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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情到濃時情轉薄雙倍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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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親眼看到過葉非花試符的威力,可其實,天樞神君仍舊沒把這個小妖看在眼裡,即使他只有一縷神魂,他仍舊以為,只要他不怕暴,放手施為,要收拾她不費吹灰之力,所以淋了魚湯也只是暴跳如雷,卻不曾恐懼。睍蓴璩傷花似錦從懷裡掏出了一個半人高的銅鏡,鏡子上已經雕刻了簡單的駐影符籙,對著他比來比去,天樞憤怒之下,也有些訝異,暫停了發作,忍不住道:“你幹什麼?”花似錦很費力的雙手舉著,一邊頭也不抬的道:“你說呢?堂堂北斗第一陽明司命星君,難得魚湯加身,我怎麼能輕易放過?少不得留下您的英姿供世人瞻仰。”這一句無疑踩到了天樞的痛腳,天樞頓時大怒,抬掌擊出,力道之大,將無形的結界都擊出了砰的一聲,他隨即一聲悶哼,退後一步,氣息逆,一時竟說不出話來。花似錦搖頭笑道:“還真是笨吶,吃一塹都沒能長一智…”天樞怒極,當在嵩山城中,她就曾用這種反陣法對付過他,此番故伎重施,仍舊是用他的力道襲擊他自己…要是兩人對陣出手還有個打中打不中,想打左卻打了右的情形發生,可是這種自己打自己的,絕對指打打哪兒,百發百中輅。

花似錦隨即把鏡子放下,看了看鏡中,又看了看他,頗有比對之意,一邊點頭道:“原來你長的也不算差,為甚麼總是冒充這個,冒充那個的,從來不好生噹噹自己?”他是天命神君,長相當然差不到哪兒去,天樞滔天的怒火略略一平,冷然道:“本神君的相貌,也是你這種卑賤小妖可以品提的麼?”她理都不理他,偏著頭,捏著下巴看的津津有味,大眼睛亮晶晶,瓣水潤潤的,一副懷少女的模樣,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帶走,忍不住就想看看,那銅鏡是否真的能照出他的真容,照出來的又是什麼姿勢…可偏生銅鏡是揹著他的,什麼也看不到,忍不住咬了咬牙,沒好氣的道:“看夠了沒有?看個大男人居然看這麼久,你還是不是女人?騭”她眨了眨眼睛,那模樣好不嬌俏:“我本來就不是女人啊!我是狐狸啊,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再說你也不是男人吶,你是天樞星君啊,難得看到活神仙,當然要多看幾眼了。”天樞咬牙望天,明明身為階下囚,又一身的腥臭狼狽,可是面對這樣媚世容,嬌俏軟語,卻怎麼都生不起氣來…她隨即點了點頭,好像終於看的夠了,隨手把銅鏡往樹幹上一倚,天樞瞥眼看去,這一下可真的氣炸了肺,鏡中一個模糊人影,滿頭滿身的魚血糊糊,連是不是人都看不出來…而且她鏡子照的時機太過刁鑽,正趕上他怒極出手攻擊,大張的嘴巴和那手臂,倒是清清楚楚,要多麼難看,就有多麼難看…

天樞的熊熊怒火重又燃起,怒道:“你對上界星君這般羞辱,可曾想過後果!”

“咦?”她好稀奇的看他一眼:“我哪有做甚麼?我連你真正的樣子都沒有見過誒!我哪有‘羞辱’你?”他猛然就是一窒,這種時候他又不能說我這句話的關鍵詞是“後果”而不是“羞辱”更不能說此羞辱非彼羞辱…

花似錦嘴裡說著,隨手從旁邊摘了幾朵小野花,輕輕一攢,便***了髮髻。那小野花只有豆子那麼大,被她捏成一簇,各種顏,星星點點,竟如錦上添花,愈襯得漆黑長髮絲綢一般水亮,眉眼玉雕一般清麗無倫,明眸轉間媚傾城。

天樞竟看的移不開視線,直到她轉回頭來,兩人目光一觸,他一個驚跳,急別開了眼,冷笑道:“若是你的雲哥哥,知道你在別的男人面前這般賣風情,真不知會做何神情。”她瞥眼看他,微微一笑,渾不在意:“若是你們的紫微帝君,曉得你這般欺負他的女人,真不知會做何想法。

“天樞又是一窒。

隱身在暗處的雲知處以手加額,一時竟是喜也不是怒也不是。他本來的確瞧的怒火熊熊,嗯,說白了就是醋海生波。可是她這時候理所當然的甩出一句“他的女人”雲知處的怒火還未騰起,便一下子熄滅了…她絕對是故意的!他收拾天樞,還不忘安撫後院…雲知處不出聲的嘆了氣,深深覺得這樣的一個花似錦,實在聰明的有些可怕…

她每一著出手,都有目的,卻俱都掩在兒戲般的惡作劇之中,竟是滴水不漏…天樞脾氣暴燥,殊不細,憤怒之下,哪會去細察她的用意,完全被她牽著鼻子走,情緒被她刺的不斷起起伏伏卻不自知。看她巧笑嫣然,輕鬆將那天樞玩於股掌之上…雲知處不知為何,竟隱隱覺得有些不安,卻又說不出為甚麼。

花似錦隨即微微一笑,道:“我問你,做神仙可有趣麼?”天樞冷哼一聲不答,花似錦瞥眼花漫天,見他魂魄已經漸漸凝實,長髮披散,雪袍拖曳,那眉目如畫的面目也漸漸清晰,不由得心頭一定,口中卻曼曼的道:“常聽人道,只羨鴛鴦不羨仙,倒是難得遇到你這般做神仙做的這麼有勁頭的…”她語聲嬌媚,入耳銷-魂。她固然是要亂他心神,可是若換了以前的花似錦,一定不會用這種方式,也不會說這種話…她似乎話出無心,卻又總是不經意間讓人想入非非。也許她做是的對的,似這般才可以令天樞身不能,只是看在那個隱身的人眼中,卻實在不是滋味…

天樞咬了咬牙,忽然打斷她,道:“少廢話,我問你,天權的仙骨,你給了誰?”花似錦微微一窒,她把仙骨給葉扶秋,是瞞著雲知處的,可是他既然問出來,也不好再掩飾,只道:“你有本事就自己去找,問我做甚麼?”天樞冷冷的道:“那人只怕與你關係匪淺,否則,你怎會豁出命不要也要把仙骨讓他。”的確,當時花似錦情形極是嚴重,與天樞以命想拼,死多活少,後來借天權子仙骨才得恢復許多,卻又在錦官城中不眠不休的刻了幾的符。世間天師刻符,多會將符錄刻好之後,再以靈力煉製,花似錦刻符,卻著重在調集天地陰陽五行之力,並不注入靈力,卻不可能不耗費心神…沒有仙骨,的確對她十分不利。

花似錦皺眉,也顧不上嗆他,急以狐靈傳訊雲知處:“不準出來!你耽誤了大花花收靈力,我絕不會原諒你的!”暗處的雲知處腳下一收,一時左右為難,不由得銀牙咬碎。天樞看她神情,微微凝眉,也終於覺出了異樣:“你在幹什麼?”他忽然整個人都是一僵,已經察覺到了體內靈力的消失,怒道:“你竟敢…”吼了一半,身子便是一搖,一時竟是驚惶不已,也顧不上發怒,急盤膝坐下,想要將靈力收束於體內。

花似錦看他已經察覺,不由得嘆了口氣,站起身略略移動了幾塊天師符籙。他起初未曾察覺,靈力輸出自然而然,宛如涓涓細,花漫天收吐納時也十分容易,便如吐納天地靈氣,只是更加純。但他此時已經察覺,靈力中便多了怒氣怨氣,不再平和,也不再舒緩,花漫天汲取時便有些困難,也恐會傷身,所以她必須要用符籙淨化和控制,這裡面就多了些變數。

是的,她做這一切,就是為了拖延時間,她這個陣法的目的,就是為了把他的神力“搬”過去,度給花漫天,手法極為隱秘玄妙…跟他說話,當然是為了分他心神,讓他晚一點兒察覺到神力失…現在,既然他已經察覺,那就明搶!

天樞情形初初穩定,這無形結界取靈力的速度卻驟然加大,便如在頭頂凝起了一道龍捲風,竟連發絲衣袂都不由自主的向上騰了起來,扭成一種詭異的角度。天樞大怒之中,也生了驚懼,怒道:“我乃上界真神,我若拼著一死,這方圓千里都要為我陪葬,你也難逃一死!還不住手!”

“那你就拼吧,我不怕的。”花似錦微微一笑,悠然道:“你堂堂神君,看不慣你的頂頭上司,想造他的反,偏生又不敢面對面的來,偷偷摸摸趁他在人間的時候才敢來,來了吧,還不敢跟身為人類的他照面,只敢趁他不備,欺負欺負他身邊的人…現如今欺負不成,反而被我困在這兒,”她挑起眉:“你自己說說,一個這樣的‘神君’我怕起來得有多難吶?”天樞怒極,一咬牙,終於取出了七塊星主石,緩緩的攤平在掌中,抬頭狠狠的看著她的眼睛,好一會兒,忽然陰惻惻的一笑,冷冷的道:“那好,我們就同歸於盡罷。”花似錦愣了一愣,總覺得他的眼神有些詭異…可是此時時機緊迫,也來不及多想,只加緊催動符籙之力。

天樞也知時機緊迫,壓兒顧不上生氣,急急凝神催動星主石。雲知處並不知星主石有甚麼威力,卻能銳的察覺得到天樞的氣息陡然變的強大…眼看結界搖搖墜,布在各處的玉符隱有龜裂之像,雲知處忍無可忍,輕飄飄的躍出,抬手便往天樞執著星主石的手按了過去。

花似錦疾聲道:“住手!”雲知處猛然一停,回頭看她,他此時仍是隱身,而她,卻顯然覺得到他的神情動作,有如目見,她一字一句的:“雲知處,我說過,這件事,你不要管…否則,我會翻臉。”他又氣又急:“我知道你要救花漫天,可是誰知道他會做甚麼?”花似錦莊容道:“那個罩子叫護花鈴,一定可以保護花漫天的安全,若是當真護不住,令他有甚麼不測,他也絕不會怪我的…大花花為我失去多少靈力,我就還他多少靈力!阻止我的,就是我的敵人!”雲知處大大一怔。花似錦此時神情冷然,不容置疑,宛然又似當嵩山之時,可那時她傷心親友慘死,且對他情深種,縱是決絕,卻滿眼滿心俱是傷痛…可此時,她笑容盡斂,指揮若定,眼神神情卻極冷,冷淡的像對著一個陌生人…他不由得便退了一步,再退一步,她便嫣然一笑,眼神宛如動:“乖。”這一個眼神,這一個笑,美的宛如姑仙子,嬌豔無倫。他卻不由得全身發冷…他終於明白了,他之前的不安從何而來…她對仇敵亦可以笑語嫣然,全無介蒂,與對至親至愛一模一樣,當笑則笑,該嗔則嗔,處處恰到好處,好像她從未失去那一魄…美貌是天狐最大的武器,當天狐心中沒了這個“情”字,天狐媚,的確可以令無數人心甘情願,焚身無悔…

天樞掌中星主石燦然生輝,他的神情也變的肅穆,全身金光漸漸綻起,略低頭閉目,依稀能看到嘴微動,似乎在唸誦什麼咒文,竟如神殿中的羅漢一般寶相莊嚴。目光可辯的靈力仍舊被那龍捲風一般的漩渦起,不斷注入花漫天身上,花漫天的身形也越來越是清晰…兩人好像以這靈力為繩,在進行一場生死間的拉鋸戰…

雲知處雙拳緊握,一動不動的看著兩人,全身猶如一張拉滿了的弓…天樞的身體微微搖晃,他幾乎是在與花似錦爭奪時間,他本就是魂魄,現在幾乎已經由實化虛,連身上那汙穢之物也慢慢的淌了下來…

忽聽咯的一聲碎響,已經碎了一枚玉符,接著,又是一塊…她的陣法已經無法壓制天樞的反抗之力,馬上就要分崩瓦解。花似錦一咬牙,忽然從戒指中取出了一大把似綢非綢,似紙非紙的東西,咬破手指,便開始指書符籙,雲知處竟是震驚,咬牙道:“錦兒!你瘋了麼!”她一向極是嬌氣怕疼,此時,手指卻是筆走龍蛇,毫不猶豫,生像那手指不是她的一般…這種以天師血畫出的符籙威力極大,卻畢竟…太過急功近利,偏離了正軌…隨著血符一張張焚化,那神力汲取的速度也愈是瘋狂,雲知處只覺那一道道血跡像刀子劃在心口一般,實在忍不住,還是撲上去,道:“錦兒,花漫天的事,我再想辦法,你不要這樣…

花似錦冷冷的道:“幫人度劫是恩,養我教我難道不是恩麼?救我命不是恩麼?我欠你的,我已經還了,可我欠大花花的,永遠也還不完…”雲知處一僵。他覺得今天的花似錦,竟似乎換了個人一樣,空自痛徹心肺,卻竟手足無措,他忽然一驚,猛然回頭,看向陣中的天樞,他居然忘了,他是九天界的司命星君,最擅長改變人的氣運魂魄…他做了甚麼?

雲知處再不猶豫,咬牙回手一掌,便劈碎了無形的氣罩,花似錦猛然回頭,看著他,眸中竟有殺機一閃而沒…

雲知處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手順理成章的一錯,已經將那七塊星主石抓在手中,入他手的同時,星主石的光迅速變的溫暖柔和,那種鋒銳之極的殺氣無影無蹤…他隨即一掌擊向陣中的天樞,幾乎與此同時,忽有一道虛影便如憑空出現一般,乍然了上來…

空中有一人道:“且慢!”雲知處亦覺有異,變拍為抓,一把拎起了那魂魄,妖傾天隨即落了下來,仍舊是宮中侍衛的容貌,急雙手託了他手,將那魂魄收了起來,道:“帝君,這是搖光。”幾步外,開陽明輔從樹後轉了出來,道:“帝君,已經擒得天樞在此。”雲知處道:“多謝!”一句話還未說完,身後陡然間殺氣凜冽,雲知處心頭狠狠的一疼,竟無論如何,都沒有勇氣回過頭去,看上一眼…對面的明輔已經張大了眼睛,失聲道:“錦姑娘!”妖傾天嘆了口氣,忽然上前一步,雙手扣住了花似錦的手腕,呵氣成霧,以極快的速度凝成金光,宛如一枚小小符錄,迅速注入她的額頭…花似錦身子一晃,面上殺氣頓消,微微茫然的轉了轉眼睛…

雲知處一咬牙,緩緩的轉回身來,從天樞手中接過了她的手,低低的道:“錦兒。”她喃喃的:“我怎麼了…對不起,雲哥哥…對不起…”看著她懵懂卻清靈如水的眸子,那樣晶瑩剔透的小臉,他哪忍心說半個字,急展顏一笑:“沒關係。是天樞星君影響了你的神魂,不是你的錯。”花似錦點了點頭,對他一笑,急了手去檢視花漫天,雲知處竟不由得閉了下眼睛,心頭痛的說不出話來…他們不說,他也明白,天樞是上承天命的司命星君,與世間強取魂魄的術師不同,他取人魂魄的手法,是出自“天然,自然”的法則。所以花似錦有忘情棄愛之心,他才能取她一魄,現如今,若花似錦心中無此念頭,天樞即使是垂死掙扎,也無法影響她的神魂…

開陽明輔幾人,仍是看到雲知處出手的神力才趕到此處,恰好阻止了他誤殺搖光,眼看他神情,明輔忍不住發急,道:“錦姑娘,你又怎麼了?帝君他有甚麼對不起你的?你要這般待他?”花似錦的背微微一僵,卻不回答,將羅盤收了起來,輕聲道:“大花花?大花花?”花漫天的身影看上去,已經與之前完全一樣,只是肌理極是潤澤,宛如塗了一層珠光,聽到她的聲音,他緩緩的張開了眼睛,一對瞳仁竟清澈似玉入寒泉,卻又皎皎如中秋之月,只是這樣淡淡一瞥,竟似乎訴盡了千言萬語…他隨即薄微勾,給了她一個笑,重又閉上了眼睛。

只一瞬間,便是永恆,這一瞥一笑,美到驚心動魄…天狐媚,果然天下無雙,甚至與別無關…

花似錦鬆了口氣,將花漫天收進戒指,然後轉回身來,明輔踏上一步,追問道:“錦姑娘,你說啊!”花似錦微微斂睫,雲知處急道:“錦兒,你…”他的確覺得這樣很沒出息,可是相比起眼前人,他真的覺得這些事情微不足道,可以毫不猶豫的放棄:“…你不要說了…”花似錦緩緩的抬起眼睛,看了雲知處一眼,忽然伸出手,指了指妖傾天:“你若想知道,不如去問他。”妖傾天嘆了口氣,明輔已經趕過來,一把抓了他的衣裳:“為什麼要問你?那玉衡你說啊,怎麼了?他們出了甚麼事?”妖傾天搖頭道:“我本是好意,只是低估了天狐的聰明…”他轉向雲知處,解釋道:“我在那前事鏡中,為你們臆造了一個…相識…”雲知處其實已經約略猜到,深深斂了眉睫,他之前心中只有模糊的閃念,恍惚分不清前世今生,卻在前事鏡中讀出了一個清晰美好的故事…玉衡煉製的是前事鏡,而非前世鏡,屬於雲知處的這一世,是紫微帝君自罰輪迴入人間,既然已經有了一個輪迴,那紫微之事,已經是前世了,又如何會讀出…

妖傾天嘆氣續道:“我也不知真相如何,我是當真不知…”花似錦看著他,他別開臉:“難道你知道?”花似錦淡淡的道:“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若有人處心積慮的做一個假象出來,必定是要掩飾一個真相…那真相若不是怕人知道,又何必要掩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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