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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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大少爺…”位於北京城東郊的韓家莊內，小廝嚷嚷的嗓音忽地響起，隨後便見一個人腳步飛快地奔進韓少臣的書房。

見小廝突然衝了進來，還淺不一地猛氣，韓少臣不凝起眉“小江，你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得冒冒失失的？”

“大少爺，老爺他…他氣的病又犯了。”嚥下幾口口水，小江這才把話給說清楚。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韓少臣站起身，手上的書卷掉落在書案上。

“我也不知道，剛剛老爺從外頭回來，還走不到內廳，就得昏了過去。”小江心急地說道。

事實上，韓老爺的身體一直不好，這幾年老被一些陳年舊疾糾纏。所幸半年前尋得一位名醫，暫時以藥物控制住病情，讓韓老爺在這期間過著前所未有的輕鬆生活。可現在為何會說暈就暈？

“請大夫了嗎？”韓少臣焦慮地問。

“我已叫人去請了。”

“好，我馬上過去看看。”拎起衣袂，韓少臣快步走出書房，朝爹的寢房走去。

一趕到爹的寢房門外，韓少臣便聽見裡頭傳來強烈的息聲。他腳步加快地走了進去，俊臉上滿是焦急“爹…您怎麼了？”

“我…我好難過…”韓魯抓著兒子的手，臉呈現出恐怖的蒼白。

“再忍耐一下，大夫馬上就來了。”韓少臣反握住爹的手，只求給予他心靈上的支持，希望他能支撐下去。

從小，韓少臣就在沒有孃親的環境下長大，爹父代母職地將他養育成人，從未曾再娶。記得他在十七歲那年，曾問爹為何不再娶的原因，爹只道怕後孃待他，但他心底知道，這雖是原因之一，但最大的原因則是…他還深愛著娘。

“臣兒，這次…這次爹可能熬不久了。”韓魯呼急促，卻硬是堅持將話說清楚。

“不會的，孩兒還留著上次大夫開的藥方，現在小江已經去抓藥，還請了大夫過來，您絕不會有事的。”他蹙緊眉，為爹拭去額上的汗水“或許是最近氣溫變化太大，氣才會復發，您一定要有信心啊！”韓魯強出一抹笑，稍稍撫平口的起伏“爹…爹其實在心底深藏了一個秘密。”

“什麼？”韓少臣因為聽不清楚而壓低了身子。

“你娘…娘還活在世上。”深了口氣，韓魯一鼓作氣地說出“她曾是皇格格的身分，現在則是裕麟親王府的喬福晉。”

“您…您說…我娘是滿人？”韓少臣直搖頭，眼底盡是不能理解的複雜神，”不！這不可能啊！我娘怎麼可能是滿人，而且還是位福晉，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韓魯深了口氣，緩緩的道:“她是個好美、好美的姑娘，我們是真心相愛的…”

“真心相愛？那為何會捨棄您和我？”韓少臣滿腹不解，心底當然也有著絲絲酸楚。一個沒孃的孩子儘管擁有許許多多的父愛，但總還是彌補不了某些生命中的空缺啊！

“她是不得已…就因為滿漢不能聯姻，況且…她跟著我時，已是人家的子了…”

“什麼？爹，那您為何要這麼做？”韓少臣真的不信。

韓魯不淌下老淚“愛情是沒道理的。臣兒…爹如今只想見見她，你…你去裕麟親王府請她過來好嗎？”

“什麼？”百般滋味全湧上心頭，韓少臣對此事突生反“她既已對我不聞不問了二十三年，我又何必去找她？”

“臣兒，別恨她，侯門深似海，爹從不怨她。況且，她回去也是為了救我，因為她若執意留下，當他丈夫發現是爹收留她，就會殺了爹呀！”

“既然這麼多年過去了，您就忘了她吧！”韓少臣的面容冷峻，刻意想漠視這個事實在他心頭所泛起的漣漪。

餅慣了二十來年沒有孃的子，現在卻又突如其來地冒出個娘，這讓他如何能接受？

“你知道爹…爹為何從小就送你去習武嗎？”韓魯按著口，聲音嘎地問。

韓少臣搖搖頭“不知道。”

“我就是要你有天能進裕麟親王府，替我將你娘約出來見我。”說著，他又是老淚縱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