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天嫉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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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7章天嫉1“這個，我也說不清楚。”謝說道，“總之一言難盡吧，但現在我還沒有進入天工的境界。”

“怎麼可能？”北冥當然知道，沒有進入天工境界的人，是不能夠將本源力量引入自身的，“那你的方圓手印呢？”謝將來左手伸了出來，輕輕擦拭了一下，出了那個神秘的方圓手印。只是，謝的手印依舊是紅的圓圈加背上的方形，顯得有些不倫不類。謝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這個…我也不清楚怎麼會這樣，可能這個本就不是匠家的方圓手印吧。”匠家方圓手印，分為黑、白和藍三種，卻從來沒有赤紅的。

對於傳奇匠人來說，這印記就等同於榮譽和地位的象徵。

見謝的印記竟然是這種“混合”饒是以北冥的見識，也不清楚其中的原因。不過，他隨即釋然地笑了笑:“印記只是一個印記，又能代表什麼呢？只不過，我看你雖然將本源力量引入了身體之內，但似乎卻還不能夠隨意應用啊。”謝點了點頭，說道:“不瞞你說，我身體內的這幾股本源力量的得來，真有點‘瞎貓逮住死老鼠’的運氣，並非是境界提升自然而然得到的。所以，現在我雖然還在摸索這幾股力量的用法，不過短時間之內可能還有點困難。對了，你現在到了什麼層次了，我已經完全看不透你的深淺了。”北冥攤開了兩隻手掌，手掌光潔如玉，甚至散發出一種神聖的柔光。

不過，手掌當中，卻什麼顏的印記都沒有。

難道北冥竟然不是傳奇匠人？

謝心中生出了一個非常古怪的念頭。只是，如果北冥不是傳奇匠人的話，如何能夠將那些鳳文使用得出神入化，即使是溫南，也遠遠無法跟北冥相提並論。

北冥似乎看出了謝心中的疑惑，笑道:“這也沒什麼奇怪，我的確不算是一個傳奇匠人，頂多算是一個鳳文愛好者罷了。你難道忘記了，就算是霸虎和暴龍，也主要是你一手製造出來的，我只是在上面畫了一下鳳文罷了。”北冥輕描淡寫地說了幾句，好像霸虎和暴龍的功勞全部都是謝一個人的功勞似的。而事實上，謝知道就是那些鳳文，才是真正的點睛之筆，否則以當時謝的技藝境界，本不可能讓霸虎或者暴龍成為能夠用神識控的靈器。

“這麼多年來，你就只是研究鳳文？”謝奇道。

北冥點了點頭，笑道:“沒錯，你也知道，我對這個鳳文的研究多少有一點天分的，這些年來我也逐漸摸索到了一些門道。至於匠藝方面，卻沒有閒暇再去研究。人力終究是有窮盡的，我只能將自己的時間花費最想要做的事情上面。”人力終究有窮盡，這話從北冥口中說來，不盡有些蒼涼之。

謝隱約覺得北冥的身體可能得了什麼不治之症，也許甚至時不多了，但是這些猜測謝只能放在心中，他不想破壞了此刻的氣氛，況且北冥這個人，也不屑於任何人的憐憫。

“先前我見你出手，對於鳳文的把握幾乎到了入神入髓、隨心所的地步了，我看縱然是天工級別的傳奇匠人，也未必能夠比你做得更好。”謝豔羨道。

“十年磨一劍，若連這點本事都沒有，那也不必苟活了。”北冥說道，“將你的霸虎拿出來我看看吧。十年前，我幫你刻畫的那些鳳文，也是時候該‘升級換代’了。”謝神識一動，霸虎立即躍上了桌面。

北冥將霸虎拿在了手中，然後練地將霸虎給拆開了，霸虎和暴龍的結構都是一樣，因而對於麼北冥來說沒有絲毫難度。

一邊拆，北冥一邊說道:“嗯，不錯，現在霸虎外殼已經比以前改進了不少，內部的鳳文也有相應的提高，看來謝你在這段時間內境界也提升了不少啊。”

“哪能給你相比較。”謝說道，“現在霸虎能夠使用的力量，依舊是機關本身的力量，而你的鳳文現在已經到了隨意驅動天地本源力量的地步了。這之間的高下之別，可是差距很大啊。”

“我相信用不了多久，你也會達到這個境界的。”北冥說道，左手中的那支筆再次出現，筆尖的墨跡竟然轉為金黃，然後北冥開始向霸虎的內部繪製鳳文。

筆的筆尖原本很軟，但是北冥手中的這支筆，那筆尖卻說不出軟硬，因為有時候它看起來非常柔和，但有時候卻又堅硬、鋒利無比。霸虎的內壁也是赤鐵打造而成的，可謂堅硬無比，當初謝刻畫鳳文在上面，都廢了很大一番勁才成功，而且還藉助了雷火捶的淬鍊。但北冥只是用了一支筆，就抹掉了一些他認為冗餘的鳳文，然後刻畫上了一些新的鳳文。

一個個鳳文在北冥的筆尖上出現，金光閃閃，看得謝和穆帖目瞪口呆。

謝清楚地覺道，那筆尖上面的墨跡並非是任何墨水，而是從天地之間凝聚而來的一種神秘力量彙集而成的。

天工以上的傳奇匠人，原本就擁有利用天地本源力量的能力，而北冥的表現卻更為神妙。

因為謝的神識和霸虎聯繫在一起的，所以謝通過神識能夠清晰地覺到北冥給霸虎帶來的改變。

幾乎每刻下一個新的鳳文，謝就覺到霸虎的力量強大了一分，好像天地間有一種無形的力量被注入到了霸虎的身體之內。

同事，透過霸虎的神識，謝也能夠覺到北冥刻下的這些鳳文蘊含了極其深奧的涵義，能夠生出一種“化腐朽為神奇”、“奪天地之造化”的作用。

能夠將鳳文的力量演繹得如此準而完美，謝覺得只有北冥一個人能夠做到。

十年磨一劍，也許就是因為北冥十多年來只是研鳳文，才讓他擁有如此神奇的手段。

這一次，北冥整整耗費了半個小時時間，才將霸虎內壁的鳳文重新刻畫完畢。

不過，看得出來他也耗費了不少的力，當他收回筆的時候，額頭和臉上已經全是汗水。

謝見北冥有些睏倦，打算自己動手將霸虎組裝起來，卻被北冥揮手阻止了。

北冥讓謝先看看再說。

讓謝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片刻之後，霸虎被拆開的機關竟然自動組裝合併在一起了。

“這個…怎麼可能？”謝驚駭道。

北冥果然是北冥，只是這一手足以讓謝刮目相看了。

“我只是讓它具有了‘自我復原’的能力罷了，也算不得什麼高超手段。”北冥平靜地說道，彷彿對於他而言，這只是一種很稀鬆平常的手段罷了。

謝和穆帖兩人都暗自咋舌，如果說這都算不上高超手段的話，那麼在北冥眼中，究竟什麼才能夠算是高超手段呢？

北冥看著謝吃驚的表情，繼續說道:“如今你身體之中已經蓄積了四中天地本源力量，如果能夠將其靈活運用的話，那就等於踏入了天工的境界。你用鳳文的力量來改造自身的身體，這一點很好，沒有走上什麼岔路，眼下你所差的只是經驗和時間罷了。我在你的霸虎內部，刻畫的這些鳳文，你可以通過神識知他們的運行，這樣將會有助於你儘早突破眼前的困境。”原來，這才是北冥改造霸虎的真實用意。

以北冥的眼光和境界，自然是看出了謝目前已經到了一個困境，所以便以改造、升級霸虎為理由，將他對鳳文的一些領悟刻畫在霸虎內部，再通過霸虎的神識“贈予”謝。

贈予，而非傳授，雖然效果差不多，但意義卻不一樣。

北冥視謝為最好的朋友，所以他不想讓謝覺到自己在用什麼“高姿態”去指導、傳授什麼。

謝也不笨，自然是明白了北冥的用意，將霸虎收藏了起來，拿起酒罈道:“來，再痛飲幾大口！”北冥提起酒罈，跟謝輕輕一碰，笑道:“好，痛飲幾口。”一陣狂飲之後，謝已經微微有些醉意，接著酒勁，謝對北冥道:“兄弟，有句話我憋在肚子裡面，實在是不吐不快啊…”北冥苦笑道:“想不到你終究還是要問。我知道，你是不是想問我還能夠活多久？”

“不，我只是想問你身體是不是出了什麼病。”謝說道，雖然北冥現在的樣子給人的覺就如同是病入膏肓，但是作為朋友，謝是不會輕易談及生死的。謝道:“據我所知，鳳文所蘊藏的神秘力量是可以改造人的身體，以你現在對於鳳文的領悟，難道也不能將病魔驅逐出身體之外？”

“鳳文雖然神奇，但似乎也不是萬能的。”北冥輕嘆了一聲，“十年前我就知道自己的問題了，從那時候開始，我就能夠覺到生機慢慢從自己的身體內消褪。我也曾經想過用鳳文來改造身體，驅除病魔，但是無論我如何努力，好像都始終無法阻止生機從我身體內逝。這些年我呆在北寒之地，也是為了尋找新的突破，期望能夠改變這種狀況。不過，經過了這麼多年，我忽然意識到這可能是我的宿命，而一個人縱然再厲害，他也始終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所謂人定勝天，不過只是一個笑談罷了。”北冥的話語當中，充滿了對命運的無賴。

天妒英才，似乎上天總是捉這些真正的天才們。

“但是…天無絕人之路，總應該有解決辦法的吧。”謝安道，不過自己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謝知道，北冥實在比自己要強很多，如果北冥都解決不了，自己又如何能夠？

“也許吧。”北冥輕嘆了一聲，說道:“算了，不談這些掃興的事情，今天我們不醉無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