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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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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鶴沉默了下來。

隱隱能聽到那頭髮出窸窸窣窣的小動靜,像是他從上坐了起來。過了幾秒,又傳來拉開窗簾的嗞啦一聲。

隨後,書念聽到謝如鶴順著她的話低喃道:“星星…”聽到這話,書念突然發現自己連窗簾都沒有拉開。

別說星星了,如果不是看到了現在的時間,她連外面天空亮沒亮都不知道。

拉開窗簾之後,謝如鶴就沒再說話。這意思彷彿就是在說,他聽了她的話,飽含期待地往外看,卻發現烏雲覆滿整個天空,半顆星星都看不到。

覺就像是被人隔空抓了包,書念有點臉熱。她看向窗簾,捂著話筒,躡手躡腳地湊到了過去,唯恐被他聽出自己的動靜。

書念抓住窗簾的邊角,小心地,一點點地,想將窗簾打開來,看看外面到底有沒有星星。

還沒等她拉出一條小縫,謝如鶴輕聲道:“是好看的。”

“…”書念立刻鬆了手,放下心來,沒往外看“嗯…我是不是把你吵醒了?”

“還沒睡。”書念不太信:“那你在做什麼?”謝如鶴說:“寫歌。”

“哦。”書念想起了件事,問他“你現在怎麼都不自己唱歌了?”

“想專注創作。”謝如鶴的聲音聽起來很有耐心,平穩又帶了點柔“而且,寫出來的歌,有些並不適合我自己來唱。”

“但是那首《星星掉下來》,我覺得你自己來唱就很合適呀。”書念坐回去,抱著膝蓋跟他說話“比我唱的好多了。”他唱的那個版本現在還在她的手機裡,書念聽了沒有千遍也有百遍。

依然沒有聽膩。

謝如鶴笑了一聲,語氣很認真:“你唱得好。”他今天的話比平時多了一些,卻也沒問她這麼晚打電話的原因。

好幾次,書念覺得他會保持沉默的時候,他都會出乎她意料地開了口,而且彷彿半點不用思考,沒有過腦就說了出來,回覆的很快。

給她一種隨時都在的覺。

像是順著電話過來,化成氣息,千絲萬縷地纏繞在她的周邊。

書唸的恐懼漸漸消散。

她猶豫了下,不想再打擾他,正想跟他說一聲就掛電話的時候。謝如鶴突然問了她一個問題:“書念,你覺得這個世上有鬼嗎?”

“…”書念下意識往被子裡縮了縮,壓低聲音,像在說悄悄話一樣“肯定有的。不是都有人做過實驗,人死了之後身體會變輕嗎?”

“有?”謝如鶴的聲音平靜“那不是好的嗎。”這突然冒出來的結論,讓書念極為不能理解,但還是想聽聽他的道理。

“哪裡好?”

“那就代表了,那些想見卻再也見不到的人。”謝如鶴頓了下,宛如想起了什麼人“有可能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書念明白了他話裡的意思,低聲問“你說的是阿姨嗎?”謝如鶴沒否認:“嗯。”書唸的心情有點酸澀。

但謝如鶴的情緒聽起來卻不算差,彷彿不像是響起了傷心事。或許是沒做過這樣的事情,他的語氣還有些生硬:“你覺得這些是真的,那就相信著。但你不要把它想得那麼可怕,也不需要去害怕。”繞了一圈,書念終於反應過來。

他是在用一種別的方式,讓她不要害怕。

他是在安她。

“我知道了。”書念眼睛,小聲道“謝謝你。還有,對不起,半夜給你打電話,打擾到你了。”大概是被夜暈染,謝如鶴的聲音帶上幾分繾綣:“你能打給我,我很高興。”聽到這話,書唸的呼一頓。

一時有些不知所措,想說點什麼的時候,謝如鶴又開了口,語氣變回平時那樣清冷平淡:“沒事,不打擾。”剛剛那句話彷彿只是書唸的幻聽。

:“那睡覺吧,很晚了。”謝如鶴嗯了聲:“睡吧。”道了聲“晚安”書念把手機放到旁邊的枕頭上,等著他掛電話。等了幾十秒,那邊卻完全沒有要掛電話的趨勢,通話時間仍然在拉長。

書念湊過去聽,也沒聽到那頭有發出一點點的聲音。

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也許也像她一樣在對面等她掛電話。

她盯著看了一會兒,忽地伸手掛斷了電話。

書念把手機放到頭櫃上,湊過去把窗簾重新拉上,順著縫隙看到了窗外雲層密佈的天空。她頓了下,重新埋進了被子裡。她閉上眼,腦海裡再沒浮現那恐怖嚇人的鬼臉,也再無一絲恐懼的心情。

很快,書念坐了起來,毫無睏意。她鬱悶地摸了摸心臟的位置。

為什麼還是跳的那麼快?

這個錄音棚只租了四天的時間,書唸的配音經驗不算特別多,不想影響到進度,空閒時間一直在對口型。

而且,來配音的演員大多數沒有經過專業的聲音培訓,為求完美,很多臺詞都需要反反覆覆錄。書念不希望讓自己佔據錄音棚太多的時間。

柯以晴的場次在第二天下午就錄完,之後也沒再來錄音棚。

書念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把全身心都放在用聲音演繹好這個角的事情上,希望自己不要給演員本身拉後腿。

進度也順利地隨著時間推移而完成。

時間尚早,書念提前出了錄音棚。終於放下心口的一塊大石,她現在的心情格外放鬆,盤算著去附近買點水果,然後去找謝如鶴。

想起謝如鶴在生那天說的那個小小的願望,又想到自己答應了之後沒再有後續的作為,書念有些愧疚。

她不好貿貿然過去,猶豫著給謝如鶴髮了個微信。

過了好一段時間,直到書念快到謝如鶴家樓下,才收到他的回覆:【你過來了嗎?到了直接上來十七樓就好。】看到那個數字,書念猜測他大概剛剛是在做復健運動。她沒再磨蹭,上了十七樓。替她開門的是認識的那個康復醫師。

書念跟著他,穿過客廳,走到謝如鶴專門用來做復健的那個房間裡。

進門後,看到裡面的場景時,書念愣住了。

上一次看他復健,還是他生那天,那時候他站起來,完全是依靠站立的支撐,下肢像是完全沒有力氣。

可這次,時隔了一個月。

書念看到謝如鶴沒依靠任何東西,站在康復雙槓的中間。一時間,她甚至以為他完全好了,在這段時間有了很好的成效,努力終得到回報。

不知道做了多久的訓練,謝如鶴的臉上都是汗,臉也微微泛紅。注意到書唸的身影,他看了過來。像是體力不支,下一刻,他伸手抓住旁邊的雙槓,穩住身子。

康復醫師走過去,對他說:“先休息一下吧。”

“等一下。”謝如鶴搖頭,看向書念,氣息不穩“書念。”書念走過去站在他的旁邊,問道:“怎麼了?”

“我現在能不扶東西站一分鐘了。如果我能走——”謝如鶴停頓了下“三步,走三步。你能不能…”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就想跟她說點話,意識到自己的話像是在提要求,謝如鶴就說不出口了。

等了半天沒等到後面的話,書念茫然:“啊?”謝如鶴垂下眼,低聲道:“沒什麼。”旁邊的康復醫師看出了他的心思,覺得好笑,主動替他說:“就是希望你給他一點鼓勵。”沒想到他會突然說話,謝如鶴皺著眉,看了過去。

書念不太懂,遲鈍地問:“什麼鼓勵?”

“不是多難的事情。”康復醫師一本正經地,像是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說幾句話,或者,一個擁抱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