安娜不假思索，這是她很稔的數字。

“那個來自遙遠賽里斯之地的皇宋，人口是我們的十倍乃至更多。”高憂心忡忡，畢竟他對這個國度要遠安娜瞭解，“如果說這群遊牧蠻族是被強大無的皇宋帝國驅逐到阿姆河附近的話，那麼很可能我們將陷於十分艱難的境地。”高內心隱隱清楚，這個世界的強者太多，他可以白手起家復興原本衰亡的東羅馬帝國，花了大約十餘年奪取萬城之女皇，控制人口近千萬，凌駕在西方諸國之（對下，匈牙利當時也算是地區的小霸，但人口剛剛超過百萬而已），局勢可算是順風順水的，再來十年的話他完全可以往西平定半個意大利伽，重新佔據海洋通樞紐西西里島；往北可摧垮帝國毒瘤威尼斯，並附庸匈牙利、瓦拉幾亞及羅斯諸國；往東他可推平整個阿蘭和喬治亞地區肅清當地的新月教勢力，控制傑爾賓特關隘，阻絕北方蠻族的入侵；而往南他也可聯絡神秘的東非基督王國，夾擊滅掉法蒂瑪埃及。

可是東方忽然出現的亂局讓他措手不及，不由得慨嘆命運的無常——喀喇汗國的汗王也好，花剌子模的沙赫也罷，據說都開始向伊斯法罕靠攏，前者向來和爾柱敵對，而後者則是爾柱忠誠的附庸，但此刻全迫於東方降臨的壓力，開始無可奈何的遷徙。

喀喇汗和花剌子模沙赫遭到的是神秘蠻族群的壓迫，而神秘蠻族群后面，也許追著神秘的皇宋帝國的軍馬:對方可能也打了“革故鼎新”的雞血，和自己一樣復興了帝國化身為“鐵血強宋”真的讓各個“強虜灰飛煙滅”了，並且對方的基本盤卻要自己強得多，畢竟人口和疆域不在一個數量級。

從亞洲到歐洲，自古以來像副可怕的多米諾骨牌。

那麼高在攻陷都拉佐後，可能真的要和爾柱聯手對抗“東方力量”不是他和爾柱關係多好，而是高很清楚自己對西處於無的強勢，而對東那則是弱勢，伊斯法罕的爾柱的牌面也好不到那裡去，“兩弱對一強，是博弈學裡永遠不變的法則。安娜，最危險的關頭即將到來，但不管如何我都會出於肩膀神聖的職責，勇敢去面對。只要有你和孩子們在身邊，我永遠不會對神鬼有任何畏懼。”高最後對子這樣說到。

“我當然能理解你，讓我來鎮守皇都振興內政商貿，聯絡所有可能的盟友，撫育你的孩子們。而大蠻子你安心出征，算是一年不回來也不要緊，那個雌狐在東方戰場的榻邊侍奉你我也不再抱怨。”安娜淚光漣漣，撲在丈夫的懷裡，耳鬢廝磨著對方寬闊強壯的膛，“因為我們早約定好了，要培育出個新時代的romana來…”摸著子烏黑的頭髮，高的眼神揹著燭光，重新恢復了冷冽的藍，“攻陷都拉佐，掃蕩摩西亞，而後傾全國之力製造出新銳的火器，前去波斯高原見識見識。如果我能安全從東方凱旋，那麼安娜——在這邊的世界將不會再有能打敗我倆的敵人了！”四月三，晨星寂寥，墨的夜空下，都拉佐長橋前，一萬多守軍士兵集結起來，背靠著城牆悄悄排好了陣列，各族各國的將官都監管著自己的隊伍:只要越過這道橋，進入一決生死的戰場，敵人的臺地營砦豎著許多火把照耀著道路，而他們則不可以舉起松明，並用斗篷、鞘和布套把鎧甲、頭盔、武器的亮光都遮蔽起來。

“太陽第一道光芒在海面躍起後，都拉佐城牆吹起軍號，放炮三響，城牆將所有軍旗都升起來。我們突擊敵人的營砦——從伊什米河的段突擊過去，所有人儘量採取白刃戰，弓箭和火銃要近距離敵人三十步內再施放…”這會兒，格雷。華萊士將軍站在隊伍前頭，是如此表述戰術部署的。

他的意見也代表著全軍的意見。

匈牙利王宮總參事克萊姆鮑德大吃一驚，“為什麼改在伊什米河段突擊？而不是我先前所建議的，自都拉佐南側的靠海平野行動？”沒人回答他的疑竇，但克萊姆鮑德很快自己清楚了:其他隊伍本不信任他，表面先應承他的計劃，而後臨時修改以防他洩密給對面的君士坦丁堡皇帝。

對此克萊姆鮑德是又怒又愧又怕。

怒的是居然誆騙我；愧的是好像我也確實出賣了其他人；而怕的是，若是城方進攻得手的話，那麼高和安娜被擊殺還好，若是遷怒於他，責怪他提供假信息，那麼城破後所有匈牙利的將士都會遭到屠殺的！

帶著這樣複雜的情緒，克萊姆鮑德望著遠遠的高營砦:明顯央御營臺地火把稀疏，而第四座和第五座臺地則是火把密集，看來城方之前的虛實之策果然起了效果:高把主力不是移到城北，是去了四五兩座臺地，而央則是空虛的。

而一旦強渡過伊什米河，城方兵鋒即能直搗高的御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