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0.第290節至尊女帝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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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不由一怔,他轉眸循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只見一棵大樹下,月痕了一盆水,正用沾溼的帕子給一隻髒兔子洗髮,一邊洗還一邊咕噥著。
“怎麼那麼髒啊?洗都洗不掉!討厭!”
“別動啊!再動我不要你了!這麼調皮,又這麼醜,奉送都沒人要!”
“你看我幹嘛?說的就是你!就說你醜!醜醜醜!”不遠處靜觀的淡雲步不由自主笑了一聲,豈料那兔子還剛烈,被月痕這麼一,氣的後腿一蹬“嗖”的一下,跑了。
“哎呀!白姑娘!別跑!”月痕一驚,扔了帕子,火速追去。
眼看著這丫頭沒頭沒腦又要撞上自己,淡雲步這次學了乖,迅速往旁邊一閃,沒想到禍不單行,月痕又被地上一塊石頭絆了一跤,頓時摔了個狗吃屎,殘存的最後一點形象也被毀於一旦。
“哎喲!哎喲…”著摔疼的手掌,月痕苦哈哈地跪坐起來,四處搜索兔子下落,不料發現了旁邊一直靜立的英俊男人,頓時目瞪口呆。
淡雲步居高臨下看著她,眸中漾著一絲笑意,輕描淡寫道:“看來你這丫頭果然眼神有問題。”這麼大個人杵在面前,她居然還能撞上來,不是故意的話,那一定是眼神問題了。
月痕一臉的糗態,尷尬地笑了笑,恭敬地朝他低了低頭:“對不起,掌門師叔。”不知道為什麼,此刻見她如此卑微地跪在自己面前,他突然到心裡很酸,淡淡說了一句:“跟我來,我有話問你。”說著,他自顧自地朝不遠處的涼亭走去。
月痕呆呆地跪了一會兒,好半晌才清醒過來,起身忙不迭跟了上去。
像踩著一路的疙瘩,月痕好不容易來到淡雲步面前,卻一直低著頭,不敢看他。
“坐吧。”月痕一聽,急忙搖頭:“不了,我,還是站著吧。掌門師叔有話直問。”淡雲步皺了皺眉,不滿地說道:“可是我不想抬頭看著你。”月痕心陡然一沉,鎮定地嚥了一口唾沫:“那我跪著好了。”見她屈膝真要下跪,淡雲步忙伸手攔住,輕嘆:“你又沒做錯事,為何要跪?坐。”沒想到只是他一個動作,一句簡單的話,頃刻便令她酸了眼睛,連聲音都透了哽咽:“是。”看著她略顯動的反應,淡雲步面疑惑,待她坐正,方才問道:“怎麼了?”暗暗壓下心頭悸動,月痕努力穩定情緒,儘量平靜說道:“沒什麼。師叔想問什麼?”經她一提醒,淡雲步才想到來這兒的目的,不過比起那件事,他更想知道她在刻意掩飾著什麼,遂問道:“那隻白姑娘是你的?”聞言,月痕腿雙一抖,驀然想起那次穿著琉璃仙裙撞上他的事,糟了!這回可真的餡兒了!
“怎麼不說話?”他語氣依舊淡漠,可俊眸中分明著一絲笑意。
月痕百般思量,最後還是撲通跪了下來,坦然承認:“對不起掌門師叔,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只是…只是當時太緊張了,才會…對不起,我錯了…”淡雲步淺淡一笑“這麼說來,那天確實是你?”月痕重重點頭,不再吭聲,靜候發落。
“那灰姑娘呢?”這淡淡一問,無疑昭示著他已得知所有真相,可憐月痕一失足成千古恨,頓時整個身子軟了下去。
死定了死定了,這回她真死定了…
果然,淡雲步的聲音嚴厲了下來:“你變成一隻灰兔子接近我,究竟意何為?說!”被他這麼冷冷一喝,月痕驚怕的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可怎麼辦?師父一大早也不知道去哪兒了,這孤立無援的,腿傷又剛好,她哪裡是這男人的對手啊?要死了…
等了半天見這丫頭吭也不吭一聲,淡雲步不怒反笑,手一伸,掌心憑空多了一隻盛滿酒的象牙杯,他漫不經心地呷著,也不催她。
時間緩緩逝,眼看頭西斜,一個半時辰過去了。
即便已經跪成了習慣,月痕還是明顯覺到膝蓋陣陣痠疼,只怪先前又被師父罰跪了一宿,本來腿傷剛好,這麼一來二去,真真是雪上加霜啊!搞不懂這幫臭男人為什麼老是喜歡罰她跪!
眼角偷偷朝上瞄了一眼,只見淡雲步還是悠閒愜意地品著美酒,淡定的讓人抓狂。
狗急了都要跳牆!這不,她心一橫,閉了閉眼,終於下了那個可怕的決定,猛然抬頭,憋足一口氣,大聲道:“我說!我之所以接近你是因為!是因為!”她乾脆直接站了起來,義正詞嚴道“是因為我喜歡你!”淡雲步手一抖,酒杯差點掉地,他臉變了變,沒吭聲。
彷彿剛剛打了一架,月痕不停地氣,見他久久不發話,她痛定思痛,直接了當:“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想通了!不會異想天開的!我…我說完了!我走了。”說著,轉身即走,不料腳下還沒邁出幾步,身後突然傳來倆字:“其實…”月痕停住腳步,等他說下去。
咔嚓――月痕驚覺腿雙像被人一下子鋸斷似的,整個人矮了下去,她目驚悚,張大嘴,半個字也吐不出來。
老天爺,這到底是唱的哪一齣啊?
可老天爺再怎麼唱,也不及這男人開口閉口短短几個字來的震撼人心。
月痕這次算是徹底懵了,跪在地上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心裡十幾頭小鹿橫衝直撞,導致心臟狂跳,呼紊亂。
身後,淡雲步慢條斯理站了起來,拂去袖上灰塵,看著她肩膀顫抖不已卻還隱忍的樣子,不失笑,淡淡說道:“不過我對你的喜歡只是介於朋友層面上的,絕不是你心裡想象的那樣,但願你不要誤會。”雖然他的後話盡在意料之中,但月痕還是不由地心疼了一下,低著頭,淒涼笑了:“我知道,我…我不會胡思亂想的,我有自知之明。”聞言,淡雲步微微一笑,上前把她扶了起來“聽說你廚藝不錯,不知道我今晚有沒有口福呢?”月痕一驚,脫口而出:“啊?你要蹭飯?”淡雲步面一絲不滿,眉頭皺了起來:“不行?”月痕傻愣愣地呆了片刻,連忙小雞啄米似的直點頭:“行行行!當然行!”傍晚,霞光絢爛。
月痕正在廚房切著蘿蔔,可看上去卻很是心不在焉,時不時偷偷瞄一眼斜倚在門邊的頎長背影,她心裡一陣陣雀躍,高興的咧嘴傻笑。
整個下午都像做夢一樣,離奇的讓人匪夷所思。
難以想象,這個一向對她冷若冰霜的男人,居然會開口承認喜歡她?難道是因為她變成小灰兔討到他的歡心了?唉!早知道他不但不生氣,反而還喜歡,她也沒必要傻傻的隱瞞了,搞到最後自己尊嚴盡失,真是自作自受!
雖說先前他已把話挑明,但以她這副尊容,他能從冷漠到喜歡,以朋友坦誠相待,已經令她欣喜過望,又豈會再奢望其他?
不過想起師父嚴厲的樣子,她還是有些後怕。
自從那次鬧僵之後,師父他老人家突然像變了個人,整天板著張臉,也不再嘻嘻哈哈,從前出門還跟她打聲招呼,最近不但吭也不吭,甚至連正眼都不瞧她,匆匆忙忙就走,也不知去了何地。
她倒不是害怕師父再罰她,就怕他老人家一急,真著她捲鋪蓋走人,到時候可有她哭了。
過會兒要是回來看到她和某人開開心心的共進晚餐,不知道會氣成什麼樣子呢!
怎麼辦?飯都要了,總不能這會兒趕人家走吧?再說好不容易得來的相處機會,她怎麼捨得放過?
心裡一陣糾結矛盾,以至於沒注意到手起刀落,月痕手一伸,悲催地當做蘿蔔給切了,頓時“哇”的一聲,抓著受傷的手指跳了起來。
那廂淡雲步嚇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地朝她奔來,急問:“怎麼了?”十指連心,雖然只是切破了一,也足以痛的她臉蒼白了,可眼看著心上人要過來看她的傷勢,她反而怯弱地把手縮到身後,強忍著疼痛,垮著醜顏,死活不給他瞧。
“沒…沒什麼…”勉強笑了笑,月痕故作鎮定“我沒事,真的!我…我馬上就把飯做好了…馬上…”淡雲步微微訝異於內心突兀的起伏,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這麼緊張這個醜丫頭,暗暗一番自嘲,他好笑地搖搖頭,轉身走了。
見他走遠,月痕方才鬆了口氣,連忙從衣角撕了塊布,緊急將傷口包紮,忍著鑽心的疼痛,她重新拿起菜刀,小心翼翼把剩餘的蘿蔔切了。
半個時辰後,數道香味俱全的家常小菜擺上了桌,眼看窗外夜幕降臨,月痕心裡一緊張,連忙跑出去。
“師叔!飯做好了!師…”走到門口她才發現淡雲步早就不見了蹤影,黑沉沉的夜薄霧浮騰,靜寂的令人窒息。
她捂著洇出血跡的手指,心口一酸,委屈地落下淚來。
月悽,夜微涼。
孤單單一個人坐在桌旁,月痕慢慢拿起筷子,隨意夾了塊青菜,尚未送到口中,背後突然一道影子投進來,隨即面前多了一罈酒。
她一怔,青菜從筷子上抖落。
一旁,淡雲步瀟灑落坐,展顏微笑:“你怎麼不等我,一個人先吃了?”失望的心情突然得以平復,月痕心中一喜,可說出來的話卻分明帶著委屈的哭腔:“你去哪兒了?”淡雲步搖了搖桌上的酒罈,語笑晏晏:“拿這個啊?這麼好的菜怎麼能少了它呢?”月痕輕笑,靦腆低下頭:“哪有那麼好?只是一些很普通的菜而已。”他不以為意,拿來大碗,自顧自倒酒,笑言:“我喜歡就好。”月痕心裡突然舒暢了許多,學著他的口氣,莞爾笑道:“對,你喜歡就好。”他淺笑不語,隨即親自為她斟酒,垂眸間瞥到她左手的傷口,驀然止了動作,緊張問:“怎麼了?”月痕一驚,慌忙把手伸到桌下,低頭抿著嘴,小聲說:“不小心切到手,不礙事。”眸中閃過一絲悔意,淡雲步突然到心口一堵,情不自將她的手拉過來,低頭一瞧,心莫名疼了起來。
被他陡然一扯,月痕頓顯侷促,慌亂地低下頭,忍痛直往後縮“掌門師叔…我沒事,真的沒事。”
“了這麼多血,還說沒事?”淡雲步面冷峻,小心地將傷口處的血布一點點掀開,目睹幾乎斷裂的食指,臉愈發難看“你這丫頭,做頓飯也能把自己的這麼悽慘,真是…”月痕聽他如是說來,心裡悲喜加,哽咽道:“師叔…我這指頭…是不是要廢了?”無可奈何看了她一眼,淡雲步搖搖頭,溫柔道:“別擔心,我有辦法。”說著,掌心慢慢氤氳出幽藍的光芒,將手指受傷的部位團團覆蓋,一陣陣暖湧入血指骨,神奇地開始癒合。
月痕知道,這是需要將自身法力輸送給對方才能做到的,而他,居然不惜消耗法力為她治傷?
為什麼?為什麼突然對她這麼好?
師父的警告言猶在耳,她本已決定放手,可現在…叫她如何承受得起?
她一直以為,在他眼裡她就是一個招人厭煩的醜丫頭,有時候她甚至覺得在他面前卑微的連頭都抬不起來。
他儒雅高貴,本領超凡,她不過是一個陋容有礙觀瞻的醜女,有什麼資格得到他的喜歡呢?
只怪她愛上的這個男人太過美好,美好的令她滿心自卑。
沒過多久,月痕發現連最細微的疼痛都消失了,她驚喜地看著面前溫文爾雅的男子,滿心動無以言表,只能化作眸中熱淚滴滴滾落。
淡雲步眉頭微蹙,伸手溫柔地替她擦拭淚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愛哭?”月痕一下子破涕為笑,連忙抬起袖子猛擦“我…我太開心了嘛!師叔你…幹嘛突然對我這麼好?我好不適應啊!”
“呃…”淡雲步猛然回手,自己也跟著困惑了,心裡一番思量,方才笑道“我也不知道,也許…是真的很喜歡你。”月痕一聽,心裡動的難以自控,一瞬間甚至奢望能夠靠進他的懷抱,可一想到師父的話,又怯懦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