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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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往前,人車混行的寬道變成通往樹林的小徑,月光疏密有致的篩咋靠近秋和的那側,樹林深處的石凳上坐著一些竊竊私語的情侶,葉玄和秋和沒有找地方坐,而是繼續順著小徑九曲十八彎的繞著逛。
“葉玄,我不好騙,你不能和我在一起不知父母反對那麼簡單,我知道你的難處,我也理解你,但是我理解你,並不代表我遷就你,我生命中失去很多東西,你不是不知道,這些東西我比一般人更在乎。”
“你雖然失去了一些東西,可是卻擁有別人沒有的,你所向往的那些,曾曄全都有,可是她對你,卻只有嫉妒的份,我從前勸你的話,可算是全都白說了”男生有點真的動了怒。
“是啊,她全都有,我從來沒明白過…”秋和抬起眼瞼,一點高光在瞳孔裡閃爍“我有什麼值得嫉妒”葉玄見她臉上浮現出久違的悲慼落寞,聽她以極慢的語速說著“我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想有一個完整的家”心臟瞬間蜷緊了。
相似的情形只有近四年前曾出現過一次。
身為校文藝晚會男主持的葉玄按規定早早到達後臺休息,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女生惡狠狠地吵嚷聲,男生猶豫著是進門勸和還是暫時離開,耳朵裡隱約漏進一句“…你這窮鬼雜種!不配跟我上一個學校!”正在想著現在的小姑娘怎麼這麼厲害,裡面就衝出了曾曄。
門“砰”的一聲摔在男生面前,但因為用力過猛,又迅速彈開去,於是葉玄看見了裡面手足無措,滿臉寫著悲慼落寞的秋和。
女生看見葉玄之後,原有的表情中又填進一點尷尬,她故作輕鬆的聳聳肩“我只是問她幹嗎非要和我過不去。”男生笑出聲,找沙發坐下“對啊,我也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麼回事,非要跟你過不去?”言下之意是諷刺曾曄自不量力,非要處處跟秋和一爭高下。
可秋和卻把男生這話當成了疑問句,苦笑著說:“其實曾曄是我親妹妹,和我同一個父親,我爸媽從大學時代就是戀人,我爸工作後為了前途坦蕩,和我媽離婚,另娶了高!官的女兒,曾曄是在完整的家庭中長大的,從小衣食無憂任驕縱,我實在對她這麼處處與我作對百思不得其解。”
“有你這麼個漂亮聰明的姐姐,我也會嫉妒得發狂,”男生倚在沙發裡,頭枕著手臂看著地,只說了這麼一句。
當時脫口而出的寬,如今卻怎麼也無法啟齒。
再也無法讓秋和相信她是更幸福的,因為這幸福正攥在自己手裡,但自己給不了她。
第十三話我是個聲名狼藉的人。
沒有惻隱之心,沒有羞惡之心,沒有恭敬之心,沒有是非之心,不受約束,我行我素,聽不見建議,勸或毀謗,心臟像一團燃燒的火從
腔向外賁張,只相信自己內心這股能量,而無視輿論,倫理,道德,規則,不需藉口,不計後果,一報還一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必要時不惜以命相博。
我沒有家庭,也沒有閨,卻並不孤獨,像一棵樹兀自伸展向天空深處,地表之下有我與這世界盤曲
錯不可分割的羈絆,使我有足夠的生命力做我自己。
我就是我自己。
再遇的時間比想象的要快。第二天上午,從學校東門開車出來前往心理研究所的途中,陸教授遠遠地看見沿街步行的秋和,於是在下一個路口轉上輔路跟在她身後按喇叭,秋和回過頭,停住腳步,陸教授搖下靠近她那邊的車窗探頭問“去哪兒啊?”
“去地鐵站,我們系拍畢業作品”
“那是順路的,我捎你過去。”秋和麵無愧施施然上了車,彷彿昨天的事從未發生過,讓陸教授有些吃驚,等她上了車,他看著路況,輕描淡寫的提醒“你拿到你想要的東西了?”秋和彷彿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過錯,微笑了一下“謝謝您提供這份證據,歐陽翀是無辜的,只是被栽贓的替罪羊,我不知道這樣說能不能緩解您違背職業道德的壓力—烏咪才是兇手,現在她犯罪了,您當然沒有義務為她保密,但其實不管這份病歷能不能證明烏咪是兇手,我都會這麼做,因為一直以來在我心裡,道德什麼的,和人相比,實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你啊。/…。如果有什麼線索你完全可以和警方說,讓他們取證不是順理成章了嗎?因為堅信自己的推理就單槍匹馬的胡來,很容易使自己陷入危險。”
“其實經過這件事,我才發現我很樂於是自己陷入危險,當我有錢時,我會隨心所的花光,從不想留給家人或留給將來。當我有權力時,我會把事做得風生水起,可一旦失去興趣又拋棄的無可顧忌,從不聽任何人惋惜,我是這麼一個人,喜歡危機,危險,覺得生活就是時常有腎上腺素在血
裡奔
才好”說著她似笑非笑的轉向陸教授“老師您分析過我這種人嗎?”、陸教授嘆了口氣“你是個聰明學生,我真希望昨天你跟我說的那些話,前一半也不是真的,這樣的家庭和經歷必然會給你造成一些負面影響。”秋和
出笑容“從頭開始瞎編恐怕直接會被您識破吧?我倒不覺得這些經歷給我造成的影響是負面的,美國一個詩人說過,thepastisourdefinition,wemaystrive,withgoodreason,toescapeit,ortoescapewhatisbadinit。butwewillescapeitonlybyaddingsomethingbettertoit”這也就是我的生存方式。
現實總是一遍又一遍的教會我—你生活在遍佈塵埃的世界裡。
可是秋和,你知道麼,就是那樣的塵埃,整個宇宙爆發於此,一切新生源自於此。
上午十點半的地鐵站,雖已過了上班高峰,依舊人來人往川不息,烏咪坐在方向相反的兩列地鐵中間的候車區,一身扎眼打扮的秋和緩緩走下樓梯,亮藍
斜肩t恤,熒光橘
的熱褲,黑
高水臺超高跟鞋,明黃的菱格紋單肩包,她變成人
的分界點,反向的兩股視線在她前後衝撞。
烏咪目不轉睛,心中唏噓,只有她才敢穿出如此戲劇效果的撞而毫不豔俗,只有她對周遭的目光
本無所顧忌,等她來到自己身邊坐下。烏咪才開口“你今天叫我來這裡並不是需要重拍道具取環境光吧”
“為什麼這麼確定?”
“你總要算計好最後一秒才壓軸出場,負責攝影的同學到現在還沒出現就是不會出現了。”既然她這麼有察力,預知了秋和的來意,那秋和也就開門見山了。
“我知道你幹了什麼,從曾曄算起,學校裡死了四個女生,其實都是你殺的。”烏咪也不否認,笑容中帶著諷刺,:“在你眼裡我有這麼大能耐?”
“難道你沒有麼?”
“可曾曄明明是歐陽翀殺的,這早就定了案,怎麼也算到我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