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生活需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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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嘟”電話那邊是長時間的蜂音。

那些蜂音真的讓人很不，那個瞬間一個連我自己都厭惡的狂暴，讓我差一點將手中的手機摔在對面的牆壁上。

幸好這個時候電話通了。

“嘿！洛奇。”我稍微沉默了一下，瞬間的沉默，我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可是我還是無法等待的:“弗蘭克，我看電視了，他們說的是真的麼？”

“是的”弗蘭克的聲音，是那樣的乾枯，我從來沒有從那隻大猩猩的聲帶裡面，聽到過這樣的聲音。

那個瞬間，那句是的，也讓我的大腦停止了思考，讓我的世界突然停止了轉動。

一切悲傷的信息都是那樣的突然，讓人覺得難以接受，難以下嚥，那個瞬間我多麼希望，弗蘭克馬上惡作劇一樣的笑一下說道:“我是騙你的洛奇！”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事實就是那樣的冷酷，冷酷到了可以凍結人的心靈。

我忍住了，沒有問弗蘭克“真的？這個不可能？”這種痴呆的問題。而是嚥下了不能相信但是必須相信的現實，現實他總是會壓抑別人，讓別人從心裡面發冷。

“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去機場接你。”我知道弗蘭克加入nba的夢想已經不可能了。我知道，那些球隊絕對不想要一個隨時可能倒在地上的球員。

“明天，我坐明天下午的飛機。”弗蘭克沒有解釋什麼。掛斷了電話。

電話掛斷了，我的雙手有點無力，有種很想發洩的覺，想要毀掉眼前的一切。都他媽的發生了什麼事情？都他媽的發生了什麼？

心裡那種將要噴發出來的壓抑發洩不出來，特瑞莎還在手術室裡面呢，噢，我的上帝啊！這都是你的意思麼？你他媽的簡直是在捉人。

手裡緊緊的攥著那隻手機，將它進了口袋裡面，然後走到自動販賣機那裡。不管怎麼說，我的肚子還是有些飢餓，生活還在繼續。

無論在你的身上發生什麼苦難，生活都依然要繼續下去。這就是生活，你不能因為苦難就停止它，誰也沒有辦法讓生活停止。能做的，僅僅是忍耐。

剛才丟掉了一個三明治，這一次我賣了三個。坐在醫院手術室外面冰冷的凳子上，我一邊拼命的啃著三明治，一邊在心理面暗暗的叫嚷著。

“他媽的生活，他媽的一切！你們都他媽的來吧，都他媽的來吧。我等著你們，我一定等著你們，看看我們誰會贏，看看我們到底誰會贏。”我拼命的啃著三明治，在我的生命中我第一次朝著命運發起了挑戰。如果要來的話，我就會戰。

特瑞莎的手術很順利，4個小時之後，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我將哪一點悲傷，暗暗的藏在了口，然後走到了特瑞莎的面前。醫生告訴我一切都非常好，特瑞莎的手術很成功，那一顆金屬的心臟已經裝在了特瑞莎的口。

特瑞莎還在麻醉劑的作用下沉睡，她這個時候真的很安詳，她還什麼都不知道。我將耳朵貼在了她的口，聽到了鐘錶一樣滴答滴答的聲音。

那是她新的心臟，原來人的心臟是可以和鐘錶一樣的。雖然弗蘭克讓我覺到失去了一個世界，但是看到了特瑞莎安詳的走出了手術室，我的心靈安靜了下來。

起碼上帝為我們留下了特瑞莎，看著特瑞莎被推進了加護病房。我突然覺到了世界的其實是很奇妙的，也許我們失去的時候，就意味著我們將要得到一些什麼。

第二天在特瑞莎睡覺的時候，我去了機場，在機場我看到了臉灰暗的弗蘭克。他的肩膀依然堅，他的膛依然寬闊，他邁開步子依然那樣有力。

“歡回家弗蘭克！”我走上去接過了弗蘭克手中的運動包。

弗蘭克好像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的說道:“特瑞莎怎麼樣？你到機場來她怎麼辦？”

“她很好，據醫生的說法她正在康復的過程中。我來的時候，已經囑託護士代為照顧了。沒有任何的問題。”弗蘭克沒有說話，他邁開了步子直奔機場的出口兒。我和弗蘭克先回到了家中，我們兩個人都決定先不將這個消息告訴給特瑞莎，畢竟她還在康復的過程中。

“哦！還是自己的家舒服。”弗蘭克伸展著手臂，坐在了沙發上。

“那當然，弗蘭克，你自己留在家裡吧！我去看看特瑞莎。”我不想和弗蘭克說什麼安的話，我相信弗蘭克本就不需要，他一定不想從我的嘴巴里面聽到安的話。

就好像是那天我聽到那個消息時候一樣，現實的冷酷就在於你只能接受，然後學著妥協。本無法去推翻他作出的選擇。

我進門去收拾東西，弗蘭克坐在沙發上打開了電視機，電視在轉播著76人隊和猛龍隊的季前賽。當我離開客廳的時候，從門縫裡面觀察獨自坐在電視機前面的弗蘭克的時候。

我才發現弗蘭克看著電視屏幕，可是他的眼睛裡面卻什麼也沒有。他是那樣的落寞，生命的生機好像從他的身體裡面消失了。他只是坐在那裡，本不知道要做什麼，也不知道將要發生什麼。這個世界的一切都和他失去了關係。

看到了木然坐在那裡的弗蘭克，我忍住了嘆息。我知道那個大猩猩是什麼樣的傢伙。

他從小就喜歡籃球，他從小就希望自己成為nba之中的球星。他會說籃球是一種信仰，他會在球場上得意的打球，飛揚的笑。

但是這一切都消失了，那個篤信自己的弗蘭克，那個熱愛籃球的弗蘭克，現在只能木然的坐在客廳裡面，不知道自己將要做什麼。

籃球是一種信仰，但是現在籃球拋棄了弗蘭克。弗蘭克將會去做什麼，自己呢！自己的命運也會跟著改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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