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漢城廟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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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一決定戰役之後，聶士成當夜在長崎城外登陸場宿營，夜間戒備等等自不在話下，到第二天也就是公元1894年5月23的時候，九州島上的軍兵力配置如下:長崎，乃木希典部五千人，熊本，守城兵三千人，鹿兒島縣，四千人。宮崎，一千人。大分，七百人。福岡，一千人。佐賀，山信誠師團部三千五百人，守城兵五百人。大分回援東京的三萬人，已經全部登船。整個九州島上，本軍軍力一萬八千七百人，分散駐守七個縣。其中熊本和岡崎處於清軍包圍之下，隨時可形成攻擊。形勢已經完全被聶士成的遠征軍團控制。一個月內拿下九州島，看上去已經沒有那麼難了。

只是頭疼的是接下來的接管，本人在接到玉碎詔書後開始有些歇斯底里，這種情況在登陸場上的孫文就深有觸。一個本的小女孩，在孫文為她接上脫臼的肩膀後，突然變得恐怖起來，眼神死死的盯住孫文的脖子，突然之間就出森寒的牙齒。幸好孫文躲閃及時，只是被一口咬在肩膀上而已。那小娘們霎時間就被幾個虎狼之兵拖走拉到不遠處的帳幕中去了，幾聲噼啪的鞭聲響起後，就是布被撕裂的聲音。

孫文不用去看就知道這些大兵們正在做些什麼，皺起眉頭來就要去管，想了想還是嘆了口氣坐了下來，提筆給聶士成寫了一封信。寫完信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的右肩還在隱隱作痛。

聶士成接報後，付之一笑。這種事情他年輕的時候也幹過，當了官之後也從來不想管這種事情。只要打勝仗就好了嘛，好男不當兵，來當兵的有幾個是正人君子？再說了，如今有幾個當兵的是圖那幾個餉錢？不殺不搶不不擄掠，那還當個兵！有個節制就好了嘛，管還是要管的，這剛剛到本，如果風氣一開，這幫死丘八早晚要死在女人肚皮上頭。

“傳令下去！派我的親兵營四處查探一下，有搶劫擄掠，**婦女的，一律就地正法！”聶士成吼了一嗓子。回頭加上一句:“那幾個不開眼的叫孫大人去指認，老子要他們的人頭來見！”聶士成在中軍大營外，看著一派狼藉的長崎，開始煩惱起接管城市的事情。不過，他的煩惱還算是屬於幸福的煩惱，而袁世凱那邊，就屬於真正的煩惱了。

東學黨鼓動的那群農民起義軍，號稱十萬，實際上只有兩萬出頭，而且，兵員素質以及武器配備之差，實在令人髮指。在秘密接受袁世凱的收編以後，全奉準就很無恥的來向袁世凱要求支援軍械，並且派人組織訓練。這也讓袁世凱對此人有些刮目相看。

“金樽美酒千人血，玉盤佳餚萬姓膏，燭淚落時民淚落，歌聲高處怨身高。”袁世凱打了個哈哈，將話題岔開道:“全先生這首詩，寫的很是不錯啊，在漢城處處可以見到你們的傳單哩。回頭咱們殄滅了倭賊，袁某總要撥冗幾聆聽詩啊。”全奉準在大營裡渾身不自在，自從早間來到這裡，就沒聽袁世凱說過一句實在話，得緊了，這傢伙就給自己打馬虎眼，總之，自從清軍來到全羅道好幾天了，雙方半真半假的也過幾次手，雙方都是零陣亡各自歸陣，暗地裡卻早已接上了內線關係。東學黨領袖全奉準已經偷偷來過好幾次清軍大營了。

雙方其實都是在等著漢城方向傳來的消息，如果不是以防萬一，還是要做做樣子給全羅道當地的朝鮮軍隊看，恐怕早就直接改編了。

“袁大人…”全奉準擦了擦汗，手在面前虛扇著，緊跟上幾步追上袁世凱的步伐道:“那些都是雕蟲小技，雕蟲小技，貽笑大方了，大人見笑，見笑。這天氣還真是熱呢，大人，漢城那邊還沒有消息麼？”袁世凱停下腳步，回頭饒有興味的看著這位彷彿是永遠一身青襟的朝鮮人，忠直的面孔上沁著幾滴汗珠，有些尷尬的僵著笑臉。

袁世凱呵呵乾笑了兩聲道:“全先生，大清對你寄予厚望，我袁某也是對你全先生甚是推崇啊。今年因為打仗的事情，恩科推遲到明年。嗯，明年，明年你全先生也能用這領青襟去換一身朝服了吧。先生以為如何？”言畢又是哈哈大笑數聲，背手向前而行，指著大營外層巒疊嶂的山丘道:“全先生，大好河山，如今倭夷入寇，先生以為誰之罪責？”全奉準正琢磨著袁世凱前面那句耐人尋味的話，一時還沒反應過來。聽到袁世凱後一句問話，趕緊湊上兩步接過話頭道:“自然是朝中妖后權，主上昏庸所致。幸而有大人在漢城力挽狂瀾，我朝鮮才沒有…”袁世凱的眼光又停留到了他的身上，全奉準的語鋒不由一挫，怔了怔道:“大人，先頭所提的，我們東學黨想請貴軍練軍事的事情…”袁世凱拍了拍他的肩膀，點點頭道:“嗯，知道了。再等兩天吧，我的輜重大部拉在漢城了。你也知道，等兩天漢城也許會有消息來。”全奉準無奈的點了點頭。

袁世凱當然是在騙他，他的輜重怎麼可能留在本人嘴裡。如今的漢城，已經是本人的天下，大鳥圭介雖然隱隱覺得後繼部隊的腳程似乎是慢了點，一直都沒有跟自己取得聯繫，而自己留在元山的通信小隊，到現在一個電報都沒有發過來過。這頭髮電報過去，也是由如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音。所以，大鳥圭介的不安趨嚴重起來，當然，在全宏集等朝鮮官員的眼中看來，這位大本帝國的先生還是有成竹智珠在握的。

後繼兵團沒有消息這樣一個消息散播的範圍不大，也就是在大鳥圭介，井上馨等幾人之間有傳播。這不，正在大鳥圭介在景福宮內長吁短嘆猶豫不決是否應當及時向南方進軍時，醉醺醺的井上馨一把推開門闖了進來。

“大鳥君！”井上馨非常不禮貌的瞪看著大鳥圭介，稱呼中也沒有加上官銜，面對一個外務省的前輩，井上馨的這種行為非常的失敬，這也讓大鳥圭介的惱火又加上一層。

“井上，朝鮮的酒，就那麼好喝麼？”大鳥圭介還是保持了一定的修養，剋制的譏刺道:“你不怕被朝鮮人下毒，那樣你會成為丟臉的大本帝國在朝鮮死亡的官階最高的人！”

“行了…行了…”井上馨打著嗝翻著白眼踉踉蹌蹌的衝了過來，一把搭在大鳥圭介的肩頭，艱難的扭過頭來，了一下耷拉著的口水死皮賴臉的笑了笑道:“行了大鳥君，你…每天擺這副正臉…有趣麼？完了，全完了你知道麼！”大鳥圭介耐著子，輕輕將肩膀卸下，拉了把椅子讓井上馨坐下，皺了皺眉頭道:“什麼完了？井上君，你我孤軍在韓…”

“噓…”井上馨突然伸出食指，封在面前作了個噤聲的動作，有些神經質的東張西望了一陣，用極細微的聲音在大鳥圭介的耳邊咕噥了幾句。

大鳥圭介再也忍不下去了，一把扯住井上馨的衣領，將他扯了起來，又一腳將椅子踹開，吼道:“在這樣我斃了你！站好了！大本沒有你這樣的官員！”邊說著，隨手提起一壺冷茶，劈頭蓋臉澆在了井上馨的臉上。

“嘿依…”井上馨愣了幾秒鐘後，突然一個立正，彎下去，口齒也伶俐起來:“大鳥君，大本帝國的海軍…完蛋了！”說完這句話，一下子癱倒在地，哭哭啼啼起來。

儘管有所預，但是大鳥圭介在聽到這個消息後還是有如五雷轟頂。帝國的驕傲，帝國的長鞭，天皇陛下天下布武的宏願…

“是真的嗎？真的嗎！”大鳥圭介反覆的將井上馨提上提下，他也失去了冷靜:“告訴我，你在騙我！”井上馨頹然的蜷縮著身體，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本無心反抗，只是無力的搖了搖頭。

大鳥圭介也撲通跌坐在地下。

泰殿，乃王后閔氏寢宮，荷槍實彈的本軍人和扎著馬尾辮穿著本武士服的人把守，人們手中的武士刀在這個夏的午後顯得有些扎眼。宮內所有的女都被錮在這個王后所在的宮內，幸而全宏集尚有一絲恐懼，若是在宮內發生王室被侮辱的行為，他這個臨時監國的位子將不會那麼穩當，所以，他再三向大鳥圭介要來了王室成員將不會受到本軍人侵犯的承諾。

所以，這兩天，閔氏以及小短銀的飲食基本上還能有保證，但大都是糙不堪的食物，與小短銀昔拿手的藥膳自是不可同而語。

“孩子…”像是有什麼預一樣，閔氏撫著小短銀柔順的長髮，像是夢囈一樣安撫著她也是安撫著自己的不安的心靈:“你很好。只是我委屈你了，沒有早點向皇上…你沒過過一天好子…”

“皇后…”小短銀甚是動，蜷了蜷身子，緊緊地偎在閔氏的懷裡。女子陰，而泰殿又是四五百年的老建築，雖是在夏裡，但兩人的緊密依偎卻沒有帶來絲毫膩熱地覺，只是溫暖…

數百個宮女見此情此景，嗚咽四起。直到殿外響起本兵暴的喝罵聲和褻的笑語後，方才漸漸平息。

而國王李熙的待遇似乎要好一些，他被軟在慶會樓上，樓下便是廣闊的一面水湖，小湖乃依峨嵋山勢以人工開鑿，天造地設，風光甚是秀美。李熙個有些柔弱，面對強勢的對手時，他寧願躲避，或者是妥協。事實上他除了軍入宮那一天奮發的呵斥了意圖對閔氏無理的本人幾句之後，就被關到這裡來了。而因為格的原因，儘管他很希望能夠探知道自己子的情狀，但他卻更怕見到凶神惡煞的本軍人。

似乎，本人裡面最好的就是那個井上先生了。這一刻，他正高坐在慶會樓上，透過那一扇小小的窗子看著樓下那一汪碧水上的那座小橋。他希望能夠見到什麼人，能夠給他帶來一些好消息。

不遠處的泰殿內，末似乎就快要降臨了。大鳥圭介喪失了一個外官及一個軍事指揮員的冷靜，在緊急約見全宏集要求朝鮮臨時政府儘快宣佈與中國脫離藩附關係，並且要求接受大本帝國的法理統治之後，他希望能夠在陸地戰場上振作一下。儘管沒有了海軍，但是他還是希望對自己麾下的這五千人負起責任，在朝鮮打一個勝仗，就像櫻花絢麗的綻放一樣。至於綻放之後…又有誰在乎呢？

“那麼…”恢復了常態的井上馨已經接受了這種殘酷的現實，在朝鮮的每個本人，軍人也好商人也好，也許都難逃覆滅的命運。他也同意大鳥的櫻綻計劃，用一場勝利來向天皇，向大本帝國致以最高的敬意。但是，在櫻花綻放之前，他更想釋放…

“大鳥閣下。”井上馨猶豫了再三，終於下定決心:“那麼對於朝鮮王室，閣下有什麼打算？”

“你覺得他們，對於帝國還有用處嗎？”大鳥圭介的臉比剛才還要冷。

井上馨微笑著搖了搖頭，他彷彿已經能夠幻想到美豔婦人閔氏在他的身下輾轉承歡了。大鳥圭介也笑了，微笑著擊破了井上馨的夢幻:“傳令，將閔氏送到這裡來，其餘宮女，編入安團吧。井上君，辛苦你了。”井上馨怏怏的鞠躬去了，心裡恨得癢癢的。算了吧，閔氏撈不到手，那小短銀也著實不賴…想著想著，井上馨突然反應過來，為什麼還要顧忌大鳥這傢伙？都這個時候了，還用得著為以後打算嗎？想到這裡，井上馨一拍腿，起膛便向泰殿走去。

泰殿裡，閔氏正與小短銀說著心話:“孩子，筷子。”小短銀揚起眉頭，疑惑的看著自己的主母，閔氏一低頭，有些慘白的臉上擠出一絲艱難的微笑來:“咱們老祖宗留下的銀筷子，能讓我吃到你的可口飯菜，今天，也要靠它來守護名節了。給我…”小短銀嗚咽起來。閔氏癱坐在地下，看著門外比起前兩天更加喧鬧而不安的影子們，不屑的冷笑了一聲。從小短銀的袖子裡出兩銀筷子，穿透窗欞的陽光照耀在上面，反出森寒的光。閔氏醉在這樣的光影裡，輕輕一聲嘆，抬起頭來，無力的轉向南，又是一聲幽嘆。

“皇后。”小短銀順著皇后烏黑的發，繞指的柔。皇后在想什麼？

閔氏遞了一支筷子到她手裡。便在這一刻，門咣噹被踹開了。

“項城…”聲音很輕，也隨著一聲嚥的聲音嘎然而止，但是小短銀仍然聽到了，這是她將銀筷子入到腹中之前，所聽到的自己主母的最後一句話。

這一天，公元1894年5月23，本佔領軍在漢城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行，五千人的軍部隊在漢城街頭燒殺**，但是卻沒有搶奪財貨，只是四處放火造成的火災給漢城人民造成了相當大的損失。有一部五百餘名軍人，在始於1392年的景福宮宮殿建築群，也就是朝鮮的王宮內，對大批的宮中女侍進行了殘酷的侵犯，並且縱火焚燒一些建築以掩蓋罪行。其中最重要的建築，便是全木製的，供奉歷代國王靈位的宗廟，在長達四個小時的大火中，化為灰燼。

國王李熙死於兵火。王后閔氏被人發現時，是在一處枯井內，渾身**，有明顯被侵犯痕跡…

動亂共持續三天。三天後，全宏集號召漢城人民驅趕本侵略軍，軍南竄，與袁世凱部在全羅道一線遭遇。在袁世凱依託山勢構建的防線面前，近五千人的本陸軍全線出擊，用一種冷兵器時代的衝鋒戰術完成了一場五千人對八千五百人的對決。用時僅僅一個小時零七分鐘，雙方陣亡比例5000:179。

在聽聞軍在朝鮮犯下如廝罪行後，袁世凱號啕大哭，當即下令全軍縞素，並且迅速回兵，以哀兵之勢，一舉擊潰東學黨亂軍十萬之眾，納降兩萬餘人。第二全師北上，僅用時三，即攻克漢城，逮補罪魁禍首全宏集，以及一干賣國求榮的官員，在景福宮朝鮮國王王后遇難處梟首祭拜。袁世凱情中人，當眾號哭不止，三度昏厥。

自此，朝鮮軍禍亂得平，但後面的麻煩遠遠沒有結束，朝鮮的耆老之輩，聯名向北京中央政府上書，請求兩點:其一，發天兵至本，為朝鮮報仇。其二，留袁世凱暫留朝鮮，主持常事務。軍部經請示聖裁，兩後回電朝鮮概允。

在朝鮮這一番驚心動魄之後，徐世昌，唐紹儀等人當即以朝鮮已無甚大事，請求調往本龍旗軍中效力，軍部也迅速同意。

在朝鮮舉國同悲的時候，沉浸在大捷喜訊中的北京城裡，內務府的人卻在忙乎著第二天即將開課的宮中女學準備開課儀式。主持女學的是當今聖眷正隆的和妃和主兒，而第一批學員又是袁世凱從朝鮮進貢的一十二名朝鮮美女，其中還有六個，乃是標標正正的雙胞胎姐妹。皇上有旨意，要著意撫這些朝鮮美女，以寬她們的亡國之痛。為了辦好這事，內務府的管事太監小德子忙得都快累趴下了。

這邊宮中慈寧花園裡宮女太監們忙活著第二天的開課典禮不提，遠隔重洋的法國巴黎，幾名來自東方的客人受到了法國外部的重視。

而普斯茅斯軍港上，外務大臣金伯裡又再次在這裡準備著一場歡儀式，為了顯示與東方那個大帝國的友好關係，內閣很重視這次接儀式，所以金伯裡也親自來到了普斯茅斯，與百餘名來自清國的學習英國制度的官僚們一起歡以清國總理各國事務衙門總理大臣載瀅為首的清國外務代表團。

在前些時候向清國方面提出了對清兩國的戰爭表達了大英帝國審慎的擔憂之後，金伯裡就知道一定會有這麼一天的。但是海風中，他仍然能夠保持很有風度的笑容，大英帝國的政策，絕不會出現搖擺的。

載瀅乘坐的是一艘英國的商船，儘管長途的旅行使得這位年輕的貝勒看上去有些疲憊，但在一陣寒暄之後，載瀅還是發表了一個熱情洋溢的講話，表明清之間的戰爭完全是由本方面挑起的，清國正在進行的，是一場防衛作戰雲雲。第二個重點在於強調中英之間的友好關係永遠都不會變化，在場的官員們，你們是中英友誼的見證。同時向金伯裡先生遞了贈送給英國女王的禮單，其中，最引在場新聞記者的目光和引起最多唏噓的，乃是一柄據說是成吉思汗使用過的馬鞭。第三，載瀅宣佈，他第二天的行程，便是普斯茅斯的造船廠，清國的戰列艦漢武號，便是在這裡建造的，他最後聲明，他希望通過這種方式向世界表明，清國與英國的友誼，將超越地理的限制，也將成為世界上國與國關係的典範。

他的談話博得了在場新聞記者的一片掌聲，包括金伯裡先生。但是這兩位先生都沒有想到，第二天，法國外部就發表了一個令英國人十分尷尬的聲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