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平行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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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跑車的車廂裡漆黑一片,駕駛座上有香菸的火花忽明忽暗。在亮起的火花光影裡,依稀可以看到一個年輕男子英俊帥氣的側臉,菸草的香味瀰漫在狹小的車廂裡,突然從車後座上傳來了一個女人低沉的問話。
“恩,對於這件事,你怎麼看?這個暗中將線索寄給警方的人,你覺得他的目的是什麼?”
“茜姐,我倒是覺得能拿到這些資料的人,實力不可小覷。而且不管他意何為,有一點是明確,他的目標是我們。”
“看來不少人想要對付我們呢?”
“要不要讓宮叔查查這件事。”
“暫時不需要。我現在讓宮先跟著那個姓林的丫頭,對了,那個丫頭和他的關係查得怎麼樣了?”
“正在跟進中,不過現在需要確定一些事,就是那個男的身份,他到底是林氏的二少爺,還是那個k說的他是個警察。”車廂內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女人聽到年輕男子的話,似乎陷入了思考之中,而此時車子的遠光燈忽然亮起,紅跑車裡的年輕男子身手捷的將身體側向身旁空蕩的副駕駛上。他的臉微貼近車窗,看著張長智駕駛著銀白轎車,迅速的駛去市局大院,車子停在正對紅跑車的對面,然後熄火,打開了遠光,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人。
“茜姐,要跟嗎?”
“不,先回酒店,我想有些事,我們還要從長計議。”
“可是您現在的身份,不方便面,在s市太危險了。”
“變裝就好了。而且我現在擁有的身份也不是假的,對吧?”
“嗯,我瞭解了。”兩個人的談在沉悶的車廂裡,壓低著音量進行。然後側躺在副駕駛座的年輕男子聽到了車窗外,一對男女說話嬉笑的對話。他嘴巴微揚,在車座的遮擋下,出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得意笑容。
李名峰的目光警惕的掠過這臺空無一人。停靠在市局路邊的紅跑車,他的腳步刻意停在了車邊,試探著望向黑漆漆的車窗,無奈車子的玻璃似乎是做過了特殊的處理,完全看不到任何車內的狀況。
身旁的張雅熙輕拉了一下他的胳膊,提醒他。她注意到了李名峰臉上有些不安,也對這臺晚上停在路旁的無人跑車覺奇怪。但當她看到了副駕駛這側車窗上邊角的一個小小的符號。微微笑了起來。
她沒有說話。只是用力的拉了一下李名峰的胳膊,微微的對他使眼,李名峰先是困惑,然後順著她的目光看到那個小符號時,微笑著點了點頭。他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兩個人緩步的離開這臺紅跑車,向著停在對街的張長智那臺銀白的轎車走去。
當張長智的轎車終於消失在市局門口的長街時。紅跑車的車燈才終於亮起來,遠光燈的投在地上的影子,將前方的路照亮了。對面鳴湖小區的住家都陸續亮起了燈光,年輕男子坐直了身體,將目光望向這幢有些老舊的小區,聽到女子的命令,才發動了車子。
鳴湖小區九層b座窗戶裡,窗簾緊遮,隨著房間裡突然亮起的燈光,一個女人的身影出現了在窗簾後面。隔著窗簾,看不清樣貌,她像是側著臉,隱約可以看見輪廓高的鼻樑,手裡好像擺著什麼,像是一部相機,又像是一臺長方形的儀器。
急速行駛的銀白轎車裡,張長智聽著後座上李名峰和張雅熙依舊討論著剛才那臺紅跑車的狀況。他的目光望了一眼內後鏡,看著兩人臉上表情,輕打了一下方向盤,車子微微甩了下車尾,轉上一條霓虹閃爍的熱鬧長街。
“地方,就我來作主吧,不過,我想你們這個顯而易見的話題應該停止了。我並不認為繼續討論已經知曉答案的問題有任何幫助。”兩個人倒是默契的出了一個同樣的怪異笑容,然後統一了戰線對著正在開車的張長智調侃起來了。張長智在聽完兩個人的話之後,腳下故意加大了油門,驚得兩個人的身體都不自覺的前傾。
“張主任,您明明早就看出來了,為什麼還裝傻?”
“裝傻嗎?我可沒有,這叫做謹慎。年輕人,我可不會像你那麼莽撞,一個人就敢靠近那臺車子,不過想來這也是勇氣的表現吧,而且我們不確定的是車子裡的情況。”
“我倒是覺得這是個好時機,說不定那個女人也在車裡,不是嗎?”
“就算是又如何?沒有足夠的證據,我們拿她還不是一樣沒辦法。即便,有那些共犯的口供,他們手裡的證據都不夠有力,她照樣有辦法推得一乾二淨。”張長智的一席話倒是本來想要調侃張長智的兩人,聽完之後沉默了。張雅熙和李名峰都承認張長智的這一番分析確實非常有道理,關於這個神出鬼沒的女人,除了她清晰的身份,其它的線索都是模糊的找不到任何蹤跡。
車廂因為這個女人的話題而再次沉寂起來,一路上沒有人再說話,只是霓虹的光不斷的劃過車窗上。
張雅熙望著車窗外霓虹閃爍的商鋪酒吧不時的被疾馳的車子狂甩之後,右手輕按了車窗上的按鈕,降下的車窗裡,冷風陣陣的吹進來,張雅熙側過頭,準備問李名峰會不會冷的時候,才發現李名峰那側的窗戶也降了下來。他笑著對張雅熙對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將雙臂輕輕靠在車窗上,各自望向兩邊不同,倒同樣在飛速倒退的建築。
兩邊打開的車窗裡,清新的空氣不斷的鑽進來,即使帶著令人發的刺骨,仍然有一種讓人沉溺的魔力。
金霓妮和顧懷北坐在惠仁醫院的走廊坐椅上,兩人的目光焦急的望著亮起的手術室紅光,而明叔坐立的不安,來回徘徊在走廊上。金祖光的被推進手術室裡。已經超過了十個小時,三個人一直都在無言的沉默裡。站在窗邊不遠處的白天銀,本不敢靠近三人,他抬頭望向那盞閃爍的三個紅的手術中,記憶在這樣的閃爍中。回到了他和金祖光獨處的那一個半小時裡。
“小北啊,你出去一下,有些事我想單獨跟白總談談。”
“可是。爺爺…”
“沒事,你出去就是了。”聽到這話的顧懷北和白天銀緊張的對視了一眼,顧懷北還試圖再說些什麼,可是他看出金祖光的堅決,所以不好再堅持什麼,只是不放心的盯著沙發上有些忐忑的白天銀。
白天銀放在左腿邊的左手緊張的握成拳頭,不情願的目送著顧懷北離開房間。當房門被輕輕帶上的時候。他的心也跟著沉了一下。
“怎麼?你很怕跟我這個老頭子單獨在一起啊?”
“不。不是這樣的。”
“好了,不用緊張,放鬆點,我跟你爺爺也算是有點情了。而且,我們現在只是聊聊天,我不會為難你的。”白天銀沉默著,不是他不想說。而是確實不知道要如何回應金祖光的話,只能沉默著聽他說話。金祖光看到他坐在沉默緊張的模樣,一個人起身向著書房的木桌走去。白天銀緊盯著他拿著柺杖的背影,停在書桌前的屜,放下柺杖,從口袋裡出一大串鑰匙,把一把小小的鑰匙到鎖孔裡。
書房裡瀰漫的書香氣,讓人的心也跟著不自覺的陶醉起來。白天銀覺得緊張的情緒在慢慢放鬆下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起身走向金祖光在木桌方向,腳步停在他的翻找的屜旁。
金祖光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抬起頭,對著他笑笑,然後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小的硃紅木匣,遞給他,才緩慢的開口說道。
“你打開看看。”
“這可這是您的東西…”
“叫你看,就看,你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囉嗦呢?”
“這…”
“唉,別廢話了,快看看。”金祖光的話像一個命令,白天銀拿著小木匣的手因為他嚴厲的語氣,而開始劇烈的顫抖,尤其是他看到金祖光灼灼的目光時,完全屈服了。
“大小姐,燈滅了,手術結束了。”
“真的嗎?明叔…”白天銀的回憶因為管家明叔的一句話戛然而止。他的身體從窗邊急促的轉過來,望著突然滅了的手術顯示板,看著坐椅上的金霓妮緊張的站起來,衝向手術室的鐵門前。顧懷北的目光與他短暫對視了一下,然後語氣輕柔的安撫起情緒動的金霓妮。
“霓妮,別急,沒事的。”
“嗯,爺爺他…”還沒等金霓妮把話說完的時候,手術室的鐵門裡就響起了病移動鐵輪與地面摩擦時發出的聲響,同時傳來了雜亂無章的腳步聲。站在手術室門前不停向裡張望的金霓妮,透過鐵門上的玻璃窗,看到了幾名護士推著金祖光向著鐵門的方向走過來。
“醫生,我爺爺他怎麼樣?”鐵門打開的一瞬間,金霓妮不顧明叔和顧懷北的阻止,直接衝了出去,一下子抓住了一位伸手剛剛將口罩摘下來的中年醫生問道。
“放心吧,雖然當時的情況很危險,不過急救得當,而且送醫及時,手術很順利。”
“真的嗎?您說的是真的嗎?”
“嗯,放心吧,只要好好照顧,很快就會甦醒了。”
“謝謝您,真的非常謝謝您。”
“應該的。現在你們出一個人跟護士回病房,先把手續辦好,然後小凌啊,把病人以往的病歷送到我的辦公室,家屬一會來一趟。”
“好的,方醫生。”中年醫生將口罩和帽子全部摘掉的時候,出了一張依舊滿是英氣的臉龐,他對著其中一名小護士吩咐著。自己則是走向醫生專用電梯前面,對著金霓妮等人提醒了一下,才按下了電梯按鈕。
而此時剛剛那名高大個的猴臉男人,正在走廊的問診臺來回的徘徊著,他正在想盤算怎樣才能打聽到金祖光住在哪個病房和目前的相關狀況。上次也是為了跟一個當紅女星未婚生子的報道,險些被打死,這次不管如何,一定要保證自己的安全。
“先生,有什麼可以幫您的嗎?”男人顯然被嚇了一跳,他緊張的轉身,看到後面站在一名非常高大的年輕男子。這位高大的年輕男子樣貌很英俊,穿著一身白大褂兒,前掛著實習醫生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