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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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公子哥兒道:“怎麼說,連上京去替我馴個馬,你也不願意。”李豪道:“草民不得已,格格千萬原諒。”俊公子哥兒道:“你有什麼不得已。”李豪道:“草民這種人,是不能離開草原跟馬群的。”俊公子哥兒道:“我只是讓你給我馴馬,馴馬你是行家,能要多久。”李豪道:“格格,草民跟草原,馬群是一體的,哪怕是分離一刻,草民也是活不了的。”俊公子哥兒道:“有這麼嚴重麼?”李豪道:“格格不是草民,自是無從體會。”俊公子哥兒道:“就算我幫了你的忙,你謝我也不行麼?”李豪道:“格格的大恩,草民將來必有一報。”俊公子哥兒道:“可是現在…”李豪道:“格格千萬原諒,草民只能答應,將來有一天,要是草民到了京裡,一定會去見格格。”俊公子哥兒顯得相當失望,那模樣,讓人不忍:“那我那兩匹馬誰來馴?”李豪道:“格格,本朝勁旅長年馳騁關外,天家訓諭八旗子弟,個個勤練騎,不許荒廢,京裡何愁沒有馴馬的能手。”這倒也是實情,京營也好,衛各勁旅也好,甚至於內務府,馴馬的好手恐怕閉著眼成把成把的抓。
俊公子哥兒一時沒有說話,她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好說的了,本來嘛,李豪不答應跟她上京去,還有什麼好說的?
這時候馬榮祥進來稟報,格格的坐騎跟馬匹帶到了,就在廳外。
俊公子哥兒似乎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了:“好吧,我走了。”她帶著紀明、紀亮往外走,當然李豪跟著胡麗姬,馬榮祥送了出去。
出了大廳,雷超、查英分別拉著三匹坐騎,兩匹好馬就在石階下站著,三匹坐騎鞍旁的革囊鼓鼓的,顯然飲水跟糧都裝好了。
等到俊公子哥兒帶著紀明、紀亮下了臺階,雷超跟查英互施一禮,分別把坐騎跟馬匹給了紀明、紀亮。
這時候,俊公子哥兒忽然回頭向李豪:“你不願意跟我上京裡,送送我總可以吧!”李豪只好道:“草民應當。”俊公子哥兒臉上總算不那麼陰暗了,轉望胡麗姬,道:“有李豪一個人送我就夠了,你們都留步吧。”胡麗姬道:“恭敬不如從命,草民等就在這兒恭送格格的鳳駕了。”隨話,她盈盈施下禮去。
馬榮祥、雷超跟查英,也跟著施禮。
俊公子哥兒收回目光望李豪,那雙目光裡,似乎包容了什麼:“走吧。”她先走了。
李豪跟了上去。
紀明、紀亮拉著坐騎跟馬匹跟在最後。
站在大廳前的臺階下,望著李豪送俊公子哥兒往牧場大門走。
胡麗姬臉沒什麼表情,可是一雙鳳目之中,異采卻閃漾得相當厲害,而且那種異采令人難以言喻。
雷超、查英沒留意。
馬榮祥卻全看在眼裡,他的兩眼之中也閃起了異采。
李豪送俊公子哥兒出了牧場大門,俊公子哥兒還沒有上馬的意思,也沒有讓李豪留步,李豪只有陪著再往外走。
這倒沒什麼,他沒答應跟人家上京,送送人家總是應該的。
萍水相逢,尤其是在那種情形下認識,人家大可以不管他的事。
如今人家不但管了,所表現的機智,公正,以及仁德、寬厚,也讓李豪他不能不另眼相看,多送一程,又算什麼?
一直到拐過了一處山角“金蘭牧場”被山擋住,看不見了。俊公子才突然停了步:“好了,就是這兒吧,我要跟你說幾句話。”李豪也停住了,他沒問俊公子哥兒要跟他說什麼話。
俊公子哥兒轉臉向停在跟前的紀明、紀亮道:“你們倆上前頭等我去。”這什麼意思,誰都懂。
紀明、紀亮有點猶豫,紀亮道:“主子,臨出來的時候,王爺待奴才們,不許遠離主子左右——”俊公子哥兒俊目一瞪:“少-嗦,滾一邊去。”紀亮不敢再吭聲了,紀明更不會在這時候找倒楣,兩個人拉著坐騎,馬匹往前去了。
看著紀明、紀亮在遠處停下,俊公子哥兒這才對李豪說了話:“你成家了沒有?”怎麼突然有此一問。
李豪微一怔:“格格問這——”俊公子哥兒道:“我自然有我的道理,說呀!”李豪道:“像草民這種人,如何成家,又拿什麼成家?”俊公子哥兒道:“那你為什麼不要那個解玉珍。”原來道理在這兒。
李豪道:“草民已說過,不能成家,也不敢成家。”
“就為這不要那解玉珍。”俊公子哥兒問。
“不只為這。”李豪道:“草民跟她認識不久——”俊公子哥兒道:“那她怎麼能不顧她爹的阻攔,跑出來找你,還跟你這麼老遠的跑來‘熱河’!”這叫李豪怎麼回答。
李豪只有說:“這個草民就不知道了。”俊公子哥兒道:“你別裝糊塗,你不知道我知道,她心裡有你,而且是到了痴的地步,這從她不惜說把人給了你,就可以知道了,一個女兒家,都到了不顧自己的名節了,為的只是讓你要她,她還不夠痴,不夠麼?”李豪沒說話。
俊公子哥兒翻了李豪一眼,帶點嗔,也帶點幽怨:“真說起來,我倒是覺得那個解玉珍可憐的,喜歡一個人並沒有罪,錯只錯在她用錯了法子,錯只錯在她碰上了你這個鐵石心腸的——”她是真埋怨李豪麼,還是由解玉珍想到了她自己,這隻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李豪還是沒說話,他不願意多說,不願意為自己辨解,他認為沒有那個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