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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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個沉穩、一個早的父子倆臉上不約而同的傻呼呼笑容，終於有空餵飽自己的葉樺覺得這真是早餐最好的佐料。

宜蘭童玩節園區滿山谷的人，尤其在炙熱的夏天，戲水池內更是如沙丁魚般擠滿了大大小小的人群，每個人都是全身溼漉漉的，卻依然玩得不亦樂乎。

而就在戲水池的某個噴水孔周遭，一道高昂的歡笑叫聲響了起來——“哈哈哈…媽媽，快來！我們一起對抗爸爸…”從頭到腳全溼透了的卓逸宇看著媽媽被爸爸噴水攻擊，樂得哈哈大笑不止，同時不忘同仇敵愾的拉攏媽媽一起對抗爸爸。

很少看到安靜乖巧的寶貝兒子有這麼開懷暢笑的時刻，因被偷襲而前溼了一大片的葉樺頓時豁了出去，加進戰局與兒子聯合作戰，兩人手持買來的水槍不斷髮攻擊——“可惡，看招！”機關槍掃，不過準頭有待加強。

“哈哈哈…我中了！我中爸爸了…”發次數少，但十九中的小人犯得意洋洋大叫。

可憐的、被兒聯合攻擊的卓容從頭到腳都在滴水，但他卻覺得自己這輩子都不曾這麼開心、快樂過，哈哈大笑的閃躲敵方水槍的同時還不忘回擊，只是孤掌難鳴，在合作默契極佳的母子倆的攻擊下，顯得很是狼狽。

這水槍太不夠看了。

撇嘴暗忖，卓容忽地掉頭往戲水區外跑，看得某對母子倆頓時傻了眼。

“爸爸要去哪裡？”愣愣的，卓逸宇納悶詢問。

“不知道！”搖搖頭，葉樺也不解。

但很快的，在看到卓容買了一把超大水槍回來時，他們立刻頓悟了。

“不公平，作弊！”卓逸宇率先尖叫，大聲抗議。

“沒錯，作弊！”葉樺表情嚴肅的附和，只是眼底洩出滿滿的笑意。

“打仗是不講公平和作弊的。”卓容同樣嚴正回應，隨即大笑著發出噴力道十足的水柱。

“看我的厲害！”

“哇——”

“哇——”母子倆頓時被噴得抱頭鼠竄，又喊又笑的尖叫著逃跑，並且適時回以反擊，只是和卓容的超大水槍比起來，他們出的水柱就顯得太小兒科了，是以戰況瞬間逆轉，追人的反被追，不過同樣的暢笑則從沒停過。

只見他們又笑又叫、又玩又鬧，直到終於倦了、累了，才心滿意足前往賣衣服的攤位而去，畢竟全身顯淋淋的，又沒帶上替換衣物，若吹風受涼不好，是以乾脆去買t恤、短褲換上。

來到攤位前，三人看著琳琅滿目的t恤圖案，一時之間不有些眼花，最後決定由童玩節的主人翁——兒童卓逸宇決定。

被賦予重任的小傢伙很是慎重的東挑挑、西揀揀，百尋不著有獅子圖樣的衣服，最後他終於挑了一件印著卡通鯨魚圖案的白t恤和夏威夷短褲來到父母面前。

一輩子都沒穿過花短褲的卓容挑了挑眉，但既然是兒子選的…

他認了！

“有我們三人的size嗎？”拿起鯨魚白t恤和花短褲，他面不改的問老闆。

“有，當然有！”老闆笑咪咪回答，因為童玩節很多都是家長帶著小朋友來玩，所以賣的衣服通常從大到小的size都準備得很齊全。

“各給我們來一套！”連殺價也沒，卓容非常阿沙力，畢竟這對他來說只是九牛一。

沒一會兒，兩大一小已經分別換上鯨魚白t恤和花短褲，穿著同一套衣褲的三人走在一起，頓時引了不少遊客讚賞的目光，形成一道美麗的風景。

這樣歡快愉悅的心情一直持續到三人吃完晚飯，回到家後依然如此。

因為白天實在玩得太快樂也太累了，卓逸宇一洗完澡便體力不支的昏昏睡，一顆小腦袋如釣魚般的點啊點，看在為人父母的卓容和葉樺眼裡，不疼寵又好笑。

“你先去洗澡吧！我來抱小宇回房裡。”點了點頭，葉樺沒有拒絕，拿了衣服便到浴室去；卓容則抱著兒子進了房，小心翼翼的將已經睡著的小傢伙放到上。

他看著兒子那張嘴角往上微翹，隱隱還透著快樂笑意的俊秀小臉，心中滿是動。

小宇出生時，是那麼的幼小、那麼的稚，脆弱得好像一捏就會碎；睜開那雙無的眼睛看著你時，好像將全心的信任與依靠全投注在你身上，而他卻因為逃避著葉樺的深情，連帶的也不敢去親近這個當初認為錯誤，如今卻慶幸萬分的酒後亂的結晶，是以小宇長得愈大，父子倆愈是生疏。

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體會到為人父親的責任與美好。

原來和孩子爭寵搶食，與孩子你一言、我一句說著童稚言語，看著孩子在自己的陪伴下笑得如陽光般燦爛，是這麼令人喜悅快活的事。

當小宇第一次生病時，他在哪裡？會是怎樣的焦急？

當小宇第一次會走路時，他又在哪裡？會是怎樣的驕傲？

當小宇第一次學會叫爸爸時，他人又在哪裡？會是怎樣的滿足？

這許許多多的第一次，他都錯過了！究竟他錯過了多少小宇的成長哪？想來真是令人懊悔！

深深嘆了一口氣，卓容明白過去的時光已經追不回，而未來…他絕不想錯過。

慶幸自己省悟得還沒太晚，他輕輕的在小傢伙潔白柔的額頭印下一個吻，然後跟著上躺在兒子身邊，充滿慈愛的輕擁著那小小的身子…

直到許久過後，當葉樺洗完澡回房，看見的是一大一小兩父子相擁而眠，雖然這個畫面很溫馨，但是…

“卓容…卓容…”細細聲的，她試圖叫醒男人。

動都不動，男人完全沒有甦醒的跡象。

“卓容…你該回去了…卓容…”怕吵醒兒子，葉樺依然不敢太大聲，只能輕輕搖晃著睡死了的男人。

奈何男人依舊不動如山，甚至輕輕的打起呼來。

“…”一陣無言，她開始懷疑這男人是在裝睡，無奈卻不敢動作太大或是叫聲太大，唯恐吵了兒子的安眠。

最後在屢叫不醒之下，葉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讓出自己的，去過世父親的房間度過這一晚。

而就在她離開後，上的男人馬上睜開了眼，嘴角往上勾起，出計得逞的狡猾笑痕。

呵…這些子以來，他曾不斷找各種理由與藉口想在這裡賴住一夜，卻都被她給拒絕，好不容易今天的大好機會，豈能放過？

他可是商人，無不商哪！

常常覺得今天是他的幸運，卓容開心的又在兒子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後，這才緩緩閉上眼，心滿意足的進入睡鄉。

而與兒子第一次共眠的他永遠不會知道，在隔天小傢伙清醒時，先是驚訝又疑惑的看著躺在身旁的父親好一會兒，然後在確定他還沒清醒後，這才像是作賊般，輕輕的、小心翼翼的親了他一下，隨即害羞的漲紅了臉，翻身閉上眼睛，緊緊窩在那寬大的懷裡，假裝自己還在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