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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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祥子被屋外的雞啼聲給吵醒了,他起身到屋外洗了把臉,這才注意到窄小的房屋裡沒有其它的聲響。
“桔梗?”他試探地輕喚著。
響應他的是一室的靜默,他的心陡地狂跳了起來。
衝進屋內裡裡外外翻找了一趟,都沒有瞧見她的身影,被褥已摺疊整齊,上也已經沒有餘溫。
屋裡屋外轉了好幾趟,確定真的沒看見她的身影,祥子立刻飛快地跑去找王老爹。
“老爹,你們…你們有沒有看到桔梗?”他快急瘋了。
老夫被他的急迫給嚇了一跳。
“好象…好象一早看到那姑娘出去了。”她出去了?
馬匹也不見了,他頹然地靠著牆滑坐了下來。
昨兒個在城裡見到的告示更像塊沉重的巨石般壓迫著他,她是不是去投靠她的大舅了?不再餐風宿、不再跡天涯,她走了,就要遠遠地離開他的生命。
他雙手掩面,饒是鐵錚錚的漢子也下免痛不生。
她的身體才剛好,需要好好的休養。她是小姐,是天,而他是奴才,是地,他在妄想些什麼,癩蝦蟆還妄想吃天鵝嗎?
悽悽惶惶的不知如何是好,直到看到桌上她為他備好的一碗清粥和幾碟小菜,又發現她的衣物、行李都還在,他才強捺住倉皇不安的心。或許,她只是出去一下子,只是一下子而已,等會兒就會回來了。
從早晨一直到晌午,他就呆坐在門前,翹首望著前方婉蜒的黃土小路。她就是從這裡離開的,會不會也從這裡回來?
晌午過後,影又漸漸地西移了,天空漸漸染上了夕陽絢麗的彩。
他不吃、不喝、不動,只是呆呆地看著,受著心裡宛如被刨了一個大,空空蕩蕩地不著邊際,汩汩地淌著血,他就像個踏進棺材一半的人,只剩下一口氣懸著。
季祥啊季祥,你在妄想什麼?想她還會回來?想她不去過大小姐的生活,反而跟你這個人闖蕩天涯?你以為那玉人兒似的千金小姐會…會紆尊降貴地跟了你?你別痴人說夢了!
天邊倦鳥歸巢了,火紅的夕陽漸漸沉入西山,天邊只剩幾抹餘暉照著這空曠的大地,像卸了妝的婦人,只剩下黯淡的倦意。
一陣達達的馬蹄聲從遠方漸漸傳來,這聲音振奮了他,像一股清泉注入了乾涸的枯塘,讓他找到了一線希望。蹄聲越來越近,馬背上窈窕的身影也越來越清晰,從落的方向朝他走來,髮梢、背上、肩上仍有燦爛的金光妝點著。
咚!咚!咚!他的心重新開始跳動了。
當馬兒走到他的眼前,那悉的人兒也映入眼簾,細長如柳的黛眉、一雙晶光燦爛的水眸,玫瑰澤的柔軟瓣微微揚起,正對著他盈盈一笑。桔梗翻身下馬後,從馬鞍上的袋子裡拿出東西來。
“這幾天下來,我們也沒吃到什麼好東西,所以,我去城鎮裡買了些牛和燒鴨,還給你打了兩斤酒,你等會兒可別喝多了。”柔柔軟軟的嗓音在他跟前響起。
他想動,他想笑,他想站起來,他想開口說話,但身體卻僵硬得像石頭,自己都奇怪為什麼他連動也動不了。
“今早,我看你睡得沉,就沒有吵你,自己去城裡走了一天,買了不少的東西。你說的對,這裡南方來的東西貴得嚇人,要是咱們沒丟了那車貨,可以賺上一大筆呢!”
“咱們”她說的是“咱們”!
她奇怪地看著祥子仍僵坐在屋前石階上,渴望、焦灼、難以置信、動等各種情緒織在臉上,霎時間,他臉上的悽惶讓她軟了心。
“怎麼了?”她柔聲問道。
“你…你沒走?”他終於艱難地吐出今天的第三句話,聲音嗄沙啞。
“我不是說了嗎?我到城裡去了一趟。”
“你…你又回來了。”他兀自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