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六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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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以名教為樂,豈如嵇阮之逾閒;聖人以悲憫為心,不取沮溺之忘世。
譯文及註釋譯文讀書人應該以鑽研聖人之教為樂事,怎能像嵇康、阮籍等人,逾越軌範,恣意放蕩?聖人抱著悲天憫人之懷,關心民生的疾苦,並不效法長沮、桀溺的避世獨居,不理世事。
註釋名教:指人倫之教、聖人之教;亦為儒教之別名。《世說新語》德行篇:“王平子、胡母彥國諸人,皆以任放為達,或有***者,樂廣笑曰:‘名教中自有樂地,何為乃爾也!’”樂廣認為,聖人之教中即是一片樂園,不假外求,不必如此放形骸。
嵇阮:嵇指嵇康,阮指阮籍,皆為竹林七賢之一。
逾閒:指逾越軌範,失於檢點。
沮溺:沮指長沮,溺指桀溺,為秋時避世的隱士。
評語嵇康、阮籍皆為竹林七賢之一。嵇康放形骸,常有抨議儒家的言論;而阮籍不拘禮俗,飲酒縱車,途窮而哭。兩人皆不循世俗軌範,除了關乎情,與時代背景也極有關係。但是後代讀書人,多仿東晉名士,故作風,一則沒有當時的時代背景;二則沒有他們的情才氣,在太平盛世仿效竹林七賢的放任行為,無非是自亂禮法,東施效顰而已。
孔子叫子路問,遇到長沮、桀溺兩個隱士。他們在亂世裡獨善其身,而且論為孔子之道不可行,不如避世自求多福。事實上,聖人與隱士不同之處便在於此,聖人有憫世之心,不忍生靈塗炭,人心隱溺。並非他不能隱世,而是他不忍隱世,所以勞心疾憂,奔走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