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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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的網吧離張明東的學校還有十來分鐘的路程，每天下午如果有課，張少宇放了學就得匆匆忙忙趕往網吧，他沒有吃飯，因為他工作出，老闆特別獎勵他，晚上守夜如果餓了，可以吃一碗方便麵，免費的。

張明東算過，這樣一來，他一個月可以省下九十塊錢。那麼，他每個月的開支，可以壓縮在兩百塊以內，薪水是六百，一個月可以存四百，到畢業的時候，勉強可以把學費湊齊。這幾乎成了他為之奮鬥的目標。有的時候，張明東自己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太沒出息了，為了幾百塊錢拼命，可又有什麼辦法？

誰還沒有走淺水的時候？空談什麼理想和抱負，都是不實際的，做大事，得先由小事做起，咱老祖宗不是有句古話麼？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就是這個理兒。

這一天，他放學之後，又早早的來到網吧。進門一看，今天人特別多，這才七點啊，裡面人就坐的差不多了。一股股熱撲面而來，夾雜著煙味兒，汗味兒，如果不習慣，能把你燻暈過去。張明東自然早就習慣了，在這裡工作了快半個月，他已經是得心應手。

:“陳叔，我來了。”一進門，張明東就給手忙腳亂的老闆打招呼。陳叔抬頭一看，佈滿皺紋的臉上綻放出天般溫情的笑意。

:“哎喲，小張，你可來了，陳叔都忙不過來了。你聽我說，叔今晚有事兒，老爺子大壽，我得回去一趟。網吧就給你了，今天是禮拜五，晚上學生來上網的多，你辛苦一點。”張明東兩眼充滿了血絲，臉蒼白，淡然一笑，說道:“成，陳叔你去吧，這裡有我。”陳叔一聽這話，啥也沒說，從服務檯裡的屜裡拿出一包紅塔山扔給裡他。

:“別老紅梅，那玩意兒勁大。”張明東拿著煙晃了晃，什麼也沒說。陳叔起身接了帳目，完畢之後，就準備走人了。網吧的情況，張明東已經很悉，用不著叮囑他什麼。可剛走到門口，他停了下來，彷彿在思考著什麼。最後，把張明東叫出了門外。

:“陳叔，啥事兒？”張明東牽掛著裡面的生意，顯得有些急迫。

陳叔打量著這個二十來歲的年輕人，招過那麼多網管，沒見過一個像張明東這麼認真的。好象這生意是他家的一樣，盡職盡責，雖說拿我工資，就得給我辦事。可這年頭，像這麼厚道的年輕人已經不多了。自己曾經試探過他，故意在接帳目的時候多留幾使塊錢在帳上，可張明東從來沒有私，第二天早上全數上。

陳叔在社會上打拼多年，看到眼裡，動在心裡。他沒有再小看這個年輕人，這小夥子以後前途不可限量，就從他做事認真負責這一點可以看出來。

:“小張，叔知道你認真，踏實，好好幹，叔不會虧待你。”說到這裡，又把頭伸過去，在張明東耳邊低聲說道:“月底叔發八百工資給你，記住，別告訴你阿姨。”張明東笑了笑，道了一聲謝。陳叔口中的阿姨，是他老婆，時不時要到網吧來看一趟，張明東看得出來，這陳叔有些懼內。

這一個月都沒有做到，就漲了兩百工資，看來，這資本家也不全是血鬼嘛。來的這半個月，一直覺得陳叔什麼都好，就是太摳門了，比如說大熱的天兒，他連空調都捨不得開，就憑几個破吊扇在那兒轉悠，你這麼大一個網吧，生意又好，也不差這點吧？

陳叔一走，張明東馬上忙開了。這裡的顧客以學生居多，今天又是禮拜五，明天后天是雙休，來上網的人很多。一會兒要煙，一會兒要水，還有一個mm，居然讓張明東到對面街上去幫她買一碗涼麵！

可張明東什麼也沒說，一切照辦。他明白一句話。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男子漢大丈夫，能屈能伸。況且，通過自己的努力，換來客人的一致好評，那不也是一件開心的事兒麼？每當他一次次替客人解決問題，買來東西，那一聲謝謝，讓張明東很是滿足，這，大概就是工作的樂趣所在吧。

:“小張，來看看，私服沒有補丁！”:“張哥，來瓶水，不要可樂，要芬達！”:“張帥，過來一下！”幾聲同時響起的吆喝聲把張明東從思緒中拉了回來，他立刻換上一副笑臉，小跑著奔了過去。一件你本來就不想做的事情，如果避不了，那就去發現其中的樂趣吧。有一句話怎麼說來著？生活就像強*，當你無法反抗時，就去享受他的樂趣吧。

一直忙到十二點網吧關門，張明東總算可以輕一口氣了。網吧今天晚上爆滿，一個空位也沒有。張明東打開了空調，如果老闆在的話，一般只讓開風扇，可今晚人太多，天氣又熱，不能為了省那一點電費，讓顧客埋怨。

張明東覺得，自己雖然只來了半個月，可也學到了不少東西，網吧雖然只是一個娛樂場所，可更像一個小社會，什麼樣的人都有。這些形形的人，社會的各個階層，他們之中，有公司的白領，有開小摩的小工，有學生，也有雞。

張明東試著和所有人打道，爭取和每一個人都能很好的相處，這為他的將來，積累了一筆可貴的財富。

:“哎喲”長長的伸了個懶，張明東關上了燈，可以休息了。整個網吧裡，除了空調的響聲，就是次起彼伏的打字聲，偶爾傳來兩聲歡笑，但轉眼就安靜下來。看著被自己安排得井然有序的網吧，張明東笑了。

掛上qq，放上一首喜歡的情歌，張明東覺得整個人頓時為之鬆弛下來。一邊和還在線的網友聊天，一邊聽著悅耳的音樂，其了融融。

突然，一個qq頭像閃動起來，發出滴滴的聲音。張明東一看，咦，怎麼是楊師姐，這麼晚了，她怎麼還沒睡？

:“小子，在上班啊？”楊婷瑤發來消息。

:“對啊，楊姐，怎麼還沒睡覺，學校不是已經熄燈了嗎？”張明東有些奇怪。

那邊發來一個調皮的表情:“哈哈，我在網吧通宵，本來想來陪你的，但是看到你那裡人已經滿了，你又在工作，就沒有打擾你。”張明東發過去一個鬱悶的表情:“我記得楊師姐不是很喜歡上網啊？怎麼今兒想起通宵了？這可對你皮膚不好，不信你等著，明天早上出門，肯定有個黑眼圈。看誰敢找你當女朋友哈哈。”楊婷瑤半天沒反應，好半晌，終於回話了:“沒有人，就便宜你吧，嘿嘿”張明東當然知道這是楊婷瑤在開玩笑，當下回覆道:“我可不敢，堂堂學生會副主席，要是便宜了我，學校不知道多少哥們要揍我。”剛打完話，就有人叫他，立馬放下這裡，奔了過去。

結果一看，是不會用輸入法，網吧裡這樣的人還多，遊戲打的比誰都，可輸入法卻不會用。等張明東幫他好，回來之後，楊婷瑤已經下線了。

只留下一句話:“少宇，明天早上我來接你下班。”張明東看著這句話，要是以前，他一定會報只以微笑，可今天卻沒有，盯著顯示器，他久久沒有反應。從小離開父母，在外公家裡長大，除了外婆，他好象沒有得到過別人的關心。張明東不是聖人，他心裡也渴望著能有人牽掛著他，可由於生長環境，造就了他不輕易表內心世界的格，惟獨在一個人面前例外，那就是楊婷瑤。

（最近忙著找工作，所以比較忙，以後會多補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