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驚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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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
“你覺得你這樣叫下去,她就會醒過來嗎?”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姐姐做這麼殘忍的事?”
“殘忍?真是笑話,做殘忍事情的人可不是我,而是你這位看似單純善良的姐姐。”
“才不是,才不是…”朦朧中,金霓妮覺到自己的耳畔一直響起兩人的對話。她拼命的想要的睜開眼睛,可是眼皮始終重重的疊在一起,彷彿有一雙手故意的按壓著她的眼皮,讓她繼續沉睡。
半空中,小女孩的身體在藤蔓的纏繞中變得越來越高,懸著的女孩身上的長裙,黑變得越發的濃重起來。裙襬位置如同揮舞的藤蔓,漸漸幻化成了兩條如伸長手臂的裙角,向兩邊翻卷過去。她的臉龐在這樣的變化也模糊起來,漸漸的,漸漸的重新清晰起來,女孩的容貌完全變成了另一個金霓妮,與身上漆黑如夜的長裙相映襯的是她臉上惡的表情。
“怎麼樣?這樣的禮物夠不夠大啊?金霓妮…”女孩似乎是察覺了金霓妮身體細微的移動,身影瞬間移動到了金霓妮的身前,她的雙腳緩慢的落在那邊耀眼的血紅中,赤著的雙腳輕輕踩踏在粘稠的鮮血上。修長的手指放在了金霓妮的頭上,臉上的表情微微有些異動,複雜而難懂,被藤蔓緊緊纏繞住的小女孩大聲的對著金霓妮叫喊著。
“姐姐,快起來,姐姐!”
“姐姐…”
“走開。走開,不要碰我姐姐!”小女孩的叫聲越來越大,終於她不斷的叫喊聲像是惹怒了黑衣女孩,女孩的左手輕輕抬起一揮。纏住小女孩的藤蔓伸展出一枝柔軟的白藤條,將小女孩的嘴巴捂住。
黑衣女孩放在金霓妮頭上的手,開始了緩慢的移動,從她的頭頂,順時針朝著倒在鮮血的臉龐方向摸去,黑的長髮被血浸透了,變成了一縷縷的溼頭髮粘在一起。當女孩的左手輕輕停在金霓妮血泊中的臉龐,抬起她緻尖小的下巴時,看到金霓妮也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你到底要做什麼?”金霓妮的聲音格外的低沉。沙啞中還帶著灼灼的憤怒,只是話語從她青紫的嘴裡擠出,沒有一點殺傷力。女孩微微出了一個笑容,像是故意捉她,又像是捉摸不定的憐憫,她的嘴巴慢慢靠近金霓妮的右耳,帶著冰冷的寒意,小聲的開始說話。
“我要做什麼?不,我看你完全搞錯了,金霓妮。能給你這個答案的人只有你自己。是你要做什麼才對?你忘了其實我們本來是一體的嗎,我所做的一切也都是為了你。從前,你不是發誓要一輩子都跟我在一起嗎?結果是你,是你背叛了我們的誓言,可是,你別忘了,染血的雙手,是永遠無法洗去罪惡的。”金霓妮問話很弱,像是身體的力量被瞬間空了一樣。她想要支撐著身體從地上爬起來。可是身體如同一攤爛泥似的又貼回了地上。黑衣女孩依舊自顧自的說著,她全然沒有注意到金霓妮的右手正在緩緩的伸展著。向她的腳踝處抓去。
當金霓妮的右手輕輕抓住女孩的腳踝的時候,一條從小女孩身上伸展出來的藤條也同時抓住了她的右手腕,女孩的笑聲響徹在小院子裡。那狂妄的笑聲讓人骨悚然。
“金霓妮,你想幹嘛,你以為抓住我,就可以讓剛剛所有的一切沒有發生嗎?”
“不,若那一切真的是我的過去,我會接受,如果所有的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我願意接受任何的懲罰。但,你先放了她。”
“放了她?你現在是在求我嗎?”
“是,我是在求你,放了她,她是無辜的。”金霓妮的話剛剛說完,纏住她右手腕的藤蔓就重重的將她的身體甩開好遠,她的身體在空中翻轉了一個圈,然後再一次狠狠的摔到了地上,右腿膝蓋上的傷口被這巨大的衝力撕開,骨頭一下子在外面,骨頭與地面接觸時,咔嚓一聲碎裂開來。
“姐姐!”懸在半空中的小女孩聲音很模糊,因為白藤蔓如同一塊布條緊緊的捂住了她的嘴巴。金霓妮強忍著骨頭斷裂的疼痛,努力支撐著身體,竟然奇蹟般的站了起來。
黑衣女孩的雙腳再次離地,距離地面有十幾公尺,漂浮著。她臉上的笑意因為金霓妮奇蹟的站立而僵了一下,但很快她就換上了一副滿是殺意的表情。金霓妮看到她抬起頭,望向半空中的小女孩,立刻明白了她要做什麼,肌因為不安劇烈的動起來了。
“你要幹什麼?你要對小綺做什麼?”金霓妮無力的望著黑衣女孩向著小女孩的方向快速的飛去,想要向著兩人的方向移動。只是右腿斷裂的骨頭,只有微微的皮連著,一動就會完全斷開。但是她的目光仍然緊張的望向小女孩的臉,而小女孩的臉上卻突然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微笑,金霓妮從這樣的微笑看到的是疼痛的訣別。
小女孩似乎在對著金霓妮告別,她好像知道自己接下來的命運,甚至連掙扎的小小意願都沒有。那稚的小臉上,寫滿了離別的憂傷,但依舊努力的對著金霓妮微笑。
“小綺,不要,不要!”金霓妮的嘴裡喃喃的重複著,她的聲音很微弱,但她知道小女孩一定聽到了,因為她臉上的表情開始變得不捨,變得憂傷。此時,黑衣女孩再次來到了小女孩的身邊,緊緊的將她的身體拎了起來,那些錯綜的藤蔓順從的放開小女孩的身體,藤蔓在空中依舊狂亂的舞動著,像是在等待看好戲的惡魔般,幸災樂禍。
“你有什麼不滿就衝著我來,不管小綺的事。”
“不管她的事嗎?不,我們之間都是因為她才開始的。”
“你說什麼?”
“那時候你不是一直討厭她嗎?討厭她的出生讓她擁有萬千寵愛,她的出現奪了爸媽本該給你的愛,她還像塊橡皮糖一樣每天糾纏你,總是姐姐的叫你嗎?你不是跟我說,她真的好討厭,恨不得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嗎?”黑衣女孩的情緒因為金霓妮的問話而變得動起來,她緊抓著小女孩的手更加用力了,金霓妮看到小女孩臉上痛苦的表情,可是還眨巴著大眼睛望向自己。黑暗的天空中,那些藤蔓依舊扭動著,一副張牙舞爪的得意模樣。
一道刺眼的白閃電亮起,金霓妮覺到自己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男子的溫熱的氣息。他的身體似乎緊貼在金霓妮的背後,雙手正在緊抱著金霓妮的身體,嘴巴正貼在她的耳旁,小聲的說話。
男子的整個行動,空中的黑衣女孩絲毫沒有察覺,依舊狂妄的笑著,嘲諷著,威脅著。金霓妮覺身體的疼痛開始慢慢減輕了,彷彿男子的擁抱正在將這一切慢慢治癒,他附在耳邊所說的那些話語,竟無形中成為了金霓妮身體裡慢慢恢復的力量。
“不要害怕,也不要相信她,即便你的眼睛看到了那些,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你要記得,相信你自己心裡的覺,相信你妹妹所說的話,記得她愛著你,而且你也是深深愛著她的,不要受任何的外力離間。你的爸爸,你的妹妹,還有你,你們三個從來不曾失去過彼此,因為你們都深愛著對方。”金霓妮沉默著,陌生男子的話語在她的耳邊繼續,那些話,像是無數個定心丸,又像是一劑強效的止痛針,讓她身體的疼痛逐漸消失。她覺到有一雙手正在緩慢的靠近她右腿膝蓋上的傷口,像是在偷偷為她處理包紮,而黑衣女孩卻對這一切無法知到,她故意緊抓住小女孩的衣領,小女孩臉上出痛苦窒息的表情。
酒店房間裡,沙發上的金霓妮,放在前的雙手正在緩慢的抬起,然後雙拳緊握,像是做好了擊的準備,她的嘴也緊緊的咬在了一起。而半蹲在她身邊的白衣男子,卻開始伸手輕輕的撫摸著她的臉龐,附在耳邊的嘴微動,小聲說著。
白空調的換氣口,呼呼的風聲不停的響起,綁在上面的兩條絲蕾條又開始了飄舞,太陽的光暈開始變得暖和起來,昏暗的房間裡,沒有開燈,透過巨大的落地窗,黃昏的陽光灑在地板上,中年男人的影子,斜斜的出現在地上。
“金老,這樣真的可以嗎?您不是一直想要隱瞞,為什麼改變主意讓她知道?”中年男人的心裡暗自問著,他手上的白骨瓷茶杯裡,再次升騰起白白的氣霧,配合著茶杯裡漂浮著一層綠綠的茶葉。他心裡的擔憂像是連接他與金祖光的橋樑,正在將他的困惑傳達給惠仁醫院連結長廊過道上的金祖光。
金祖光依舊坐在輪椅上,面無表情的望向醫院草坪的方向,站在他身後的管家明叔,將一個厚厚的文件夾放在他的腿上。太陽變得黯淡了,醫院的草坪上,沒有幾個人了,只有匆匆的家屬或是來訪或者離去。
金祖光的嘴巴微微的動了幾下,似乎正在默默的對著什麼人說話,可是喉嚨裡卻沒有一點聲音發出來。連結長廊的過道處,一個高大的男子身影越來越近,而陽光在他身上籠罩上了一層金黃的光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