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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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替他回答吧!”太后多羅明珊直視著拓跋昊詫異的眼,來到他與多羅仁翔之間。
拓跋昊眼中的憤怒明顯地收了起來。
不同於對多羅延隆的怨恨,對於多羅太后曾經干預朝政,拓跋昊是十分的,因為在制衡多羅延隆的勢力擴展方面,他英明睿智的母后發揮了相當強的影響力,甚至在扳倒多羅延隆的關鍵時刻,與多羅延隆有著青梅竹馬戀情的母后毫不遲疑地站在他這一邊,給予他神上以及實際軍事上有力的支撐,這是拓跋昊在取得政權之後對她更加恭敬,同時願意在重大決策上聆聽母后意見的重要因素。
多羅太后溫和地免去他們的跪拜,一雙還很年輕卻閱歷豐富的眼環視著睽違一年多的朝堂,看了看或熱悉或陌生的官員,再將目光慈祥地移到拓跋昊…她魁梧又英俊的兒子身上。
雖貴為太后,實際上她也不過才三十二歲,早年喪夫與代子視政使得她的容貌更添一股後宮婦人所沒有的政治風味,她彎身撿起被拋棄在地的奏摺,隨手翻了幾頁,再抬起眼,犀利取代了原先的慈祥。
“皇兒,你是一國之主,當然可以有你自己的想法與作法,但是當你的想法與作法可能動搖到這個國家的本時,這些奏摺就會很自然地出現在你面前…你以機智而迅捷的手段剷除了國相多羅延隆,並且毫不留情地拔除他的黨羽,展現了你少年君主的魄力,也建立了你的威信,母后很為你到高興,朝中大臣也為有這樣一位英明果決的君主拍手稱慶。”她稍頓了下,緩了緩語氣道:“但,皇兒你要知道,那僅僅只是多羅延隆一人之罪,他已經付出生命作為代價,該殺的你都殺了,非不致死的你也沒放過他們,現在你又迫多羅部遷徒四方,母后認為那已經夠了…以多羅氏為後,原是祖宗們傳下來的規矩,並不是多羅延隆的詭計,皇兒沒有必要為了區區一個皇后人選把自己跟朝臣的關係得這麼僵…”拓跋昊尊重自己的母后也是多羅氏出身,因此面稍緩,但是他對立後這件事有不同的看法。
“母后說的沒錯,皇后人選一直是由多羅部選出,所謂祖宗們的規矩,孩兒認為那是不破不立,兒臣想要為大夏國開創一番新的局面、首先就徘從破除這些舊習做起。”太后當然知道這是他的推託之辭,卻也不便說破。
拓跋昊怨恨多羅延隆極深,凡事只要跟多羅延隆牽扯上關係,大多不會有太好的結果,先前多羅延隆決定的皇后人選,理所當然地會受到他的排斥,但是這已經不是個人恩怨問題,而是關係到整個大夏國,他初掌政權,若先得罪了多羅這個大部,那以後這個皇位要怎麼坐下去?是以她意志堅定地看著一意孤行的他,語氣更為沉重。
“有一個事實,皇兒必須認清,拓跋政權是在各部的擁護下成立的,其中多羅部又僅次於拓跋部,他們一直都是忠心耿耿的…如果有一天,他們變成了你的敵人,那也將會是最可怕的敵人…”母后的聲音在他心底擴大,撞擊著他固執如冰的意念,他不自覺地握緊自己的右臂。
她把奏摺一本一本拾起,走上御階,重新放回桌上,當她在臺階上轉過身時。整個神情忽然一變,赫然是住昔坐在拓跋昊身邊,那個睿智英明又富有決斷力的太后。
“我有句話,要跟各位說清楚。”她的聲音冷靜,卻極具震撼力。
“當初先皇遺命,‘三大將共同輔政’,我、野利元榮大人以及多羅延隆大人。這其中,多羅延隆大人可說是居功至偉,到如今我還是這樣認為,為什麼呢?大家仔細想想,皇上即位初年、第三年、第十年、以至於第十二年,遼國幾次發重兵來攻,軍情吃緊甚至危及京城,都是多羅延隆大人親自披褂上陣,這才保住了我大夏國的江山。這期間,打頭陣的都是多羅部的子弟兵,幾次戰爭下來,多羅部折損了不少人馬,論功行賞時可也沒專挑多羅部,這一點,我應該沒有說錯吧?費聽大人…”年老的武官費聽大人點了點頭、那幾場戰爭他都有參予,他現在的武官職位還是多羅延隆破格擢升的。
她再把目光投向面無表情的拓跋昊。
“皇兒,多羅延隆大人的確在後來逐漸走岔了路,這固然罪無可恕,但是你在論處他的罪過時,卻並沒有好好去想想他曾立下的無數汗馬功勞,還有你們…”銳利的眸光迅速掃視群臣一眼“一口氣進了這麼多奏摺上來,這與國相當年壓制幼主的情況又有什麼不同?皇上已經長大了,自然有他自己的判斷力,當立不當立多羅氏為皇后,他自己心如明鏡,你們用不著把他當小孩兒一樣心。”一番義正辭嚴的活,不僅讓朝臣慚愧地把頭俯得更低,也讓一旁的拓跋昊變得若有所思。
她輕輕一嘆,神間含著些許悲哀。
“本來,我是不願意說這些話的,畢競都已經過去了。”這的確是她自退居後宮以來,第一次重回朝堂,當初在剿滅多羅延隆勢力,大力整肅多羅部時,她也始終冷眼旁觀、不發一語,但眼見拓跋昊似乎有讓怨恨凌駕於判斷力的傾向,她覺得自己實在不能再袖手旁觀了。
“現在立後,固然可以說是皇兒你自己的事,但對群臣來說,卻是一件國事,他們當然有義務勸阻你這種危險的作法;而你自己,在一聽到‘多羅’二字便暴跳如雷的同時,可有好好想想多羅部曾為你付出的?”眼看著拓跋昊的神情微妙地變化著,多羅太后又接著道:“分徙四方,已經讓多羅部人心惶惶,如果你再悔婚。抗拒娶多羅冰嵐為後,那等同於宣告你不再籠絡多羅部的決心;一旦如此,多羅部勢必也將失去對你的信任,不再效忠於你,這對你即將開展的雄心壯志是利是弊,你自己最清楚,母后言盡於此,至於最後是否要娶多羅部之女,就看你自己的決定。”她走下臺階,帶著宮女優雅地消失在拓跋昊的視線範圍。太后一走,寶雨殿的空氣又變得詭譎。
多羅仁翔偷偷地打量這位少年皇帝的表情,發現他剛毅的嘴角微微搐著,俊美的臉上有著遭受挫折的痛苦,他伸手似將奏摺重新掃落,卻不知怎麼的,手在半空中掙扎了半天,最後捏成拳頭,重重地落在桌上,那雙專制而水不屈服的跟眸,像一把利衍,冷冷地朋他來。
“多、羅、冰、嵐。”他自齒縫間一字一字地進出這個名字,在發出令人骨悚然的低哼之後,甩著袍袖離去。
望著拓跋昊桀騖不馴的背影,多羅仁翔不想起一年前湖邊相遇的情景…
他始終沒忘記拓跋昊一聽到“多羅”二字便沉下臉,一巴掌狠狠甩向多羅冰嵐的情景,他本來對那個打在多羅冰嵐臉上的巴掌始終耿耿於懷,後來進了宮,聽人說起多羅延隆柄相種種欺凌幼主的事情,這才慢慢理解他當年的心情…
拓跋昊並不知道當年在湖邊強吻的那個女孩即將成為他的皇后,多羅冰嵐也不知道奪去她初吻的人就要成為她的丈夫,眼看著拓跋昊為了多羅氏為後之事,不顧—切地對群臣咆哮,他不得不為冰嵐未來的命運擔憂。
飛龍院是大夏國一個特殊的單位,它既不屬於群牧司管轄,更獨立於十六司之外,直接對皇上負責,專門掌管御馬的供養事宜,裡頭有一千多名奴隸,每天為了舉世聞名的大夏名馬而忙碌。
飛龍院的最高主事來自衛慕部,名為衛慕濟。
皇上的宿衛隊前哨騎兵已經飛馬來報,皇上正以極快的速度接飛龍院,於是衛慕濟緊急率領所有飛龍院人員出,很快的,身著白滾貂衣,頭戴金王冠,披著紅披風的皇上與他的宿衛騎兵來到他的而前。
“臣衛慕濟叩見皇上。”
“嗯。”拓跋昊冷冷地俯下視線,俊美的臉上市滿陰霾。
衛慕濟明顯地覺到來自於皇上那令人不寒而慄的氣息,不得不收起往謅媚的笑臉,謹慎以對。
“啟稟皇上,‘夜白’已經上好馬鞍,請問皇上是否要試騎?”夜白是皇上十分中意的一匹馬。
“把上次那匹‘雪冠’帶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