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兩湖惡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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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天翔星目異采一閃,道:“閣下,你有苦衷,不敢說,是麼?”阮化成道:“說了是死,不說也不過是死,我何不死得光彩些呢。”侯天翔道:“閣下,你可是不相信本公子放你一條生路的話?”阮化成搖頭道:“那倒不是,阮某內心實在十分相信你侯公子的話,不過…”語聲微頓,忽又輕嘆了口氣,閉口不言。
侯天翔星目凝注,問道:“你是說貴上他們決不會饒過你,是不?”阮化成一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侯天翔忽地正容問道:“閣下,你可是真的相信我?”阮化成道:“是又如何?”侯天翔道:“你要是真相信我,便只管放心大膽的實答我問話好了,我侯天翔絕對負責保證你的生命安全,不讓貴上他們損傷到你毫髮?”阮化成忽然苦笑了笑,道:“侯公子閣下,你負責保證了我的安全,但是,誰又能負責保證我幾的命不遭毒手呢!”侯天翔心神不微微一震!星目倏然深注,問道:“你的兒都在貴上的手裡麼?”這話,問得似乎有點多餘。
阮化成神黯然地點了點頭,道:“若非如此,若非是為了兒的兩條命,我又何必這樣拚死拒絕實你侯公子的問話!”這一來,侯天翔和杜長濟等人全都不由眉鋒深鎖,默然沉思不語,一時都不知該將阮化成如何處置是好。
情勢既是如此,為顧及阮化成兒兩條無辜的命,串在不能再問阮化成,而且也有不忍!
但是,對於這個滿手血腥,殺人不眨眼的江湖惡徒——“兩湖惡龍”又當怎樣處置他呢?殺?抑或是放?
…
半晌之後,侯天翔忽又目光凝注地望著這條惡龍,沉聲問道:“閣下,你說的可是實話?”阮化成雙眉一軒,正道:“阮某在江湖中雖非正道俠義之士,但可也是一條鐵錚錚的硬漢,也從來不作謊言欺人!”侯天翔一點頭道:“如此,我相信你閣下了。”語聲微頓,倏然抬手凌空出指,解開了阮化成的軟麻,一揮手,道:“閣下,你走吧。”侯天翔此舉,完全大出杜長濟等四人的意外,不過,他們都只十分驚異地望著他,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事實上,阮化成是侯天翔擒住的,殺與放,該都是侯天翔的權利,杜長濟等人誰也不便干涉,也不能干涉。
最意外的自然要算是阮化成本人了,他神愕然地立在當地,怔了怔之後,這才回過神來的望著侯天翔問道:“你不殺我?”侯天翔神情平靜地點點頭道:“你我無仇無怨,我為什麼要殺你呢?”阮化成似乎有點不信地問道:“你不想替這裡丐幫分舵的弟子報仇麼?”侯天翔星目異采一閃,道:“你一共殺了幾個?”阮化成道:“八個。”侯天翔臉容沉肅地道:“閣下,二十七名丐幫弟子的這個仇,我一定要替他們報,否則,他們將會死不瞑目,不過…”語聲微微一頓,搖了搖頭,接道:“這仇,卻不要找你。”阮化成道:“人是我殺的,你不找我又找誰?”侯天翔淡然一笑,道:“不錯,人是你殺的,而且還殺了八個之多,按理,你縱有十條命也都必須死,替八名丐幫弟子償命,但是,你只是個奉命殺人的劊子手,並非出自你的本心,何況你又是為了兒的命,威脅被迫不得已的呢!”語聲頓了頓,又道:“所以,這筆血債,我已經把它完全記在了那命令你殺人,主謀人的頭上,找他清算,你明白了麼?”
“阮某明白了。”阮化成點點頭道:“如此說來,你是放了阮某了。”侯天翔頷首道:“不錯,我放了你了,以後為善為惡,也就全在於閣下自己了,現在,你也可以走了。”話罷,便即轉朝那坐在距離靜室門最近的陳姓鏢師,說道:“麻煩兄臺開開門,讓這位阮兄去吧。”陳姓鏢師聞言,立即站起身子,默默地走過去伸手開了靜室門,自視阮化成神冷冷地道:“阮朋友,你請走吧。”阮化成望了陳姓鏢師一眼,神突轉一片嚴肅地目注侯天翔,語聲誠懇地道:“公子果然是一位仁心俠骨,量大如海的蓋世奇男,阮化成一生作惡多端,殺人無算,誠所謂滿手血腥,死有餘辜,但…”語聲微微一頓,臉上掠現悲痛之地接道:“阮某之乃是個絲毫不諳武功的弱女子,小兒也甫才三歲不到,尚望公子大德施援,將他們母子救脫魔掌,予以善待,不使她母子受到飢凍之苦,則阮某縱死於九泉之下,也當公子的宏恩!”侯天翔一聽阮化成這語氣不對,不由雙目一瞪,急地沉聲大喝道:“阮兄,你千萬不可…”他話未說完,阮化成已身軀倏然一顫,臉頓時變成青紫,身形一晃“撲通”倒地。
侯天翔連忙飄身上前,出手飛點了阮化成前七處大,道:“阮兄,你這是何苦?
…
”阮化成搖頭慘然一笑,道:“這藥極毒無比,一下喉便即無可解救。”侯天翔道:“這毒藥可是裝在牙齒之間的麼?”阮化成無力地點了點頭,道:“葛姑娘和婢女蘭兒生死不明,葛首領和範姑娘全都被擒,八名高手三人當場橫屍,五人負傷被擄。…”略為息了口氣,接著又道:“勾漏山,那是個大陷阱,公子千萬去不得…”侯天翔急問道:“為什麼?”阮化成氣若游絲的道:“因為…”話未說完,身軀突然一陣痙攣搐,竟已氣絕死去!
侯天翔劍眉陡地雙軒,星目寒芒倏,神有點嚇人的恨聲說道:“好毒的毒藥!”說罷,卻又搖頭廢然一聲長嘆!
社長濟忽然輕咳了一聲,道:“公子,老朽可否請教一事?”侯天翔道:“總鏢頭請不必客氣,什麼事?只管請直說好了。”杜長濟道:“公子可就是最近江湖傳說,是那‘九絕寶-’得主的白衣書生公子麼?”侯天翔微一頷首道:“不錯,江湖傳說的正是我。”語聲一頓,含笑問道:“總鏢頭也相信那傳說是真的麼?”杜長濟正容說道:“老朽原本只是疑信參半,但是,現在卻已深信傳說確非子虛了!”侯天翔注目問道:“這是為什麼?”杜長濟道:“公子身懷蓋世奇學,功力罕絕深不可測,若非果真是‘九絕寶-’得主,焉能得有如是成就?”侯天翔微微一笑,道:“總鏢頭這話似乎很有道理,不過,這也只是總鏢頭自己的推想,而事實究竟又如何呢?”笑了笑,話鋒忽地一轉,道:“這阮化成的屍體就煩請總鏢頭先派人把他埋了吧。”杜長濟點點頭道:“老朽遵命。”接著便吩咐那陳姓鏢師去叫了四名年青的鏢夥計進來,將阮化成的屍體抬了出去。
侯天翔又目注杜長濟問道:“總鏢頭有何打算?”這句問得有點沒頭沒腦,杜長濟神情不一愣,望著侯天翔道:“什麼有何打算?”侯天翔道:“總鏢頭這鏢局打算還要開下去麼?”杜長濟一聽,這才明白了侯天翔的意之所指,眉鋒不由微皺地沉思了稍頃,輕聲一嘆,搖頭道:“形勢如此,為了顧全敝局三十多人的命,這個攤子,老朽縱是不想收也是不行了。”侯天翔道:“如此,總鏢頭是已經打算把它收了?”杜長濟點點頭道:“是的,經此一來,老朽已覺得這鏢局也實無開下去的必要,趁此機會收了倒反而好些,免得擔驚受怕!”侯天翔微一沉思,道:“如果就此一旦收了鏢局,那麼貴局這麼多的夥計將怎麼辦?他們豈不要立刻全告失業,生活也因而發生問題了麼?”杜長濟道:“此事老朽已經考慮過了,敝局自創業迄今十數年來,雖然從未接過什麼大生意,但所接短途生意,卻從未有過一次閃失,所以,尚略有積蓄。”語聲微頓了頓,接著又道:“老朽已決意把這些積蓄全部拿出來,悉數分散全局上下之人,這樣,他們縱然一時找不到職業,在三年五載之內,生活也決不會發生問題了。”侯天翔又問道:“每人大概可以分得多少?”杜長濟道:“大概百兩左右,但是,有家小的,老朽擬多分發百兩。”侯天翔點了點頭,笑道:“如此甚好,總鏢頭就請即刻辦理吧。”語聲一頓又起,道:“銀兩分發之後,總鏢頭最好叫他們立刻連夜動身,離開這座宜章城,過一個時期再回來。”杜長濟點頭道:“老朽這就遵命辦理。”三更左右,杜長濟已將所有的鏢夥計都遣走了。
雖然,大多數的夥計都很捨不得離去,但,處此惡劣危險的情勢下,能有什麼辦法,只好含淚離去。
大廳中只剩下了侯天翔和杜長濟二人。
杜長濟忽地輕吁了口氣,望著侯天翔問道:“公子目下意何往?”侯天翔臉沉凝地道:“勾漏山。”杜長濟怔了怔!道:“公子難道不相信那阮化成所言麼?”侯天翔一搖頭道:“不!我絕對相信。”杜長濟眉鋒微微一皺,道:“公子既然相信,那為何還要前往?”侯天翔劍眉倏然雙挑,星目陡湛湛寒光,威稜人地道:“所謂陷阱,充其量只不過是一些什麼陰謀詭計的埋伏而已,別說是這,就是那龍潭虎,刀山劍林,我也必定非去不可!”杜長濟道:“公子就單獨一人前往麼?”侯天翔頷首道:“事實上也只有單獨一人前往比較方便利落!”杜長濟傲一沉思,道:“此地有一處地方,公子要不要前去查看一下之後再說?”侯天翔星目異采一閃,道:“總鏢頭可是認為那司徒華陽等人可能落腳的地方?”杜長濟點點頭道:“老朽想來想去,似乎只有這一處地方的可能較大。”侯天翔道:“是什麼地方?”杜長濟道:“香花嶺上的香花寺。”侯天翔道:“離此多遠?”杜長濟道:“城南三十多里之處。”侯天翔道:“如此,我就前往寺內查看一下也好。”話罷,便即舉步行。
杜長濟連忙道:“公子且請慢行。”侯天翔只好停步注目問道:“總鏢頭有話請快說好了。”杜長濟咳了一聲,道:“公子如果不嫌棄老朽累贅,老朽願為公子帶路!”侯天翔眉頭微微一皺,道:“總鏢頭你…”杜長濟含笑道:“鏢局生意已經收歇,老朽如今已是無牽無掛,不管是為道義,或是為公子今夜挽救了敝局一場殺劫的大恩而言,老朽都理應為公子略效微勞!”語聲頓了頓,又道:“老朽武功雖然不濟,但在本地居住十多年,對香花嶺的地形甚為熱悉,於公子當不無助益,尚望公子勿加推拒老朽這點心意!”他說來語意婉轉誠懇,使侯天翔實在不便過於推拒。
於是,侯天翔只得點頭說道:“總鏢頭既然如此說法,侯天翔也就只好深謝了。”杜長濟哈哈一笑,道:“公子請別再說客氣話了,我們走吧。”侯天翔微一點頭。
於是,二人邁步出了大廳,飛身上屋,展開身法,穿房越脊,越過城牆,侯天翔突然伸手挽起杜長濟的一隻胳臂,暗中提足一口真氣,帶著杜長濟,身形快如電地直奔香花嶺。
香花嶺。
嶺並不大,野花甚多,觸目所見,猶如一片花海,濃香四溢,隨風飄散“香花嶺”之名,可能也就是因此而得。
“香花寺”建於嶺頂,由嶺下望上去,氣派規模可能並不太小。
侯天翔和杜長濟登上嶺,侯天翔星目寒芒倏地一閃,突然伸手一拉杜長濟的衣袖,悄聲道:“停!”杜長濟怔了怔,停步低聲問道:“公子有何發現麼?”侯天翔一指十丈以外的一排大樹,低聲道:“那邊樹上有兩名暗哨。”話落,身形已電而起,有若一縷白煙般地直朝十丈外的一株樹頂上撲去,同時右手倏抬,出指向另外的一株大樹點去。
但聽得“撲通”一聲,一條黑影自那株大樹倒墜了下來。
而侯天翔也於此同時,手提一人,自樹頂上瀉落當地。
杜長濟雖已明知侯天翔身懷奇學,功力罕絕,但,對於如此快速利落絕倫的身手,生平尚是初見。
由此,眼見之下,不頓時瞠目結舌,心中大為又驚又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