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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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玉寶沒再說什麼了,狠狠的瞪了李朋友一眼,跨步閃了出去。
李朋友淡然道:“我算是跟令兄結了仇了。”解玉珍道:“我本來就是來賠不是的,現在我要多賠一回不是。”李朋友道:“我說過,解姑娘是個明事理的人——”遞出了那把匕首:“請姑娘把這匕首帶回去,姑娘知道該怎麼處理。”解玉珍沒接,道:“我現在還不回去。”李朋友道:“姑娘什麼時候回去並不要緊,這把匕首總是解家的。”解玉珍這才把匕首接了過去,道:“我想跟你多談兩句話,行麼?”李朋友道:“那有什麼不行的,姑娘請坐。”往哪兒坐,也只有炕邊兒上了,是兩個人都坐,還是一個站著,一個坐著,似乎都不合適,都彆扭。
所以,解玉珍道:“不用了,就站著說吧。”李朋友也沒有多說。
解玉珍看了他一眼:“你真是個馬驃子。”李朋友道:“難道姑娘不信?”
“還真有點兒。”解玉珍道:“你又像又不像。”李朋友道:“馬驃子這一行不怎麼樣,拿它招搖撞騙不了什麼,應該不會有人混充。”解玉珍狡黠的望著他道:“要是為了點兒什麼,那就另當別論。”李朋友淡然道:“姑娘真會想,照姑娘看,我是為點兒什麼呢?”解玉珍道:“不是我要這麼想,是你讓我這麼想的,至於你是為點兒什麼,那就只有問你自己了。”李朋友道:“是我讓姑娘這麼想的?”解玉珍道:“你像馬驃子,可是又不像。”李朋友道:“姑娘要不要試試,凡是馬驃子會的,我都會,還絕對是馬驃子這一行裡的好樣兒的。”解玉珍道:“還有,你不是‘金蘭牧場’的人吧。”李朋友道:“怎麼見得?”解玉珍道:“你要是‘金蘭牧場’的人,不會跟馬榮祥一個往後院,一個往前院。”原來馬爺叫馬榮祥。
李朋友道:“沒錯,我不是‘金蘭牧場’的人。”解玉珍道:“既不是‘金蘭牧場’的人,幹嗎要管‘金蘭牧場’的閒事。”李朋友道:“路見不平。”解玉珍道:“像你這樣見義勇為的人不多。”李朋友道:“還有,我是個馬驃子,長年與馬匹為伍,我對馬有一種特殊的情,誰殘害馬,我深痛惡絕。”解玉珍道:“這倒沾上邊兒了,而且是個相當不錯的理由,我聽得進。”李朋友道:“還要請姑娘原諒,幫馬爺找到解家去,我不得已。”解玉珍道:“解家是個可以講理的地方,我爹跟我都不怪你,不然我這會兒不會站在這兒跟你說話。”李朋友道:“謝謝。”
“你從哪兒來。”解玉珍問,一雙美目緊盯著李朋友,似乎想看透他。
“口外!”李朋友臉上看不出什麼來。
“口外地大著呢?”解玉珍進了一步。
“蒙古。”
“天,真不近,蒙古就說蒙古好了,幹嗎口外?”李朋友沒說話。
“你是個漢人,怎麼會從那兒來?”解玉珍又問。
李朋友道:“姑娘忘了,我是個馬驃子。”解玉珍盯著他繼續問:“我知道你姓李了,叫什麼?”問的真客氣。
其實,這種樣的說話,尤其是跟個馬驃子,沒有必要那麼“文”吃馬驃子這行飯的,也絕不會計較。
李朋友真沒在意,道:“李豪!”解玉珍道:“李豪,這個名字跟你的人,倒有幾分相襯…”一頓,凝目,兩道似水也似的目光深盯李朋友李豪,道:“我爹很賞識你,想讓你上解家來。”李豪微一怔,旋即淡笑搖頭:“解老爺子的好意讓我倍榮寵,我,可是我只有心領。”
“怎麼?你不願意。”解玉珍顯然到意外。
事實上“漠南”解家擁有大牧場,上萬匹的牲口,說起聲威,雖然不是頭一號,但是也能讓地方擺動個老半天的,只要是吃這行飯的,還沒有不願進解家門的,求都求不到,尤其是解老爺子的賞識,抬手召喚,點著名要的。
偏偏,這會兒就有個不願意去的。
李豪道:“姑娘知道,我已經跟令兄玉寶少爺結了仇,他都想要我的命,這種子往後怎麼過?”解玉珍道:“這你放心,自有我爹跟我,我爹甚至留下話,他還不敢不收斂。”李豪搖頭道:“想對付一個人,辦法太多了,解老爺子跟姑娘總不能寸步不離的護著我。”解玉珍深深一眼,道:“憑你的身手,護你自己是綽綽有餘了,我哥哥想傷你,那是不自量力。”
“憑我的身手。”
“我來遲一步,沒見識到你的身手,可是從我哥哥摔在炕上,匕首到了你手裡,就可想而知了。”李豪冷然道:“只能說我僥倖,碰巧了。”
“你太客氣。”解玉珍深深一眼:“或許你知道,我哥哥是解家的第二把好手,除了我爹,解家上下就數他了,所以你這種身手,不只在馬驃子裡絕無僅有,就是外頭的江湖道也不多見。”李豪淡然笑道:“姑娘太高抬我了。”解玉珍要說話。
李豪沒讓她說,道:“其實,我不敢接受解老爺子的好意,主要還是我蕩飄泊慣了,就跟匹野馬似的,怕上轡頭,怕受管。”解玉珍道:“你真不願意上解家去。”李豪道:“請姑娘代我奉覆解老爺子,也請代我致之忱。”解玉珍道:“你說話一點也不像馬驃子。”李豪道:“姑娘,別把馬驃子都當成人,別的我就不再多解釋了。”解玉珍道:“好吧,人各有志,我不能勉強,好在你知道‘漠南’解家,什麼時候你改變了心意,可隨時來,解家的大門永遠為你開著。”李豪道:“我更榮寵,再次謝謝姑娘。”解玉珍沒再說什麼,轉身出去了。
李豪望著解玉珍出了門,一雙目光略微動了一下,似乎想轉身往炕邊坐。
一聲輕咳,門外又進來個人,是馬爺馬榮祥。
李豪道:“馬爺!”馬榮祥道:“我早就要過來了,可是聽見解家這個丫頭在這兒,我沒有馬上過來,想必老弟你也察知我的行蹤了。”李豪道:“淨顧著跟解姑娘說話了,沒留意。”有沒有留意,只有他自己知道。
馬榮祥也沒有老在這上頭纏,道:“老弟你真是料事如神,解家真來賠不是了,還照價賠了那三匹馬,來的就是解家這個丫頭,她從我那兒出來,就上你這兒來了。”李豪道:“‘金蘭牧場’面子裡子都有了,又不傷兩家的和氣,不是極好麼?”馬榮祥道:“這都仰仗老弟。”李豪道:“馬爺千萬別這麼說,我衝的只是那三匹馬。”馬榮祥沒再多說,話鋒忽轉:“那丫頭想請老弟到她解家去。”李豪凝目望了他一眼。
馬榮祥有點不好意思,勉強一笑:“我無意偷聽,只是碰上了——”李豪沒說話。
馬榮祥話鋒又轉:“咱們認識在先,老弟真要想定下來,找份牧場的差事,也應該上‘金蘭牧場’來,是不是?”李豪道:“馬爺的好意讓我同樣,只是馬爺應該聽見了,我蕩飄泊慣了,怕受拘束怕受管。”馬榮祥道:“那我的說法跟解家丫頭一樣,只要老弟改變心意,請隨時上‘金蘭牧場’不敢說是頭一號的大牧場,可是隻要到‘熱河’一打聽,還沒有不知道的。”李豪道:“我也再次謝謝馬爺。”馬榮祥道:“老弟別跟我客氣了,能把老弟拉到‘金蘭牧場’去,那是‘金蘭牧場’的福氣——”一頓怔問:“老弟今後要上哪兒去。”李豪道:“熱河!”馬榮祥微一怔,喜道:“我明兒個一早就回去,咱們一起走。”李豪道:“馬爺先請吧,我還要等個朋友,有點事兒。”馬榮祥忙又道:“那老弟要上‘熱河’哪兒去,給我個地方——”李豪道:“還不一定,要等我那個朋友來了以後才知道。”馬榮祥顯得有點失望,可是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又待了一會兒就走了。
馬榮祥走了,李豪翻身躺上了炕,兩眼直直的上望著,似乎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