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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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中獨剩殷莫愁。她趴在地上，四周冷清清，死寂無聲。有一剎時。她竟恍慨有種被拋棄的覺。她緩緩坐起身，茫然理著周圍的燈火，想不明白的，突然默默下淚來。

她只覺得糊糊，忘了她是怎麼睡去。

次醒來，她俯撲在冰冷的地上，四下一片狼藉。宮女看見大驚，連忙將她扶入殿房。她覺得全身痠痛不已，忽冷忽熱，步履虛空，每踏一步好似都踩在雲端，著不了地的飄浮。

飄著飄著，雲煙後突然出現一扇門。她狐疑著。在門外徘徊許久。四周很靜，蒙著一片沒有時間的灰亮，竟讓人辨不出白或黑夜。她慢慢走到門口。猶懷疑了又猶疑，怯怯地伸出手門自己開了。她愣了半晌，緩緞舉步跨過門檻。

門內站著一個人，正含笑望著她，似乎在等待著她。她慢慢走向他，那個人面容愈靠愈近，她目不轉睛望著他，覺得似曾相識。他伸出手，她遲疑一會，慢慢伸出手，握住他的手。他反執住她的手，低沉的嗓音如在她耳畔私語般，帶著濃烈的思愁。

“你終於來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那思念起迴音，不斷在她腦？鍩氐礎？br>“莫愁…”深深戀戀的那如星的目光…龍天運？

她不叫了出來，猛然睜開眼陽光大好，正燦地照著她的臉。她愣愣地看著四周。好半天回不過神。

又是夢！夢醒還怔忡。夢中那幾聲輕渭，多情濃烈的思愁，兀自縛住著她。

迴音依然在迴盪。

她呆坐了一會，起身下，忽然一陣昏眩。腳下一軟，跌落到地上。

“莫愁小姐，你怎麼了？”侍女聞聲，慌慌張張地跑進來。

“沒事。”她不想引起騒動。被龍天運強行帶進宮後，這些子，她幾乎沒有好好吃過東西。

侍女不放心。

“莫愁小姐。你臉很蒼白，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你一整個早上都沒吃東西。我去幫你端碗參湯來”

“不必了！我沒事，也不餓。”殷莫愁搖頭。

“那麼，到殿外走走好嗎？心情會比較舒暢。聽說皇林園雲池正值荷花盛開。一整個池面都開滿紅、白兩美麗的花朵。我們去看看好不好？”侍女愈說愈神往，眼神閃著亮光，彷佛眼前就有一座美麗的庭園，一池湖水，以及連頤的花海。

殷莫愁見她一臉嚮往，不忍讓她失望，點頭答應。

侍女高興地跳起來。殷莫愁看著笑了，笑著笑著卻又嘆息起來。夏高陽，金燦燦地照得人間發自，子好像永遠就會這樣過下去，沒有盡頭似。陽光的這種白，直像夢中那種沒有時間的灰亮，紅顏在裡頭無知無覺的老隕。

皇林園佔地廣大，各種奇花異卉極點成一處桃源仙城。雲池就在園北，池面遼闊清澈如鏡，水混混。池中有座島，島上有亭，和池畔的香亭兩相輝映。

“好漂亮！”美景懷，侍女不驚歎了起來。

池面荷花翻舞，鴛鴦戲水，逃陟棲息悠遊著。天光雲影，輝池面閃爍的漁灘，再再叫人驚訝。

真的是很美。殷莫愁幾乎看怔了。

“拿酒來！”

“皇上，你別再喝了！”池畔香亭傳來厭煞的躁怒和勸阻的憂忡。聽那聲音，是龍天運和龍如意。

殷莫愁下意識往後退，屏住氣息，悄悄想回避。

“站住！”但龍天運卻已看到她。

她定住難動。昨夜那種種。還有那場夢，一直擾亂著她的思緒，她不想面坐偏偏難迴避。

龍天運大步走向她，臉凝霜，附一夜的冰寒。他抓住她手腕。用力扼緊。

暴地將她硬拖到香亭。亭中一片狼藉，一壺壺空乾的酒壺四下凌棄著，特別刺目，反映龍天運狂躁暴戾的情緒。

殷莫愁很快望了龍如意一眼；龍如意也愁眉看著她。很無奈。龍天運現在像頭髮狂的獅子，兇戾暴，一反本素的英明冷靜理智。他大概明白問題出在哪裡，又望望殷莫愁。情真的可以改變一個人，而且那麼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