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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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棠棠一愣怔，扭頭對上他的視線。

他正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靜等。

若有似無的笑裡似乎已經褪去捉的意味，從沉然眉目間沾來幾分鄭重。待她把他這句話解析出真正意思，腦裡炸出了火樹銀花。

她還是不確定“謝申，你別開這種玩笑。我沒你想得那麼經得起玩笑。”

“這次沒開玩笑，認真的。”謝申聽她說完，連嘴角那一絲笑意都平了，“棠棠，我——”他話剛啟頭，就被江棠棠接過“你剛才叫我什麼？”

“棠棠。”

“再叫一遍？”

“棠棠。”江棠棠兩隻食指纏在一塊兒繞啊繞“好的，你說吧。”

“…”謝申摁摁眉心“我承認對你的覺和別的女人不同。這幾天空下來的時候我也想了很多，想這種覺到底是什麼，一時興起還是喜歡，或者別的什麼。”

“那，”江棠棠側轉身，讓自己半窩進他臂彎裡“想明白了麼？”他們的卡座位置隱蔽，沙發背很高，側前方還有一棵半人高的旅人蕉裝飾綠植。謝申見沒人注意這裡，順著她的動作緊了緊胳膊，搖頭道:“後來想著想著就變成想你又會喜歡什麼樣的異，或許你對我和對其他任何一個男人的覺都一樣。那我自己又多作什麼情？”江棠棠又扭動身子，變成趴在他身上。

謝申忍不住拍她後背一下“公共場合，注意點。”

“又沒人看到。”她把兩隻手掛到他肩膀上，微仰著頭淺笑“沒想到謝總您這心路歷程還坎坷。表面高冷淡漠，內心澎湃洶湧呢。兩字以蔽之:悶騷。”又繼續說:“你這樣口不對心，不怕憋出病啊？”手又不老實輕捏他耳廓上沿“年紀輕輕就落下病，可怎麼辦喲。”謝申半垂眸看著懷裡女人，大有一副翻身農奴把歌唱的意思，擠眉眼怪腔怪調的樣子看著就討厭。

他嘴角勾個弧度，低聲道:“怕我憋出病，那你幫我紓解紓解？”說著修長手指隔著薄薄的衣輕劃她背上的脊柱線。

懷裡的人果然一下彈開，嚥了咽口水“客官別這樣。”謝申輕笑一聲，心道果然是慣會胡說挑逗又受不住招的小慫包。

他理了理被她蹭亂的領帶“行了，客官不這樣。”抬手腕看錶“一起吃晚飯？”像是心照不宣的默契一般，江棠棠應聲“好。”謝申:“除了竹升面和溏心蛋，還喜歡吃什麼？”他記得一清二楚，江棠棠不自覺一笑“那可說來話長，我喜歡吃的東西海了去。”

“看得出來。”他拿起兩人中間江棠棠的包放進她手裡“走吧，我帶你去一家。”兩人走到吧檯結賬，先前那位女服務員剛好走回來接班，見到兩人一起過來，笑著問江棠棠:“小姐，我們店長回來了，您還需要調監控嗎？”

“…”江棠棠不動聲退了退，隱一大半身體到謝申身後“不用了，不好意思。”謝申故意往旁一挪，回頭確認“真的不用了？”江棠棠瞪他一眼。

他去停車場取了車，開了大半個小時，行至北門口一處長長的古巷入口，把車停在外面，帶人進去。

這條幽深的街巷是明市的地標路段，歷史最遠可追溯至晉唐，民國時期還出過幾位有名的文人豪客。

這裡除了大小名人故居，還有幾家隱匿低調的私房菜館。外頭瞧著靜謐，再往裡走，巷子兩旁的幾家深宅大門裡透出若明若暗的燈光，細細的樂聲淌。

謝申帶江棠棠來的這家餐廳名為“走馬樓”名字很應景，走進去便是四合的中堂，餐廳分上下兩層，灰磚黑瓦古意盎然。閣樓相連四方，皆有走廊可暢通來回。

侍者穿著古樸，上前接待“謝總，位子已經備好了。”江棠棠之前在美食饕客的公眾號上看到過關於這家餐廳的介紹，說是一位文物收藏家開的，每天只接待九桌客人，一般需要提前半個月預約才能訂到位子。

她走在謝申身旁，被侍者引去二樓，悄聲問謝申:“你是不是還約了別人？”謝申側眸“沒有，怎麼了？”

“這裡不是要提前很久才能訂到位麼？”江棠棠繼續小聲“你總不是提前算到今天要帶我來吃飯吧？”謝申沒答，反倒淡笑問:“你說話怎麼跟做賊似的？”

“…”江棠棠不好意思“這裡環境太高雅了，我這不是怕聲大了給你丟臉麼？”謝申微怔片刻，一把抓起她的手收進掌心“行了，好好說話。”頓了頓，又道:“大不了臉丟在哪兒，我就去那裡給你撿回來。”他的手很大很熱，江棠棠耳一紅，恢復正常音量“那…就麻煩你了。”謝申聞言失笑，眉尾一挑“以前怎麼沒見你跟我客氣過？”他長這麼大，很少找人借東西，更別說有借無還。第一回問別人借東西沒還，就是幫她要的衛生棉。

“以前是以前嘛。”江棠棠笑笑“以後我對好好對你的。”

“那我先謝謝你了。”

“別客氣。”江棠棠想起他還沒回答剛才的問題“你還沒告訴我你怎麼能臨時訂到位的？”與此同時，腦補出一個答案“嗷我知道了，你原本是預訂著打算和今天那位相親對象一起共進晚餐的對不對？”說完覺得自己這個猜測很合理“一定是這樣，可惜人家沒看上你，你就拿我當替補。”

“你這個禽獸。”

“…”謝申太陽又突突作跳，真不知道這女人腦子是什麼做的。念頭一轉，這才仔細體味過來哪裡不對，問:“你怎麼那麼確定我今天是在相親？”別說當時她的位子隔著那麼遠應該聽不到他和祁霖的對話，就算聽到也該知道他們只談了公事，怎麼還會有此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