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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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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生氣,他們不是故意的。”

“對,不是故意,是有意的。”他輕擁著她坐在沙發裡,“如果現在再有人來吵我們,我一定會把他給丟出去的。”

“別怪他們,我們是一起長大的,我沒有其他的親人了,他們就如我的親手足一樣。”自她有記憶以來,她一直就待在夢幻學園,那裡算是她的家,而夢幻學園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親人,雖然沒人告訴過她有關她父母的事,這件事對她只曾有過小小的遺憾,學園裡教導他們的師長們與同儕,已給了她比家還溫暖的親情,早已彌補了她心中的遺憾。

“我知道,我不怪他們。”他愛憐的著她及肩的長髮,“方才你都沒吃到什麼東西,我再一些給你吃。”

“嗯,我們一起。”她的廚藝平平,而且她不喜歡下廚,因為討厭下廚得油膩膩的覺,所以除非必要,她是不進廚房的,寧願吃外食或泡麵。

做了她愛吃的菜,兩人甜的偎在一起吃,你一口我一口,好不親匿。

“採風,你幾歲了?”水煙忽問。

“二十七,過了這年二十八了。”

“你結婚…成親了嗎?我聽說古代的人都很早婚的,對吧?”她不怎麼希望聽到肯定的答案,那表示他們此時的關係是婚外情。之前為什麼沒想到這點?雖然是在不同的時空下,但她不願做第三者,那等於間接傷害了另一個無辜的女人,她略略拉移開了與他的距離。

到她刻意的疏離,他立即將她再擁回懷中,雙臂箍緊她,不准她再疏離他。

“以你們的觀點來說,是算早婚,但我還沒成親。”他笑睇住她,“我算晚婚的了。”聽到他否定的話,水煙釋然的綻出一抹笑。

“為什麼?以你的條件該不至於娶不到室吧,還是你眼高過頂?咦,不對,古代的婚姻好像都是靠什麼媒灼之言吧?”

“嗯,我確實也曾訂下過一門室。”他毫無隱瞞的道:“不過她與她的家人卻意外的死於一場洪水中。”

“因此你才沒成親?”她吃了一口他送到她口中的菜,以為他對他的未婚情深義重,所以才沒另娶。

“不,她許給我那年,不過才一歲,而我也才八歲,甚至我本不曾見過她,你以為我對她會有多深的情?我沒成親,是因為以前一直不曾遇到能讓我傾心的人,也因此對於我的終身大事,我並沒有很在意,一拖便到現在。”

“你們兩家是世嗎?”書上與電視上常這樣演,世的兩家彼此指腹為婚,或表兄妹成親,親上加親。

“不。”他沉片刻才道:“我幼時因體弱多病,看了無數名醫也不見起,甚至有一次幾乎病危,有一相士便對我父…親道,我必須遠離宮…家裡,才有可能平安長大,且還必須擇娶一名陰年陰戶出生在南方的女孩,才可以保住我的命。我父親命人查訪了許久,找到了那名女孩,便替我訂下了這個婚約,但半年後,那女孩的全家便不幸喪生於洪水中,那名相士說是那女孩的全家為我擋去災厄的,而我便被相士帶到山中給了一位老者。”

“所以你才會在山中一待十年?”他曾說過他的手藝便是他在山中生活十年時學的。

“嗯,我的武功也是在那時學的,是那名老者,也就是先師,傳授我的。”

“為什麼當時你會受那麼重的傷?還中了yin毒?”她善解人意的道:“如果你仍然不願意說,那就當我沒問。”那段回憶一定是非常的難堪,所以他一直不願提,但是她真的好奇的想知道,是什麼原因使他竟來到這個離他千年後的世界。

那不是個愉快的回憶,而且也很難啟齒,他龍告訴她是因為一個女人,所以才導致他來到這個千年後的世界嗎?

“我是被一個很信任的朋友陷害的。”他仍清楚的記得,那天是初二,他到飛星山莊祝賀他的多年好友江沂的大婚之喜,那時他還為了江沂與木純純結為連理之事而高興,江沂熱絡的挽留他,一定要他多留幾天,礙於他的盛情,他不疑有他的留了下來,第二天江沂設宴於後花園宴請他,好友小酌,自是不需要有太多人在場,他摒退隨從與好友暢談。

飲完一壺酒,另換了一壺他珍藏了多年的酒,喝到第三杯,他即發現酒有問題,卻也來不及了,體內一股燥熱之氣直撲臆,蠢動的慾火在體內翻滾。

“你…為什麼?!”他打翻了酒,暈眩的站起來。

“李兄,不要怨我,我也不想對你下這種毒,但是純純她堅持要你一嘗慾火焚身的滋味。”他笑顏中泛起深深的冷酷與恨意。

“為什麼?!”翻騰的慾火不住的燒灼他的體,唯有扶住石桌他才能傲然的立住身形,不便自己屈下身子。

“我與你們有任何仇怨嗎?為什麼?”他如此信任的好友,竟然這般算計他,恨哪,痛哪,是他識人不明嗎?

“為什麼?”江沂忽地一聲狂笑,“你知道純純為什麼肯答應嫁給我嗎?這便是代價,她要我做的事。”笑聲轉趨平靜,代之的卻是無盡的嫉恨。

他一揚手,進來了十數名的殺手。

“不要一劍殺了他,我要他受盡慾火焚身而死。”他憑著深厚的內力、湛的武功,但沒有兵器,又中了毒,仍難逃利刃加身。拖著傷痕累累的身軀,雖然闖出了飛星山莊,但江沂豈肯就此放過他,他們一路圍殺他到飛星山莊後出的危崖。深不見底的險崖只要一跳下,只怕斷無生機,但前無進路,後無退路,他寧願粉身碎骨也不甘死在這卑鄙小人的手中,旋身一躍…以為就此告別人世,怎知…

江沂殺他是為情,木純純要他受盡慾火焚身而死也是為情,不同的是,江沂是妒恨他,而木純純對他卻是因愛轉恨,在得不到他的愛下,她下嫁江沂,原來是為了要報復他,他卻以為她終於想通了,所以才委身對她痴心一片的江沂,為此還著實為他們高興許久,卻怎知原來這場婚禮暗伏著致命殺機。

如此醜惡的事,沒必要讓水煙知道詳情,只要在以後的子裡她能記得曾有他這個人存在,他已心滿意足。

愛,是一件能讓人狂熱的事,直到遇到水煙,他才明白箇中滋味,所以對江沂與木純純,他已不恨,甚至原諒了他們。

“但是此時我並不恨這位朋友,我想我該謝他,若非他,我怎能有此奇遇來到這個千年後的時空,而且遇到了你。”他誠摯的道,輕柔的在她額際印上一吻。望著她前瑩潔晶潤的古玉,是他送給她的信物,在第一眼見到她時,他使毫無猶豫的將這塊他自出生即戴在身上的古玉送給她,“水煙,你是否也能贈我一樣東西為信物,就算後…我尚能睹物思人。”

“我…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可以送你。”她知道他送她的這塊古玉價值不菲,困窘的想了想。

“啊,我有一尊魚籃觀音,但是目前不在我身邊,不過後天有人會帶來給我,那時我再送給你好嗎?”那尊魚籃觀音跟了她二十年,去年她離開學園時,一時忘了帶出來,已託了盈彩這次來臺灣時順便幫她帶來。

“好。”輕輕的抬起她的小臉,比她更美的女人多的是,至少楊曼玲就比她更有女人味,更風情萬種,但偏就她這張娟秀卻又略帶不羈的臉龐,深深引住他的全部心神,為什麼她要是這個時空的人?

“煙,如果…我是說如果可以,你願意跟我一起回去嗎?”他試探的問。見過卜培玄後,他就有一種覺,他彷彿真的快離開這個時空,回到屬於他的世界了。

“你的意思是…與你回古代?!”她錯愕的望著他。

“對,若可以,你願意嗎?”他熱切期待她肯定的回答。

水煙直覺反應的搖首:“不,我自幼便生活在這個凡事便利、自由的二十世紀,我是不可能適應得了你們那個凡事靠腳靠手的古老封建年代,而且你們那種男尊女卑的年代,可能比較適合男生存,不適合女人。男人可以三四妾為所為,而女人卻得卑躬屈膝、三從四德的伺候男人,而且動輒得咎,捱打捱罵也只能忍氣聲默默承受,無處訴苦,那種生活我怎麼樣也不可能過得下去。

“不,我不會這麼對你的。”他急急道。

“也許恩愛還在時是不會,但再深的情也有淡的一天,等到你厭倦了我,有了新歡,或許我的遭遇會更慘,那時我豈不是呼天搶地也無處可逃。”她很冷靜的道。

“如果我是這麼容易為情所動的人,我豈會到現在還沒有娶,我要娶的人,一定是我摯愛的人,否則我寧願終生不娶。水煙,我的情只有一份,只夠給一個人,再沒多餘的可以分給其他的人,而我,已經給了你,你該知道的。”深情的凝注教她有些心虛,不敢視他真情的目光,因為她一直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體驗愛情的遊戲,千萬不能太投入,至少…要有所保留,因此對他的真愛,她——受之有愧,她將頭偎入他堅實溫暖的腔,默然不語。

‮夜午‬鞭炮聲絡繹不絕的響起,吵擾了寧靜的夜。

“不如我們出去走走好嗎?”她乘機轉移話題,剛才的話題太嚴肅了。

她在逃避,他知道,但此時他不想她。

如果可以,他會帶她回去,就算她會恨他,他也會這麼做,寧願讓她恨他,也不願選擇永遠失去她,但問題是,上天肯讓他作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