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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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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車上,關上車門,張少宇說道:“說吧,什麼事兒?”唐奎像是鼓起好大的勇氣,終於蹦出來一句讓張少宇大吃一驚的話:“張哥,我想結婚了!”張少宇那個驚訝呀,僵直懷疑自己又出現幻覺了,結婚?你小子才多大,你就想著結婚了?法律上明確規定,男未滿二十二,女未滿二十,不得結婚,你小子是不是太急了一點?再說了,那丫頭你摸透了嗎?萬一她只是看到你現在跟著我,掙的錢還多,萬一哪一天,我掛了,你沒有依靠,她人跑了呢?

“兄弟,別跟你哥開玩笑,這事兒不是鬧著玩的。”張少宇認真的說道。

唐奎兩手還按在方向盤上,不停的擰著,好象那方向盤是衣服似的,張少宇一看,笑到:“你別把我的方向盤給擰乾了,小唐,你難道不知道你還沒有滿二十二歲嗎?你能領得到結婚證?”

“不是,張哥,我,我,我出事兒!”唐奎總算把心裡的話吐了出來。

張少宇一聽就傻了,出事兒了?這是什麼意思?想了半天,終於想明白是為什麼了,一把拉住唐奎的手,急切的問道:“你,你小子,讓你女朋友懷上了?”唐奎一臉的苦相,無可奈何的點了點頭,張少宇一看,那個火大呀!真想給他兩個耳光!

“我說你他媽的也不是小孩子了呀,你不知道安全措施啊?,你讓我怎麼說你!”張少宇這還是第一次衝唐奎發這麼大的火,唐奎害怕了,低著頭不敢看張少宇。

看著他這個樣子,張少宇更氣了,一巴掌扇過去:“給老子把頭抬起來!縮著幹什麼!你他媽的是烏龜啊!”唐奎把腦袋抬了起來,還是不敢看張少宇,張少宇看著他,又是搖頭,又是嘆氣。唉,失算啊,唐奎沒有讀過多少書,連法定結婚年齡都不知道,你還指望他知道避孕知道?媽的,出這麼一個破事兒!

定了定神,張少宇問道:“幾個月了?”

“都四個月了,醫生說,要是拿掉,對他身體不好,所以我就想,生下來。”唐奎知道自己犯了錯誤,讓張少宇生氣了,所以聲音很小。

媽的,都四個月了,三個月就成形了!還拿個啊!再說了,肚子是你搞大的,讓你老婆去拿掉,那還算是個男人嗎?

思前想後,張少宇長長呼了一口氣,對唐奎說道:“生吧,我找關係,給你們把結婚證辦了。,滾滾滾!回去買本生理衛生的常識書看看!”說完,下了車,摔門而去。

回到家裡面,張少宇是又好氣,又好笑,媽的,我這個當哥的至今還是光一條,這小兄弟都要當爹了,我他媽還在給人當兒子呢!不過話說回來,這生孩子是好事兒。估計那丫頭生的時候,自己還在人世間呢,一定讓孩子認自己當個乾爹。來人世間走一遭,不能爹都沒當一回就掛了吧?到冰箱拿了一瓶啤酒,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喝了起來,心理琢磨著唐奎這事情應該怎麼處理。孩子一定得生下來,結婚證不是難事,自己找個關係給他辦了就行。市委市政府自己都有人。

可結婚呢?新房呢?沒房子結什麼婚?左思右想,張少宇決定送唐奎一套房子,反正自己也沒幾天活頭了。這兄弟跟著自己這麼久任勞任怨的,還為自己擋過槍子兒,一套房子算不得什麼。

想到這裡,張少宇突然驚覺一件事情。唐奎這件突然事件給自己傳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自己死了以後,身邊的人怎麼辦?自己留下的遺產怎麼辦?

“立遺囑。”張少宇腦子裡面閃過這樣的一個念頭。老天爺也真會開玩笑啊。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就要立他媽的遺囑了。

拿過一個記事本,手裡捏著一支筆,張少宇心情變得沉重起來。原來風牛馬不相及的事情,轉眼就發身在自己身上了。

“本人死後,因無法定繼承人,茲聲明如下:奇宇軒昂廣告公司一切資產歸張莉所有,唐朝餐廳一切資產歸楊婷瑤所有,所有本人創作作品的版權,歸趙靜所有,現金部分,分為兩份,一份歸父母所有,另一份歸外婆所有。”看著自己草草擬成的遺囑,張少宇呆呆坐在那兒看了好久。遺囑,這個東西,以前只在電視裡面看到過,沒想到自己也有寫這東西的一天啊。

這樣分配,應該是比較合理的,張莉全副身心都投入了奇宇軒昂廣告公司的運作,自己死後,公司留給她,也是應該的。而餐廳是自己的另一個產業,楊婷瑤是自己的女朋友,理應歸她所有。

趙靜是知名主持人,也算有錢人,版權留給她,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吧。父母生了我,應該得一份,外婆養了我,理所當然應該有一份的。又想了想,覺得沒有什麼地方不妥,張少宇在遺囑上面,鄭重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拿起這份遺囑,張少宇苦笑一聲,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臥室,放進了衣櫃,壓在一件衣服下面。

一時間,張少宇覺得自己彷彿變老了,已經在料理身後事了。

這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承受著他本不應該承受的壓力,也幸好是他,如果換成別人,說不定早就已經崩潰了,還能這樣鎮定的工作,這樣平靜的立下遺囑?

坐在琴臺前面,張少宇望著這一屋子也樂器,真有些捨不得的覺。自己生平沒有什麼特別的愛好,唯一忠愛的,就是音樂。真要是到那一天,自己什麼也不要,就讓這些樂器跟著自己陪葬吧。

伸出一手指頭,輕輕點了點侵鍵,聽著它發出悅耳的聲音,張少宇的臉上,泛現出奇異的笑容,有音樂,就有歡樂,這是張少宇一生都信奉的教條。

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或重於泰山。現在自己連遺囑都立好了,還怕它什麼?能活一天是一天,不過,不能活一天算一天,自己要做好的事情還很多,餐廳是開業了,可還有一件心願未了,《神》的劇本已經買下來了,可還沒有足夠的資金去拍攝。

自己算過一筆帳,要想把神拍好,拍出彩,最少要花兩個億的資金,原先博大影業預算是一個億,可自己認為還不夠,最少也得兩個億。

現在自己的身價加起來也不到一個億啊,算了一下,最多六千多萬,能夠週轉的資金還要少一些,不行不行,得更加努力的掙錢,就是死,也要等到《神》殺青再死!

心情越想越沉重,重得壓住自己不過氣來,張少宇長嘆一聲,胡亂按著琴鍵,腦子裡面跟放電影似的,浮現出一個個人的影象。這世界上,自己牽掛的人和事太多了,真希望能夠長長久久的活下去啊。可惜,時不我待,天命難違…

張少宇長這麼大,很少有真正悲傷的時候,不過現在,他的心裡面除了這樣東西,就再沒有其他的了。

生命是一個人最基本的權利,可兩年之後,他生存的權利將被無情的剝奪。而且這個說法,就連醫生也是預測的,到底能不能活到兩,還是個未知數。

琴聲嘎然而止,張少宇似乎意識到了什麼,又是那種覺!自己在無意識的時候所彈奏的曲子!

趕緊坐正身子,張少宇努力的回憶剛才所彈奏的音符,可惜,怎麼也想不起來。試著再一次進入那種意境,卻是徒勞無功。好端端的一次機會,又喪失了!

正在懊惱間,張少宇突然像神經病一樣從椅子上彈起來,趴在地上仔細尋找著什麼東西,終於,讓他找到了。哈哈,果然還在!自己差點給忘記了!

那是一支錄音筆,受到張誠的啟發去買的,過了這麼些天,它居然還在工作,萬幸啊!

緊緊捏著錄音筆,張少宇心裡充滿了期待,千萬要錄下來啊!

輕輕按動倒退鍵,再按動播放鍵,張少宇把錄音筆放在自己耳邊。一陣樂聲傳來,張少宇剛聽不到幾個章節,心裡就像被人揪著一樣,越來越沉痛。

這是怎樣的音樂啊,它恐怕應該不算是音樂,更像是一種吶喊,一種宣洩,一種控訴。無比哀傷的曲調,像是一個身處絕境的人,無助的吼叫!如泣如訴,張少宇這時覺自己好象被人掐住了脖子,幾乎連呼都困難了。

聽著這樣哀傷的曲子,想著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切,張少宇突然生出一種一死了之的念頭!那樂聲,彷彿有魔力一般,就像一個漆黑中的幽靈,發出低低的召喚。

可就是在這種讓人痛不生的哀傷之中,卻隱隱透出一股頑強不屈,死不認命的氣息。

張少宇閉上了眼睛,眼前似乎出現了幻象,自己躺在病上,奄奄一息,可就是不願意斷氣,死,也要睜著眼睛死!死,也要站起來!

突然,張少宇回過神來,猛然睜開眼睛!這時,張少宇才發現,自己已經在樂聲中淚留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