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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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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玉憤然說道:“你這人真是豈有此理,在下並無什麼愁恨之事,難道你還能強自加在我的身上不成!”那叫化輕喟一聲,說道:“唉!少年不識愁滋味,看來我老人家是對牛彈琴了!”公孫玉見他越說越不像話,只道他是瘋癲,冷哼一聲道:“不可理喻!”那叫化突地雙眼一翻,大喝道:“你敢罵我老人家,看看是什麼來頭!”只聽“拍!”的一聲,公孫玉的左頰之上脆生生的捱了一掌!

但公孫玉被這一掌打得不但未曾發怒,立即出手以牙還牙的打那叫化子一掌,卻是驚奇莫明的愕然呆立。

原來那叫化打他的一掌太以奇特,雖是砰無聲響,但頰面上竟是毫無痛楚,更奇怪的是,那叫化左手握著酒葫蘆,右手技杖點地,身形仍然站在原地未動,以自己目前的功力,竟不知他這一掌是何時打出,如何打出,這豈非太以不可思議!

須知公孫玉也是心高氣傲之人,怎肯甘心挨此一掌,何況他新從七賢酒丐處習得三招“樂天知命昧無窮”工夫,正好趁此機會,牛刀小試,微愕之後,怒意立泛心頭,運足八成功力,一招“知足常樂”也自向那叫化面頰上拍去。

那叫化竟是不閃不讓,嘻嘻一笑道:“招式絕,內力不足,我老人家就硬挨你一掌。”公孫玉心想這運足八成真力的一掌,若打在那年輕叫化臉上,豈不要頭碎屍橫?遂趕緊收回二成真力!然而奇怪的,他打在叫化主頰之上,竟如擊棉絮,似是毫無著力之處,他連忙收掌躍退,但卻有一股反彈之力,湧而來,雖退得夠快,手腕仍被震得一陣劇痛。

那叫化卻縱聲一陣狂笑,說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公孫玉愕然呆立,他忘記了發怒,因為這年輕叫化的武功,令人太以不可思議!

突又見那年輕叫化連連額首,微笑說道:“孺子可教,心地純厚善良,尤屬難能可貴,你若是全力擊出,腕骨早已折裂。”公孫玉雖看出這叫化必是一位武林奇人,但看他年紀太輕,卻又不甘敬服,一愕之後,才朗聲說道:“閣下不必故意賣,若是有頭有臉之人,就該報出萬兒說話!”那年輕叫化突地喟然一嘆道:“小娃兒,你可知道天下之間,最令人索懷難了的是什麼?”公孫玉被他問得微怔,想了一想答道:“那就因人而異了,一般平庸之人追求的無非是功名利祿,是以腦子中儘想著升官發財,但…”那叫化截斷他的話題說道:“你答錯了題目,我的意思是一個人最悲慘之事,也不管他是上智或下愚,乎庸亦傑出?”公孫玉蹙眉說道:“你怎盡問些無邊無際的空問題?這最悲慘之事,也是因人而異,因時而有不同,不過一般說來,幼年喪父,老年喪子,在人生的旅程中,發生了任何一項,也夠悲慘的了!”那叫化連連額首,長嘆說道:“若是這三件事都集於一身了呢?”公孫玉道:“那自是極為不幸的了,但閣下年紀輕輕,這種事懿換岱”凇年輕叫化又自喟嘆一聲,道:“這三件不幸的事,正是發生老夫身上。”公孫玉見這年輕叫化一直以“老夫”自稱,再想起他那手出神人化,自己連是什麼路數都不知道的武功,不微微一愕,詫然間道:“閣下是誰?”年輕叫化搖頭說道:“老夫是誰說出來你也不會相信。”公孫玉見他吐吐,不頗不高興,遂冷冷說道:“看閣下這般裝束,大不了是丐幫幫主‘千面丐孫固窮’!”年輕叫化一愕說道:“老夫尚不知中原武林道上,有這麼一號人物。”公孫玉怒道:“你又是什麼大名鼎鼎之人,難道是‘昆廬王子’不成!”年輕叫化點頭說道:“正是老夫。”公孫玉真是驚喜莫名,脫口說道:“你是‘昆廬王子’!”

“你是‘昆廬王子’!”另一聲蒼勁驚呼,發自一株大樹之上。

隨聞一股酒氣,先人而坐,原來是黑衣無影辣手神魔申一醉!

辣手神魔申一醉身形一落地,一招“天星掌”中絕學“穿雲摘月”以十二成功力,令人促不及防地直向那年輕叫化肩頭拍去!

年輕叫化一蹙眉頭,說道:“你一定是申一醉了,到真不傀有‘辣手神魔’之名。”他說話之間,申一醉掌至中途,突又收了回去,愕然呆立!

年輕叫化微微一笑,問道:“醉鬼,你可試出老夫的真假了?”申一醉連忙躬身一禮,道:“老醉鬼該死!”原來申一醉掌至中途,便如撞到銅牆鐵壁之上,知道這看上去設不起眼的年輕叫化,在談笑之間,周身已佈滿先天罡氣,併發出二外丈餘之遙。

公孫玉一聽這年輕叫化,果是昆廬王子所扮,這正是他探聽三十年前,武林八仙在聖母峰巔聚會中毒的那件隱秘,以完成對惟我真人的諾言,還他自由之身的大好機會,於是福至心靈地,連忙上前行禮,極為恭謹他說道:“晚輩天南門下歐陽雲飛,懇請前輩恕罪!”昆廬王子一笑說道:“小娃兒前據後恭,莫不是有求於我老人家?”公孫玉想不到他一句話,便點透了自己心事,不由臉上一熱,訥訥說道:“晚輩…晚輩…”昆廬王子搖手製止他道:“不要說了,老夫早已知道你的苦衷。”公孫玉一怔道:“什麼?前輩是說…”昆廬王於喟然一嘆道:“你可是要向老夫探聽,關於三十年前武林七仙齊在聖母峰巔中毒死去的秘密?”他此言一出,聽得公孫玉大奇詫,脫口說道:“前輩怎的知道?”昆廬王子道:“你和七賢酒丐說的話,老夫聽得一字沒漏,倒是不知道那瘦鬼和你說了什麼,我因不在場,不得而知,是以頗覺遺憾,但想來一定是栽誣老夫,毒死其他武林七仙之事了。”公孫玉從惟我真人口中,所聽到有關昆廬王子的為人,明明是一個不世梟雄,但此時卻覺得他非僅和善可親,並還微帶憂傷,遂不但把過去對他的惡一掃而空,而且還自自然然的起了敬仰同情之念。

此時,昆廬王子卻轉向申一醉道:“醉鬼,老夫雖耳聞你是有名的心黑手辣,但看你本質上卻是個好人,足見人言可畏,但人言未必可信!”他像是有無限慨,喟然一嘆後,續道:“你剛在武功山和六賢酒丐分別,想來仍可找到他,就煩你跑上一趟,通知他武林八仙將在明年月宵,聚會蛾媚金頂,老夫將宣佈三十年前在聖母峰頭,武林七仙中毒的秘密。同時另外有事請教!

然後又向公孫玉道:“小娃兒,你拿著老夫的信物,‘龍牙乘簪’,先去天山七絕蜂通知撣心神尼,然後到五臺山的‘北臺’再轉致三摩上人,此行路程甚遠,但還有將近一年的時間,若無耽延,亦必可在半年內完成,然後即回都陽湖畔的濱湖小築覆命。”公孫玉早已聽得心中狂喜,欣然從昆廬王子手中接過那一半硃紅,一半銀白,長約三寸的“龍牙簪”但卻不詫然問道:“前輩只叫我和醉哥哥去通知撣心神尼,三摩上人,和七賢酒丐三位前輩,還有志吾哲人,上善若水老者,六逸居士三人,誰去送達信息?”昆廬王子一笑道:“你怎麼把推我真人忘了?”公孫玉道:“此人最是怪僻多疑,這消息一旦傳出,你不請他,他也會去。”昆廬王於頷首道:“不錯,不過忘吾哲人,上善若水老者和六逸居士等三人俱是隱居中原,老叫化七賢酒丐一定會去通知。”辣手神魔申一醉道:“如若七賢酒丐不去,我醉鬼仍願跑跑腿,有熱鬧好看,就是不喝酒也成!”但昆廬王子的面,卻又突轉沉重,肅然說道:“你們快走吧,老夫已然心急似箭!”公孫玉和申一醉互相換了一下眼,分道而去。

兩人各自奔出數十丈以後,公孫玉耳際突地傳來昆廬王子蚊蛔似的聲音,道:“小姥兒,你且暫時回來,老夫還有話說!”公孫玉立刻駐足停身,又奔回原處。

昆廬王子道:“你面蒙黑布,想是定有不得已的苦衷,不他人見你廬山真面,老夫身邊有製作巧的人皮面具多付,你何不換上,也免得見者側目?”說完,探手懷中,摸出一付面具擲與公孫玉。

然後又向自己臉上一抹,說道:“你剛才見我這般年輕,自稱老夫,現在可還覺得老夫是以小賣老?”公孫玉一看,只見面前站著的是一個皺紋縱橫,額下無須的矍鑠老人,原來他也是帶了人皮面具!

昆廬王子又道:“不過,你現在所見,仍非老夫的本來面目,就是其他武林七仙,也不知老夫擅長易容改裝之術,好了,你且走吧!”公孫玉再度拜別了昆廬王子,在江邊一個無人處所,取下蒙面黑布,帶上人皮面具,徑往天山奔去。

豈知他這一易容之後,竟然帶來許多麻煩,生出無窮事端。

原來他自九江一路往天山途中,到是極為須利,但從天山七絕峰到五臺山之時,卻遇岔事。

六月驕陽正熾。

公孫玉甫行人賀蘭山,正自奔行得汗挾背之時,突自一座山峰後,轉出五個身著華服的漢子,將他去路攔住。

他只以為是剪徑山冠,那還放在他的心上,正待出言喝問,對他們略施薄懲,卻見五人齊地行了一禮,右面一人首先說道:“‘金龍幫,外三堂之一,禮賓堂堂主‘多手書生’鄭經,侍率屬下四人侯武林聖君,請到敝幫總壇‘凌雲飛閣’小蔥片刻,再行登程!”公孫玉聞言一怔,打量了那人一眼,只見他身材削瘦,麵皮微黃,年約四旬左右,外表雖像個讀書人的丈弱模樣,但從他神光湛湛的雙目中,卻可看出是身具上乘武功的內家高手!其餘四人,看來也都不弱。

他方打量了五人一遍,只聽多手書生鄭經再度躬身說道:“此時驕陽當空,不宜出行,謹請武林聖君到敝幫暫息!”公孫玉被五人服飾行動所引,是以並未注意到那人對他如何稱呼,現在一聽到“武林聖君”四字,不詫然暗付:“他們怎會把我當成了武林聖群?”但繼而一想,自己帶著昆廬王子所給的人皮面具,莫非酷似武林聖君不成?然則這些人又怎會識得武林聖君,即使他們在彭蠡之宴上有過一面之緣,但也無法記得如此真切。

原來他尚不知道,本年三月九,昆廬王於在鄱陽湖畔舉行的第二次彭蠡之宴,個別接見赴宴群雄的目的,是各給他們丹青能手所繪的武林聖君肖像一幀,以嫂尋去年九九重陽節後,即告神秘失縱的武林聖君。

不過處此情勢之三,他也不便否認,何況確也正酷熱難當,偏偏這一帶的山勢是牛山濯濯,連一株遮陽的樹木都沒有,心想,到不如將錯就錯地前往小蔥一刻,並且看看金龍幫是一個什麼樣的幫派,居然有如此龐大組織?於是微微額首,故意蹙眉說道:“你們且在前帶路,這賀蘭山中有這樣一個幫派,怎的本聖君從未聽說?”

“多手書生”鄭經恭聲答道:“敝幫成立未久,且地處偏僻,是以聖君未聞其名,不過…”他話聲突然頓住,似是不願繼續說下去。

公孫玉不耐地問道:“貴幫幫主何人?”

“多手書生”鄭經道:“敝幫幫主‘多臂神翁’!”公孫玉蹙眉暗付:這又是一個陌生的人物?他因見五人狀至恭謹,對自己似是全無惡意,便也不再多問,遂在五人引導下,往前走去。外面牛山濯濯的景象漚然不同!他目四顧谷中,除了樹木花草外,卻是一片空蕩,不知“多手書生”鄭經所說的凌雲飛閻,究在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