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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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溫婷筠聽見大媽尖尖的嗓音從院子中傳來,趁才從自己的沉思中醒來,急急忙忙跳下沙發,打開大門。
大媽站在門口,對開門出來接的溫婷筠視若無睹,繼續趾高氣昂的指揮著搬家公司的工人,四個搬家公司的彪形大漢,在大媽的指揮下,賣力的揮汗工作著,把一箱一箱的東西從大貨車上搬下來,暫時堆放在大門口。
溫婷筠像個木頭人般杵在門口,進退不得、萬分尷尬,然後她看見爸爸和雅莉有說有笑的踏上主屋的階梯,來到大門口。
“爸、雅莉。”溫婷筠輕聲打了招呼。
“筠兒,”溫耀利站在溫婷筠面前,溫和的說:“麻煩你了,還讓你請假等我們。”爸爸的聲音聽起來是慈祥的,為了這個,溫婷筠願意忍受雅莉鄙夷的眼神。
“也沒有,您瞧,除了站在這兒,我什麼忙也幫不上。”
“知道就好,誰稀罕你等了,我們自己難道沒有鑰匙嗎?”溫雅莉在一旁嘴。
“雅莉!”溫耀利聽見大女兒無禮的話,柔聲斥責著。
溫雅莉被爸爸輕輕吼了一聲,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紅著眼一扭,往媽媽的方向走去。
“媽,你看爸爸一來就兇人家,人家不要在這裡住啦。”溫太太摸摸溫雅莉的鬈髮,心疼的說:“乖…沒事的。”她邊安著女兒邊用殺人似的目光掃向溫婷筠,然後冷冷的移到溫耀利身上“你是怎麼了,想想我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有什麼天大的事值得你這樣大呼小叫的?”溫耀利像一個洩了氣的汽球,頹然的站在一旁,不發一語。
總是這樣,爸爸是不會跟大媽吵的,也許是自覺對不起大媽吧,為他年輕時那一段長長的出軌。
“爸…你們慢慢整理吧,我想,我還是到報社去一趟,免得其他同事忙壞了。”溫婷筠退卻了,每次看見爸爸這樣的表情,她就覺得自己的存在是個難堪,是個錯誤。因為有她,所以爸爸在大媽面前永遠沒有自尊,永遠是個做錯事的男人。
“筠兒…”溫耀利慾言又止,一臉虧欠。也許,最苦的是爸爸,他欠大媽一以貫之的忠誠,他欠自己一份完整的父愛。
祖婷筠搖搖頭,她不想為難爸爸,想開之後,她輕快的說:“爸,張媽到市區買菜去了,中午會回來給爸爸…還有大媽做好吃的。那麼,我先走了。”她向爸爸揮揮手,跑著離開,跑過長長的大院,跑出大門。
關上大門,溫婷筠靠在圍牆邊氣,這才想起自已連包包都沒帶,也沒有零錢搭公車、坐捷運。
怎麼辦,回去拿嗎?她連大門的安全卡都沒帶,張媽又不在,按了門鈴只怕要麻煩雅莉開門…算了,等一會兒好了,反正張媽快回來了,張媽的身上有零錢也有鑰匙。
等到了張媽,搭上每天要坐的公車,擠上人洶湧的捷運,來到報社,溫婷筠覺得自己鬆了一口氣,幸好報社是沒有星期假的,否則她還真不知道自己要到哪裡去。
“小筠,不是說請假嗎?怎麼又來了?”吳思漢詫異的詢問。
“我…沒事了,所以就來了。”
“你是不是怕我們把你的版面搞砸了?”編輯臺上的另一個編輯孫玉玲打趣的說。
星期的報社是比較輕鬆的,沒有什麼大新聞,因此工作的氣氛也不若一般子嚴肅。
“沒有沒有…我是怕大家工作得太起勁,把我的飯碗給搶了。”大家鬧了一陣,然後漸漸收心埋首在工作上,溫婷筠做得很專心,她專心讀著新聞,改稿、下標,可是有一則新聞,她讀了又讀,想了又想,就是想不出一個妥貼的新聞標題。
溫婷筠抬起眼來,問著身邊的孫玉玲說:“玉玲,你有沒有遇到過讓你下不了標題的新聞?”孫玉玲歪著腦袋想了一會兒,自信滿滿的說:“沒有,人家不是說旁觀者清嗎?看別人的事,我們總是可以很清楚。不過,現實生活中,我倒是遇見過許多剪不斷理還亂的場面,比如說情。”溫婷筠聽完,靜下心來繼續努力著,最後下了一個自己不是很滿意,但是勉強可以接受的標題,因為不滿意也沒有辦法了,再拖下去明天的報紙就要難產了。
回家的路上,溫婷筠一直在思索著孫玉玲的話,新聞本科出身的孫玉玲,有著高度理的新聞觸覺,編輯的工作對她而言是遊刃有餘,可是那樣冷靜理智的一個女孩,也不得不在複雜的情面前俯首稱臣。
是嗎?情讓人困惑,讓人下不了標題嗎?溫婷筠們心自問,如果要為自己的情世界下一個準確的標題,她想了想,其實也沒那麼難,就是“錯過。”就是這樣簡單,一點兒也不復雜的。
溫家的夜晚是熱鬧的,溫雅莉為了昭告朋友們她暫時搬到淡水別墅,特別邀請朋友們到家裡來狂歡,不過因為是臨時起意,所以很多朋友不克前來。儘管如此,溫雅莉卻依然興致高昂,因為顧森答應要來。他從來沒有這樣快就答應她的邀約,他一定是…想通了,誠所至、金石為開,他一定是被她的一片痴心打動了。
為了不讓一室的年輕人到拘束,溫耀利與子吃完晚餐就早早就回房休息,把大廳讓給音樂、青、舞步,與歡聲笑語。
溫雅莉像只花蝴蝶似的,周旋在賓客之間,心裡卻暗暗的焦急著,牆上的大鐘已經走到九點鐘,可是答應要來的顧森卻還不見人影。溫雅莉跳了一隻又一隻的舞,眼光卻不停往外飄。她等得愈來愈心焦、愈來愈心煩,於是冷不防踏錯了一個步子,尖細的高跟鞋跟毫不留情的壓在男伴漆亮的皮鞋面上。
“哎喲…”她的大學同學詹士元跳著腳,發出一聲悽悽慘慘的悲鳴“雅莉,你一整個晚上心不在焉也就罷了,可是我的腳沒有得罪你吧?”溫雅莉紅著臉,不好意思的說:“對不起…”
“算了算了,”詹士元無趣的說:“反正你眼裡只有顧森,他不在,你就渾身不對勁。”他的聲音裡有濃濃的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