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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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給季錚打了電話後,第二天一大早章廷就在辦公室等著了。早上九點,敲門聲響起,章廷戴上眼鏡,道:“請進。”軍區醫院大部分病患都是現役軍人,但像季錚這種氣質的還是少見。他高大的身影從門口出現,清俊的面龐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溫聲道:“章醫生。”男人身材拔,即使氣質溫潤,也自帶了一股軍人迫人的氣勢。他走進來時,章廷也笑起來,視線一轉,看到了跟在他身後的人。
那人穿著簡單的t恤短褲,身材纖細高挑,出的皮膚白生生。藕節一樣的手腕上戴了一塊粉藍的手錶,白的球帽下長髮烏黑紮在腦後,只在頰邊留了一綹碎髮。水藍的醫用口罩罩住了她大半張臉,只留了一雙桃花輪廓的水瞳在外面。
看到她,章廷微愣了一下,隨即也明白了過來,心底暗暗嘆了口氣,他溫和地笑了笑,道:“是姜格麼?”醫生看著五十幾歲的年紀,頭髮銀黑加,裡面是軍綠襯衫,外面套著白大褂。心理醫生大多氣質儒雅,平易近人,說話時還有些慈祥的意味在。見他認出自己,姜格也沒藏著,摘下口罩,禮貌地衝他點了點頭。
兩人也不算不認識,姜桐的心理醫生是這位醫生的學生,而她自己也算他半個病人,再加上他是季錚的心理醫生,姜格對章廷是敬重有加的。
章廷雖常年在部隊醫院,工作也很少與娛樂圈搭邊,但他也知道姜格,在網絡上也看過她的照片。昨天的事情鬧得網上沸沸揚揚,章廷也心有唏噓。他知道姜格長得好看,但沒料到本人比照片還好看。不施粉黛的臉頰,皮膚雪白透明,五官緻,尤其一雙桃花眼,淺棕的瞳仁裡泛著盈盈水波,多情又不風情。
章廷瞭然一笑,輕聲道了一聲:“難怪。”說完以後,章廷和季錚道:“那我們開始吧。”從上次催眠後,五月份季錚回來接受過一次催眠。但催眠的效果和前幾次差不多,在章廷的堅持下,高遠也沒有再著季錚去過擊訓練場。
已經催眠過多次,季錚很快進入催眠狀態。章廷結束催眠,回到辦公桌後坐好,坐好的時候,他看了一眼姜格。
在他給季錚催眠的時候,她沒有打擾,退到了牆邊的排椅上坐好了。她戴著球帽,雙手搭在腿雙兩側,帽簷下的眼睛默默盯著躺椅上陷入催眠的季錚,安靜專注。
姜格算是他半個病人,她的心理病症有情緒鋒利,輕微暴力傾向,還有強迫症。這種神狀態的人,在到了陌生的環境和陌生人獨處時,神會緊繃而焦慮。但姜格沒有,除了因為季錚在這裡,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放下心理的恐懼和恐慌後,神狀態慢慢恢復了。
對於醫生來說,沒有讓病人恢復健康更欣的事情了。
但是…
章廷心思一沉,看向了躺椅上的季錚。
姜格是第一次經歷催眠,在來的路上,季錚只告訴她,他有心理障礙,所以要定期來醫院催眠治療。至於什麼心理障礙,心理障礙因為什麼引起,他都沒有說。
季錚有著軍人的擔當,沉穩和內斂,而且過去的事情牽涉到軍事機密,不能隨意透,姜格沒有多問。
但看著催眠中的季錚,姜格知道這肯定是一場痛苦的回憶和經歷,像夢魘一樣折磨著他,讓他產生心理障礙,甚至拿不起。
季錚半躺在躺椅上,閉著眼睛,濃密的睫在下眼瞼處形成了一道彎月形狀的陰影。他好像睡了過去,但放置在扶手上的手指骨節泛白,臉也漸漸變得蒼白。
季錚的情緒狀態影響了姜格,章廷察覺到姜格情緒逐漸緊繃,他問道:“要不要喝水?”他聲音不大,但卻把她的情緒切斷了,姜格回神,看了章廷一眼。章廷淡淡一笑,姜格淺淡的漸漸回血,搖頭道:“不用,謝謝。”
“不用擔心,季錚很厲害。”章廷安道。
姜格看著季錚緊繃的神,她想起上次在長街上讓他打氣球的事情來。
“嗯,上次他給我贏了一把槍。”姜格回神,和章廷道。當時她也覺到季錚的不對,但問他他卻什麼都沒提。
章廷笑起來,道:“對,那是他心理障礙後第一次瞄準擊。”醫生擅長安,他笑了笑道:“是你幫助他瞄準的,季錚很謝你。”這好像並沒有安到姜格多少,姜格回神看向季錚。因為自己深受心理障礙的痛苦,所以在做她保鏢後,他會耐心溫柔的安撫她的情緒,到了現在,她的神狀態慢慢恢復,但他還在心理障礙的痛苦之中。她的阿錚,不應該只打中一個氣球。
“心理障礙會影響記憶麼?”姜格問醫生。
章廷不知道她為什麼突然說這個,只點點頭道:“季錚說他的回憶確實有部分錯亂。”姜格回頭,對章廷道:“我和他六年前見過,但他忘記了我。”原本平靜的章廷,神微微一變。
季錚再次回到了那片雨林。
溼熱的空氣,茂密的雨林,亂飛的蚊蟲,觸手發燙的,季錚的眼睛在倍鏡後,瞄準了遠處的樹林。
汗水在他頰邊滑落,倍鏡內能清晰的看清被吊在樹幹上的人影。那是一個身材瘦削的女人,白的皮膚沾滿了髒汙,她無力地垂著頭,溼漉漉的黑髮垂落在肩側,蓋住了她的臉。
季錚的手指壓在了扳機上,背後男人的聲音夢魘一般的響起:“他們都是平民。”他殺了很多平民,所以他覺得是罪惡的,他的心裡牴觸他開槍,這種心理障礙讓他在瞄準遠處時變得模糊一片。
但平民不是他殺的。
頰邊的汗水順著臉頰滑落,酥麻微癢,像是姜格的吻。季錚喉結滾動,壓在扳機上的手指漸漸發力。
在他即將擊出去的那一瞬間,倍鏡內被吊在樹上的女人抬起了頭。她的臉頰上被塗抹了血汙,臉和極淡,一雙桃花眼安靜地看著她。她乾涸的動了動,叫出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