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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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悟了,無論是對或錯,不在乎適合或註定悲劇收場,我都要娶她為,因為她是在我飄泊這麼多年來,惟一令我想停下腳步的女人。不單是因為養父強迫式的命令,其實剖析自己的內心世界,倦了的心,也想找個停靠的港灣了。
對了,就這麼辦吧!別人是先談戀愛再結婚,我想,即使倒著走,我們也可以找到屬於我們的幸福天堂吧!
朝對面伸出手,芻蕘興高彩烈地握住映蟬的手,對自己這麼變通的思緒到自豪。他興奮地在心中計劃著彼此的未來,卻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婚姻是兩個人的事…於是展開了他們喜怒哀樂、悲喜加的婚姻序曲。
趴在枕頭上,映蟬半眯著眼地聽著已經逐漸悉了的聲音程序…五點整,隔壁開始有了動靜;五點十五分,穿著輕便運動衣和短褲球鞋的芻蕘,打開門開始他一天的重頭戲…慢跑個半小時,外加做做伸展、緩和運動,然後散著步回來。
然後衝個澡,在晨間新聞或cnn的英語新聞聲中,他會在廚房裡忙著烤麵包、榨柳橙汁、煎荷包蛋或做蛋糕,七點半時,他會準時來敲客房的門,喚醒映蟬。
住進公寓已經超過一個星期了,這麼的有規律的生活使映蟬連閉上眼睛,都可以正確無誤地說出他目前的動態,覺上就像是已經共同生活了大半輩子的家人,或是…夫。
搖搖頭將這些無聊的思緒甩開,映蟬將手枕在頭下,瞪著蒼白單調的天花板發呆。其實這些子以來的相處,連自己都不得不承認美紋所說的…真是撿到個好運道,才會找到這麼好的丈夫。
但在陪著笑臉的同時,映蟬的腦海中都會浮現出伯公和爺爺愈來愈衰弱的容貌,雖然有著最先進的醫療器材和最昂貴的特效葯,但人力畢竟還無法克服自然的律動。
或許是對於自己的病況心中有數,兩老每回一見到他們便忙不迭地催促著他們定下婚期。
每回總以皮家大宅未建妥為理由地拖延著,事實上皮家大宅也是他們之間所有爭吵的導火線,雖然昨天在醫院由兩老作主之下,由芻蕘將個閃亮的圓鑽套進映蟬手指,算是個簡單的訂婚儀式,但等他們一走出醫院大門,彼此之間的火葯味又升高了。
“芻蕘,你應該沒有忘記你答應我的吧!皮家大宅的事…”斜依著車,映蟬甜甜地朝樓上窗口探出頭來的爺爺揮揮手,一面低聲地問道。
“皮家大宅?有什麼問題嗎?”坐進車裡先拉掉領帶,芻蕘才有神回答她。
“我今天利用午休的時候去看過房子了。”
“喔!”開著車的芻蕘,煩躁地用手梳梳頭髮。
“工頭說你本沒有代他要將皮家大宅修復的事,他說…他說你要他依設計圖蓋那種都鐸式的房子,把現在皮家大宅的地方改建成花圃。”氣得本已經是筋疲力竭了,映蟬全身的重量故在椅背上,幽幽地說。
“映蟬,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要執著於皮家大宅不可?新建的皮家大宅…”捺著子,芻蕘老話重提。
“不,那不是皮家大宅,那是你的房子,不是我的皮家大宅!”猛烈地搖著頭,映蟬眼底有不斷湧現的銀光。
詫異地將車停在路旁,芻蕘定定地望著像是失去控制了的映蟬“怎麼回事?你在歇斯底里了。”
“沒有什麼,抱歉,我只是一時之間情緒…”鼻子,映蟬想要擠出個笑容,但卻不成功。
“告訴我,你一定有心事。我記得你也同意如果將皮家大宅擴大後,兩位老人家如果回來了,也會有比較寬敞的空間可以活動…”將映蟬的頭摟進自己懷裡,芻蕘輕輕地拍著她的背,邊用他低沉的聲音緩緩地說。
“沒…其實也沒什麼。我只是看到病上的爺爺,他變得好老、好瘦小…我從來都沒有比現在這一刻更害怕失去他,十年前我失去了父母,只有爺爺跟我相依為命,如果…如果我再失去爺爺…”惶惶然地抬起頭,映蟬任眼角的淚珠在頰上劃出優美的弧度。
“映蟬,生老病死是人生必然的歷程…”
“不,我想要抓住點什麼,你知道我想到什麼嗎?如果失去了爺爺,我就什麼都沒有了!所以我要留下皮家大宅,起碼在人事已非之後,我還可以擁有皮家大宅,擁有爸媽跟爺爺的回憶…可是現在什麼都沒有了,皮家大宅毀掉了,爺爺也只是在拖時間…”映蟬說到後頭,只是斷斷續續噎著低語著,但她的話卻在芻蕘的心中投下了巨大的陰影,令他一路沉默地將車開回公寓,將映蟬送回她的房間後,即將自己關在自己房中,沒有再走出一步,直到五點鐘的鬧鐘響起為止。
突如其來的鈴聲將映蟬自冥思中吵醒,她不假思索地拿起電話,連餵了數聲都沒有人應聲,她莫名其妙地放下電話。
接二連三的鈴聲都是這種怪異的電話,當最後一通電話在映蟬的質問聲中掛掉前,她可以很清楚地聽到聲冷冷的冷笑,這令她驚駭地連忙將之丟開,遠遠地避到窗口邊,而此時,那顆不知打哪兒來的石子,石破天驚地穿透過玻璃,自她額頭擦了過去。
在破碎一地的碎玻璃聲裡,映蟬尖叫著蹲下身子,整個身子蜷縮著地躲在牆角。匆匆的腳步聲之後,當門把被用力地扭動時,映蟬忍不住將拳頭進嘴裡,以免自己又要尖叫出聲。
使勁地扭動著門把,剛才打開門之前,他已經聽到那陣玻璃的碎裂聲,及至聽到映蟬的叫聲,他只覺得自己全身的血都要凝結了。
這該死的鎖為什麼打不開!焦急中本沒法子仔細思考,他舉起腳,三兩下就踹開了那頑固的鎖和門,急急地衝進去,當他見到蜷縮在牆角發抖的映蟬時,心上那塊大石才總算是落了地。
“映蟬!映蟬,你還好吧?”他皺起眉頭地檢查著她額頭上不細的血痕,一面打量著滿地的尖銳碎玻璃。
“芻蕘、芻蕘!那顆石頭…”心有餘悸的指著滿地狼藉中的石頭,映蟬渾身打著哆嗦而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