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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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硬被拖去打麻將,累壞了。”子沒再說話,只是用抹布使勁擦著餐桌。風野看著子抓著抹布的手,起身離開餐桌。
“我睡一會兒,十一點要出去。”說著上了樓,回到書房,頓覺渾身乏力。要說總算是逃離了險境,則有點誇大其辭,不過的確有種終於來到安全地帶的輕鬆。
先睡一覺。風野又一次躺到沙發裡,蓋上巾被。
看來,子還是相當憤怒。打麻將的託詞瞞不住她,說不定已估計到自己在-子處過的夜。
話說回來,自己一大早就趕回來了,沒什麼可膽怯的,應當擺出堂堂正正的樣子。風野自我鼓勵著,又看了一眼手錶。
快到八點了。今天約好十二點去新宿的保險公司。就算十一點出門,還可以睡三個小時,有這三個小時,頭腦會更清醒些。
風野把巾被蒙上頭合上了眼。
拉得嚴嚴實實的窗簾,使得屋內光線很暗。窗子對面庭院中不斷傳來嘰嘰喳喳的鳥鳴聲。
清晨充滿和謐氣氛,但風野卻情緒不佳。並沒有進行劇烈運動,可是心臟怦怦地跳動,聲音似乎都能聽得到。雖然到疲倦,卻輾轉反側難以入睡。強迫自己閉上眼,立刻眼前就出現了剛才看到的掛曆。
子究竟從什麼時候開始做記號的呢?以前不曾留心,應當是白天不在的時候,或者晚上自己睡了的時候。
每個圈或叉都畫得很仔細工整,要是被別人問,子會如何解釋呢?子不善際,左鄰右舍的主婦也難得一來。但是,子的母親、親戚卻經常來,或是他們問起來的話,子總不會說那是丈夫夜宿不歸的記號吧。
總之,子在鬥心眼。風野越想越來氣,自己就是再怎麼不檢點也用不著遭如此報復。不滿意就直說好啦!到時你有來言我也會有去語。在掛曆上做記號,或者像今天這樣視而不見,緘口不語。明擺著是向丈夫挑釁,沉默中暗含著陰險的抵抗。
對子的憤怒更使風野思念起-子。
比較而言,-子實在要可愛得多。生氣絕不像子那樣藏在心裡。雖然暴怒時兇悍萬分,和好後就如同換了個人一般可愛。
可是,子卻總是不冷不熱,像一股綿延不斷陰冷的氣。既無咆哮暴怒之時,亦無柔聲熱情之舉。原本就談不上憎,所以也無所謂愛。
結婚後,雙方關係隨即冷卻。兩人是通過媒人認識的,彼此間還沒到愛的程度,走到結婚這一步也是因為以前女人的關係。以前一直保持著關係的女朋友出國了,風野那時只想有人把這個空缺填補上就行。當時的草率帶來了現在的報應。
胡思亂想中,風野漸漸地瞌睡起來。
風野到出了一身汗,睜開眼後發現透過窗簾縫隙進的一線陽光十分強烈。於是趕忙看了一眼桌上鐘錶,已經是十一點十分了。
風野一把掀開巾被下了沙發。
記得早上對子說過十一點要出門。怎麼沒來叫我起?風野疾步下樓,正看見子在熨燙洗過的衣物。
“已經過十一點了啊!”本來還有心接著埋怨幾句,可是一想到自己早上才回的家,也就洩了氣。
“是嗎?”子只是轉過臉反問了一句。
“我不吃午飯了,馬上就走。”風野剛要回身上樓,想起內衣已被汗水浸溼,早上穿回來的褲子上有褶皺也還沒熨。
“哎,有沒有別的西服?”
“不是在那兒掛著嗎?”子僅僅是用眼神朝衣櫃方向示意。這幾年來,子已經不太關心風野穿什麼衣服了。風野買了新西服、襯衫回來總是不置可否。當然,這與做事不和子商量的風野的習慣也有關係。
風野從衣櫃裡取出淡灰一套西服穿上,又自己找出同的襪子穿好。
此時已十一點半。無論現在怎樣趕,十二點鐘也到不了公司。
約好見面的人是那家公司的前任營業部長。風野是想找他了解一些關於公司史志編纂有關的事情。此人現在已經退休了,遲到三十分鐘他也會等的。
當然,人家等不等是一回事,關鍵是子明知道也不招呼起實在可氣。
“我可是要去見重要人物,肯定要遲到了。”風野甩給子這句話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