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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曲:好不羨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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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湛,你怎麼能肯定呢?”姬向晚實在拼湊不出這種結果。

湛無拘飛坐到她身邊,說明道:“首先,得從兩名護送秘籍的老乞丐遇襲一事說起。當時他們秘密運往鏢局,為何在不可能有人知曉的情況下,卻被蒙面人追殺個正著?這消息除了丐幫與鴻泰鏢局,不會有第三人知道了…”

“你就知道。”姬向晚不以為然。

“那是因為我看到老乞丐放出的信鴿呀。”湛無拘得意洋洋。改口道:“好吧,不會有第四方人馬知道。”杜曉藍點頭:“是了,天下人都知道秘籍將由鴻泰鏢局護送。倘若真讓老乞丐送達了,不僅費志明不敢私,還得因此遭受天下高手的掠奪,所以半途蒙面搶劫是上好良策。”

“是呀,阿孃。再加上這些天陪著那頭兒玩耍,他可能決定對我痛下殺手,所以也不太防我識破他的真面目,雖自稱是元教之人,但言談間像是與元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想了又想,咱們元教近百年來,真說和中原人有什麼過節,也只有費東城那一件了。我記得你說過費東城的原籍就是在揚州,他有一個弟弟,加上與秘籍的事情串連起來,所有謎團也就解停開了。”

“那你不就地解決他們的原因呢?”杜曉藍只想知道兒子打算怎麼解決。她還有丈夫女兒要找,不想被這種渾事耽擱太久。

“今天除非我打算殺光所有費家人,否則只殺一個人是沒用的,因為殺與被殺的仇恨永遠報不完。所以啦,與其讓仇家知道我們存在,進而尋仇,還不如借刀殺人來得乾淨俐落。所謂借刀殺人呢,就是利用他想稱霸武林的野心,讓他成為過街耗子。”

“怎麼做呢?”杜曉藍雙眼晶亮,覺得這真是個絕妙好法子。

“對呀,不必殺人真好,是什麼法子?”姬向晚也歡快地問。

“呵、呵呵、呵呵呵…”湛無拘再度發出沒頭沒腦的傻笑,兀自想得好樂。

未來將有婆媳關係的兩名女子,有志一同地左右開弓,往他後腦勺招呼過去。

“啪”、“啪”兩聲,立即讓他神清氣

“是這樣的,今兒個我回來時,一路上在空中攔劫各門各派的信鴿,在上頭添上幾個字,細數下來,各門各派、各山莊、各世家大致都沒有遺漏了。我在上頭公佈“赤蠍散”以及“夢裡斷魂”的解葯。如果他們還會中毒,就不能怪我們了。”方法一:讓壞人無法栽贓得逞。

“是什麼解葯呢?葯草易不易尋?”姬向晚問。

杜曉藍搖頭:“兩味毒葯雖兇狠,但解法輕易得緊,當初的遊戲之物哪會費心太多,吃顆石榴就可以解開了。”如果那些江湖人願意相信,自然可以救小命。

“第二步,趁費志明還在練我給的那本秘籍,無暇四處害人時,我們去“借”各大門派的鎮幫之寶集中在費家,並且昭告天下,那麼,你們想那人還會有活路嗎?”方法二:以其人之道還其人之身,栽贓得他百口莫辯。

杜曉藍撫掌大笑,拉著兒子道:“這個好!這個好!讓他們天下大亂,又找不出元兇。討回一口冤氣,後不必擔心費家人找上門。這法子太好了,快去“借”那些東西吧!”湛無拘微微笑:“阿孃,孩兒身上有傷,不宜遠行。加上神州之大,各門派分佈之廣,實不是年幼無和的我所能走得完的。這種小事,還是有勞阿孃吩咐旗下元教眾子弟兵去做吧!就我所知,你率了不少幫眾分佈在大江南北找人,現下正好用得著,有勞您了。”

“喝!不孝子,那你就閒在一邊了?”杜曉藍斥道。

“哪有閒在一邊?我得拐著未來子四處遊玩,然後一路玩到鳳陽拜見岳父母呀!”多理直氣壯的藉口呀。

於是,翻天漫湧的波濤,震盪著江湖的起落,竟是帷幄在這小小斗室之內區區一人之手。由潛伏暗處的元教所為,無人知曉。

在短短半個月之內,江湖上因各門各派的鎮教之寶失竊而天翻地覆,白道、黑道,各門各派間互相猜疑著、打鬥著。然後,如絕處逢生、久旱逢霖,隨著揚州城內外再度被貼滿告示,眾人一傳十,十傳百地令天下人皆知道了,所有失物皆是鴻泰鏢局所為:並且相當體貼地在告示上指出藏匿地點。

數以千計的人全擁向鴻泰鏢局,驚動了正在練《極天秘笈》的費志明。當他兒子跌跌撞撞進來時,他正練到秘籍的第七式“綵帶飛舞掌中輕”原本飛如彩蝶的錦在外人驚擾下,纏了費志明一頭一臉的紅紅綠綠。

“爹!不好了,不好了!所有門派的掌門人全來勢洶洶地要見你。”

“什麼!哈哈哈,來得好!李六、趙仁,將大門關上,對他們施放“赤蠍散”省得老夫一一上門找人。”直到手下領命而去,他才想到要問:“奇怪,他們為何而來?莫非知道了秘籍在我手上?”費重威也百思莫解:“他們說鎮幫之寶在我們手上,而且一來就衝到我們的花園裡又挖又掘的,竟然還真的挖到了易筋經、打狗什麼的…”

“什麼?有這種事?”費志明快步疾行,一時想不透其中原由,但思及群雄已中了化功散,比平常人還無助,便再地無所懼地前去面對奄奄一息的江湖名人們。

天下已在他指掌間,還有比這更重要的事嗎?

哈哈哈哈…費志明走過一重又一重的迴廊,前去赴一場將會死得很慘而不自知的鴻門宴。

他的下場,不言自明。

一匹老馬要死不活地拖著一輛板車,行走的方向是西方,目標指著鳳陽城,佳人的故里。官道上無啥人煙,青石板與馬蹄織出沉而脆的聲響,有一步沒一步地走著。正如雨有一絲沒一絲地下著。

沒有頂蓋的板車,搭乘者只好撐起油紙傘充閒情。板車上坐著一男一女,正在吃著剛烤好的鴿,好不愜意。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途上,沒啥避雨之地,因此當板車行經一名落湯雞眼前時,那人便忙不迭地趨近揮手:“小兄弟,借個地方躲雨吧!老漢就住在前面十里“傑人村”沒料到這場雨又綿又長,獨自走了三四里,實是又冷又餓了。”瘦小的中年男子盯著鴿口水。

車上的男子稍挪了個位置,拍了拍旁邊:“上來吧,這位大叔,我們鴿烤得多了,正愁吃不完。”

“多謝!多謝!”中年男子不已,趕忙吃了好幾塊鴿充飢。

“擦個臉吧!”女子遞上一條綿巾,溫柔可人地笑著。

“多謝小嫂子!你們真是好心人。”自稱老漢的男子忙又答謝,在稍稍有力氣說話後,問道:“二位哪兒去呀?是打蘇州過來的吧?”

“是呀,大叔。我們要往鳳陽去,去拜見岳父母。”少年含著一抹黠笑回著,不理會女子暗自捏向他腿的手指。反倒一把抓了來,貼在口親愛一番。

“看你們小夫得緊,好不羨煞人。我還道你們是打揚州過來的人哩。”

“怎麼說呢?”少年不以為意地漫問,正忙著與小子玩耍。

中年漢子大為小敝道:“你從蘇州來,竟然不知道?我們住在這邊的人都聽說了。上個月在揚州有一場武林的百年大對決,黑白兩道一舉合力滅了野心份子費志明,全揚州城的百姓莫不怕牽連危險,忙不迭地逃往蘇州避難,只有剩下一些膽子大的人留下來看熱鬧,哇!那真是驚天地、泣鬼神、雞飛狗跳得嚇死人呀!連皇帝老爺都關切不已哩,生怕有人要起義造反,你們沒聽說嗎?”他多想知道更多的消息呀!

“沒呢。”少年好抱歉地虛應。

“沒關係,老漢現在告訴你,你就知道了。你可以再去告訴更多人,就不必怕別人笑你孤陋寡聞了,這事兒,要從一個叫“小戰”的魔星走入揚州城開始說起,話說那小戰,生得是畸角異相,行事端是奇詭如魔,整得群雄七董八素…”雨、老馬、人聲,寂然不見其它人煙的地段,新的傳奇正在播散著,直到四方、直到久遠…

多少事,盡在笑談中。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