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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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這大嗓門，小姑娘當時就嚇的後退兩步，瞪大了一雙大眼睛，怯生生的看著他。

張明東突然覺得自己怎麼變得這樣，連小姑娘也如此怕他，罪過，罪過，如此天真可愛的小妹妹，嚇著了她，可要遭天譴！

也算是心有所吧，張明東站了起來，擠出一絲笑容向那小姑娘走去，邊走邊伸出雙手，親切的叫道:“小妹妹”:“啊！”小姑娘突然驚恐的大叫一聲，拖住伸到面前張明東的手咬了一口，隨即轉身就跑！

著被那小姑娘留下一個深深齒印的手臂，張明東哼了一聲，嘴裡唸叨著:“對人好，人未必就對你好！”長長的嘆了口氣，張明東坐了下來。今天是禮拜天，明天要上課，晚上來上網的人不是太多，都是些附近的住戶，來網上聊聊天，打打牌，也沒其他的事兒。張明東心裡煩，想著聽兩首歌，剛打開ie，網址還沒輸呢，就看到狀態欄上一道藍閃過，隨即出來一個網站。

:“怎麼又是這個網站，媽的。”張明東憤憤的罵道。前些天晚上看新聞的時候，這個網站就彈出來一次，沒想到居然還修改了ie的首頁。現在網上的氓軟件可是越來越多了。

正打算把ie首頁改過來，突然那頁面上一行字引起了他的興趣。

:“本站將舉行第一屆翻唱大賽，獲獎者得到本站贈送的美禮品”後面還附有許多參賽作品，張明東隨便點了一首“暗裡著”他記得這歌是香港天王劉德華唱的，也是自己比較喜歡的一首歌，歌的節奏緩慢，旋律優美，聽聽也好。可這一聽，張明東差點沒笑出來。

翻唱這小子也太不厚道了，好好一首歌，讓他給唱的一股猥褻味兒，最要命的是粵語本就是個半吊子，還假裝很通，切，見鬼。又點了幾首，不是惡搞就是亂唱，居然還有人把周杰輪的代表作“發如雪”和“七里香”歌詞改動，變成一首徹徹底底的歌！

（未成年人勿看）“歪的麻雀，在電線杆上睡，你唆著x具，很有瞎添的覺”好端端的一首歌給改的面目全非，現在網上惡搞的人還真多。

聽完之後，張明東實在是忍不住笑了起來，一時心情也為之大好。看見首頁右上角還有一個“原創音樂聯盟”點進去一看，這裡列舉的是該站網友原創作品，點上一首聽了聽，覺一般，不過原創能做到這樣，算是很不容易了。

又點上一首“寫字本”聽了聽，這歌倒有些意思，作者曲坐的不錯，帶著一點嘻哈的風格，節奏較快，聽起來熱情澎湃。不過唱腔有些華而不實，有譁眾取寵的嫌疑，還有幾個尾音沒有處理好，不過張明東聽喜歡他的歌詞，寫的真不錯。

一曲聽完，張明東想給他留下幾句評語，一看下面的樂評區，熱心的網友已經佔領了高地，寫上了滿滿一版，入目全是讚美之詞。張明東笑了笑，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不足為奇。

當下，便把自己的見解寫了上去，後面還加上一句:“一家之言，請勿見怪。”隨後，便把望站放入了收藏夾，尋思著以後有空可以來看看。

抬頭一看外面，呦，天都黑了。

伸了懶，張明東站了起來，在網吧裡隨意走走。顧客跟他已經很了，看他這副樣子，都跟他開起了玩笑。張明東倒也不計較，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陳叔搖著一把紙扇，從樓上走了下來。

:“陳叔。”張明東叫了一聲，陳叔點了點頭，看了看網吧的情況，向外面走去。

張明東跟在他身後，準備回到服務檯看著，還沒坐下，陳叔已經在門外叫道:“小張，出來坐坐，裡面太悶。”張明東心知陳叔多半又要問自己的事兒，可也不好推辭，於是便走了出去，在門外的凳子上坐了下去。

陳叔搖著扇子，嘴裡一直嘟囔著這天氣熱，張明東笑了笑，開口問道:“陳叔，你有什麼話就直說。”陳叔倒是愣了愣，隨即也笑了起來。

:“小張啊，你到這兒二十來天了吧。”陳叔的開場白倒是很老練。張明東點了點頭。

:“說實話，我招的所有網管裡面，你是最認真的一個。現在的年輕人做事燥燥，有沒有誠信，你算是比較例外的。不錯，小夥子，將來一定有前途。”陳叔毫不吝惜讚美之詞。

張明東禮節的笑了笑，沒有回答。

:“現在混口飯吃不容易啊，你看看現在的成都，到處都是高樓大廈，一入夜，這滿城的燈火通明，你要是外地人，來成都都能把你給轉暈了。哎，對了，你快畢業了吧？”陳叔問道。

:“是啊，還有兩個月就可以出去了。”張明東回答道。

:“恩，報紙上天天都說工作不好找，大學生就業率不樂觀。不過，你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出去以後好好幹，年輕人就得有點拼勁。”陳叔仍然沒有說道主題，東拉西扯的說著。張明東干脆把事情說了出來，省的陳叔拐彎抹角的打聽。

聽完之後，陳叔久久沒有說話，目光有些茫然的盯著遠處。

:“小張，願意聽聽陳叔以前的事麼？”陳叔忽然問道，張明東雖然覺得有些唐突，但還是點了點頭。

:“陳叔以前不是幹網吧的，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家裡窮，好幾個兄弟姐妹，沒辦法啊，全家人都要吃飯，我又是長子。剛開始的時候，我和你阿姨挑蘿蔔來城裡賣，賺點錢補貼家用。後來我學了木匠，剛開始的時候走鄉串戶給人家做傢俱，後來我在城裡開了個傢俱廠，生意不錯，手底下養著好幾十號人呢。”陳叔說著說著就笑了，好象對往那風光的歲月仍然有些留戀。

:“可後來，發生了一件事兒。當時城裡的傢俱廠並不多，競爭也不是很大。有一家同行，找到我，說是要出錢收購我的廠，當時陳叔跟你一樣爭強好勝，不賣不說，還在言語上得罪了他們。後來人家整我，垮了我的生意，還找人打我們。你瞧見你阿姨那條腿沒有？就是為了替我擋刀子，這些年來，你陳叔心裡，咳，算了，不說這些，陳叔的意思，你懂嗎？”陳叔的神有些奇怪，張明東不好隨便話。

:“陳叔，我明白。”張明東敷衍道。

陳叔笑著搖了搖頭:“你不明白，小張，年輕人爭強好勝，這本沒有什麼，但是你得記住，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過不去的坎兒不要硬扛。凡事兒大不過一個理字，雖然這話有的時候不適用，但卻是一個道理，遇事的時候退一步，或許結果就完全不一樣。你說，當年我要是就說不賣，不開罪人家，說不定就沒有後來的事兒。做人啊，低調點兒好，世上沒有什麼事兒是一定的，不要把自己的後路給堵絕了。”張明東沒有說話，他思考著剛才陳叔的話。

陳叔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提的起放的下，道歉，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兒。”男人，提的起，放的下。這話說著容易，做著難啊。張明東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缺點在哪兒，只是這麼多年，已經形成了習慣，不知道多少個人跟他說過，他的脾氣太沖，應該收斂一點。可他從來沒當回事兒。可這一次不同，楊師姐下午已經說過了，這次事情鬧這麼大，可能會連累到李容他們。

自己被處分不要緊，可要是連累了兄弟:“哎”長嘆一聲，張明東第一次有了做錯事的覺。同時，他也動於陳叔剛才的話，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從挑蘿蔔到城裡來賣起家，先後辦過傢俱廠，現在又開了這麼大一家網吧，他可是小學都沒畢業啊，開網吧沒有技術支持是不行的，可陳叔卻一頭紮了進來，雖說技術有些不過關，可已經難能可貴了。

想著自己畢業在即，馬上就要出生社會，一個小學都沒畢業的人，能有如此成就，自己是不是應該比他做的更好呢？

對於將來要幹什麼，張明東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不僅是他，他身邊的兄弟都沒有這個方向，現在，是時候思考這個問題了。沒有規劃的人生好比在大海中沒有方向的孤舟，只能隨波逐。這種生活，不是張明東想要過的。

:“明天給楊師姐打個電話道歉，還去學校承認錯誤吧。”張明東打定主意，頓時覺得輕鬆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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