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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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聲徐止,嫋嫋餘音久久不絕。文俊喜悅地站,向姑娘含謝道:“賢妹的九天仙音,襯得小兄的箏聲臻於佳境。小兄這是謝過。
“小妹巧,幸未成拙,大哥別見笑。”
“好了好了,不許你們再調蕭穩啦!”正噗哈哈一笑,又風趣地說:“藝臻化境,世無其匹但我可不敢領教,再聽湊一曲,勢非廢餐忘食,非痴即不可,夫人,以後再讓他們多奏幾閾、今天俊哥兒還未進食呢。”二更過後,李茹在香閨換了一身銀緊身,她一面換妝,一面心中暗說:“想不到他的功力進境快得如此驚人,一別年餘,時並不長啊!我得去看看他究竟在練些啥?”三更剛敲過,她從南面出窗,向西一閃而沒。
大雪仍在飛舞,大地象一片銀世界,她一身銀裝,即使走近至三五丈內,也不易被人發覺。她知道文俊功力已非昔比,繞道正西,再轉頭直奔後園,越牆而入。
文俊正坐柳樹下行動,他前面小池中的堅冰積雪,被他雙掌徐徐按出的無聲暗勁,化成了清水。湧出丈外又行。凝結。他一面行動,一面留意四周動靜。他行動之處,距圍牆足有五十丈以上,中間果木甚多,視線被阻。
李茹一見園中,百花天的奇學“飛行絕跡”舉世無匹凌空向文俊練功處緩緩欺近,將接近州內三十丈以內,可看見柳樹下的文俊頭部了。文俊功力確是進千里,突然警覺到正西雪落之聲有異,心中一凜,倏然站起,向那兒看去。
李茹見他站起,吃了一驚,也芳心大喜,知道他功力確是足可與自己不相上下,可能已被他發現了。
行蹤既,她想悄悄退走,可是青影向上一騰,奇迅快疾地向她撲來啦!她想也來不及想,展開“飛行絕跡”絕世輕功,向西飛奔。
文俊本來沒發現有人,她由枯林頂端掩近,不易發覺,所以騰起空中察看,她心虛撤走,到真被發覺一個小白影啦!
他練的輕功“九幽凌虛魅影”和儒林狂長所授的“御氣攝空”都是正宗的曠世奇學,功進一分,便加深一分。這時他展開御氣攝空輕功,竟然向電光驟閃。
小小白影向西正飛,快逾閃電,追了兩三里,竟然又拉開一二十丈,只可看到一點點模糊白影了。
他愈追愈心驚,幾乎懷疑白影不是人,破空飛去,越林越陌競似不沾地面,不沾枝借力,不是鬼吧?
追出五六道,終於將白影追丟啦!他駭然地返回,偏搜徑路,雪松枝脆,就找不到半個足跡了。
他暗暗驚心,心說:“這到底是人是鬼?如果是人,衝誰來的?我的處境危險著哩!好在練功時可隨意收發由心,不然要在練功之時被人突襲,準夠麻煩的,我得隨時小心了。
李茹脫身後,仍由南面返回香閨,她芳心怦然但也欣欣莫名,她證實了心上人功力將達由神返虛之境,焉能不喜,但欣喜中,也帶有一絲恐懼,假使他仍和往昔一般,與天下武林為敵,那將是多麼可怕的事啊!
轉眼有新年將臨,李府將有一陣子好熱鬧了,大戶人家嘛!新年不鬧還成?
這一段子裡,文俊和李茹之間,由於接觸頻繁,雙方之間心靈自然會逐漸接近,何況愛好相同呢?李茹是有心接近,溫柔似水,小鳥依人,將女的溫婉本能。在不著形跡之下發揮無遺,有乃父乃母在,她和他談琴棋書畫,光有乃父在,她幫著乃父運籌帷幄,一盤棋令文俊兢兢業業;如果是兩人獨處,她是三個字,靜。婉、柔;一顰一笑,無不令文俊怦然心動,虛寒問暖,更令文俊心。
情之網逐漸收緊,文俊在對廷芝絕望之時,三神山的玉琴姑娘,中間梗著曾刺了他一劍的鳳姑娘,他怎能到神山去找她呢?鳳姑娘不是蓬來的少主人嗎?
眼前的茹姑娘,音律之學比玉琴更,更柔婉可人,而且相處的時又長,他能不動心?鬼話!
這天午後,文俊踏著初雲朗的陽光,手捧一束經過細心修剪過的臘梅,巡往書房倏然而去了。
書房門在他剛輕叩時,悄悄地拉開,他略一怔神,咎中已嗅到一縷極為悉直沁心脾的幽香,他心中暗笑。書房內靜悄悄沒有人影,他輕輕跨入,突然偷出右手,向門後伸去。
一聲輕笑,茹姑娘象只彩蝶兒,在他虎掌將及的瞬間,類向書案旁轉去。她捧起一隻本朝大內窯所出的景泰藍花瓶,轉身向文俊展開閉月羞花的微笑,喜悅地輕呼:“啊!多美的臘梅,俊哥,別放在書房裡,你該給我的。”說著,盈盈走近、這些來,他們親熱得你你我我啦。
文俊就她手上將花上,一面笑道:“本來是想送給你的,可是我一世上沒有一種花可以敢親你,只好留給我這凡夫俗了。”
“怎麼?你說我不是人間凡物?”
“介於仙凡之間。
“胡說!”她將花瓶放好,摘一朵初放的蓓蕾遞給他,綻開令人到飄飄然的甜美,依近文俊道:“只羨…人間不羨仙,還是我們這些凡夫俗子比較真摯,誰看見神仙是何種模樣呢?”文俊接過花,替她在鬢邊,她雙頰配紅,緩緩閉上眸。文俊注視著她那扇形的長頰,和朝霞也似的粉頰,憎不自,顫抖著雙手,將她挽入懷中,情地輕喚:“茹!”茹姑娘渾身如觸電,埋首在他寬闊的裡,她到夭旋地轉,用夢一樣的聲音,喃喃地說:“俊!願花長好,願月長圓。”
“人生變幻。但是,茹,我會對這一天寄予厚望。”兩人相居良久,姑娘仍沒抬頭,好半晌又說:“俊,明晚是小年夜,你…你能來和爹媽團年嗎?”文俊心中為難,這些天正是他練功吃緊之時,他怎能因一夕歡樂,而擱下功大?他是一個意志堅強的人,但鋼鐵的意志,亦難抵受情火的鍛鍊,不由低首沉。
姑娘何嘗不知他烴信?只是情難自己,但他畢竟是過來人,知道萬萬不可耽誤他常的功課,終於又說道:“啊!恕我,我不能耽誤你的行動…你的正事,來方文俊心中一震“行動”兩字他聽的真切,出諸一個知府大人的千金閨秀之口,豈不可異?他打斷她的話,輕問:“你曾說行動兩字嗎?你…”
“俊,我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麼,但我知道你有難言之隱,有許多事瞞著我們,你的身世如行徑怪異;俊,我好耽心啊!”她將話岔開,將大主題搬出來了。
文俊只覺無比羞慚,她一家老小以親骨待他,他卻一直不吐真情,怎說得過去呢?便在她耳畔柔聲說道:“茹,請恕我,我確有難言之隱,其實亦無隱瞞的必要,明午後,我當和爹媽深談,一吐衷曲。我其實姓梅,文俊是我,我父也是進士出身,只是生耿介,未蒙外放而至於其中,明一併奉告。茹,明你不必前來,有些事不宜驚擾你。”怪的是姑娘毫無驚態,只偎得更緊,幽幽:地說道:“我依你,俊。”當夜,文俊心緒不寧,他想…李正噗知道了他的身世和行事,該作何想?也許會嚇得趕他走路吧!李茹呢?她…他不敢往下想,嘆口氣道:“不管她如何想法吧!大丈夫行事,但求心之所安,凡事不可勉強,我該找一個志同道合,能伴我仗劍邀遊天下的伴侶,而不是深閨弱質!”想到這兒,他懷念起海天深處的丘玉琴,卻又幽幽一嘆,搖搖頭,巡往柳下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