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記和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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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新生活廣場在普陀區,從我們學校過去,要換兩部車。
三個人再次走出學校,走到車站,鬼知道怎麼上車的人會有那麼多,總之當車來時,車門剛打開,還沒等我們做好上車準備,後面的人就哄擠了起來,一股強大的力量將我們往前推,我立即腿雙用力,穩住身體,同時緊緊抱住童童,才避免被擠倒,郭敬明卻因為個子小,加上可能從來沒有如此擠過公車,就看到他被夾雜在洶湧的人群中帶到了車裡,然後就不見了蹤影。
我嚇得趕緊拼命往車裡鑽,好不容易才擠了上去,然後到處尋找郭敬明,可找不到,眼前晃動的是一張張猙獰或麻木的臉,我的四周都是人,本動彈不了。他會不會受傷了?他現在到底在哪裡?我不會把他給
丟了吧?我越來越焦急,顧不上身邊人的斥罵,用力墊起腳,扒開人群,伸長著脖子四處張望,最後終於發現他正站在車最後面,小小的身子幾乎被擠得變形,雙手正緊緊抱著一
細小的鋼柱(2001年上海老式公
車上有很多這種鋼柱),他不管身邊人如何擠壓,不管車子如何顛簸,反正就死死抱著柱子,低著頭,面無表情,眼神中卻
出一絲恐懼,他的臉
變得更加蒼白,猶如一個無依無靠小老頭,不管生活如何動盪不安,堅守自己的一小塊土地,等待著
開和
落。
他那樣子是那麼無助、那麼孤獨、那麼可憐…
我突然到很心疼,那一瞬間,真的好想衝過去,抱住他,保護他,不讓他受到任何傷害。
可是我最終還是沒有這樣做,如果我光天化下去擁抱一個男人,別人不把我當成神經病才怪。
更何況,車上人實在太多,動都沒法動,所以我只能遠遠看著他,心中滿是愧疚。
也不知熬了多久,車終於到站了,下車後我走到郭敬明面前,想說聲抱歉,可看到他閃著寒光的眼眸,只能無言。
很快,我們換了輛車,上面人不多,每個人都有座位,我們一起坐在最後一排。本以為可以輕鬆一點,然而三個人還是無言,任憑公車晃晃悠悠地穿行在上海的大街小巷。
我是不知道怎麼說,童童是不知道說什麼,那麼郭敬明呢?他為什麼不說話?
他為什麼如此冷漠?如此沉默?
寒風透過窗戶縫隙吹在身上,心很冷很冷。
最後還是我打破了沉默:“小郭,今天一路還都順風吧?”
“嗯。”
“現在覺得冷嗎?”
“還好。”我頓時覺得自己問的問題實在太無聊,只得閉口,讓沉默繼續瘋狂蔓延。
“小郭,這個我送給你,希望你會喜歡。”童童突然從包裡掏出相框,遞給了郭敬明。
“謝謝。”郭敬明撫摸著相框美的邊框,總算說了個讓人覺得溫暖的詞語。
或許就是這個簡單的詞彙給了我新的勇氣,我又問:“最近有沒有看到什麼好文章呢?”
“有的,前幾天我看到了一首特厲害的詩,是‘榕樹下’小引的作品。”郭敬明抬頭看著我,語氣要比前面熱烈了很多,看來,說到他興趣的話題了——他說的這個小引我見過,就在不久前“榕樹下”舉辦的第三屆網絡文學大賽上,我見到了榮獲詩歌組第一名的小引,一個高高帥帥,留著長髮的大男孩。
“哦,小引的什麼詩啊?”
“題目叫《簡單的情詩》,寫得太好了,要不我背給你聽吧?”說完,郭敬明用徵詢的眼光看著我。
“好啊。”我衝他點點頭、並且微笑。
郭敬明把眼光投到窗外,緩了緩,然後慢慢用很濃重的四川口音背了起來——成都黑不黑/嗯,成都的夜/黑不黑/你的眼睛黑/還是/青城的寺院黑/嗯,我問你吶/你的長髮黑/還是/我的思念黑/回頭嗎?/還是要上船的/
來臨我就走/不過水還沒有漲起來/那個淺灘還在/想起那天夜晚/你的圍巾遺忘在那裡/那裡聽得見四川的心跳/還有還有/你的心跳/在很久很久以前/雲貴邊境/你的故事長在土裡/長在土裡/就是一棵桃花樹/就是一段粉紅
的/歌曲/騎著馬走啊/騎著驢走/騎著風走啊/騎著山走/誰?/陪著阿詩瑪回家去/只要一想起你/桃花就落滿山頭郭敬明一口氣將整首詩背了下來,小小的眼睛裡閃爍著光亮:“怎麼樣?是不是很好?”我不知道他是問我詩本身好還是他背誦得好,反正我覺得他
神奇、
了不起的,他總是可以說出一些別人不知道的東西,而且這些事物本身都非常美。
“你太厲害了,這麼長的詩歌都能背下來,而且背得特別好聽。”我真心誠意地讚美。
聽了我這話,他的眼睛更亮了,似乎沉浸在某種氛圍中,繼續陶醉地說:“小引是我最喜歡的青年詩人,他的《西北偏北》是我最喜歡的詩歌之一,我再背給你們聽哦”這次他沒有再徵詢我的意見,而是直接用他那奇怪的四川普通話背了起來——西北偏北/羊馬很黑/你飲酒落淚/西北偏北/把蘭州喝醉/把蘭州喝醉/你居無定所/姓馬的母親在喊你/我的回回我的心肺/什麼麥加什麼姐妹/什麼讓你難以入睡/河水的羊燈火的嘴/夜裡唱過古蘭經/做過懺悔/誰的孤獨像一把刀/殺了黃河的水/殺了黃河的水/你五體投地/這孤獨是誰“耶…真的好!”童童大聲鼓起掌來,引得車上的人紛紛側目。
“謝謝,小引還有很多詩很美,以後我再背給你們聽哦。”
“太好啦!我喜歡聽你背誦詩歌。”我發現童童其實比我更會說話,因為她不會偽裝,喜歡不喜歡,都會於表。所以,此刻,她誇讚郭敬明的語氣和神態讓人絕對相信。
“我也很喜歡聽的,小郭,你真的很厲害。”慢慢的,我們之間的尷尬開始悄悄消融,大家的話都多了起來,開始商量等會兒到了亞新生活廣場怎麼玩、玩什麼。
“亞新生活廣場可好玩了,那裡有鬼屋,我最喜歡進去了,裡面的鬼一點都不嚇人,對了,我們等會兒去拍大頭貼吧,上個月那裡剛從本來了兩臺新機器,我還沒拍過呢。”談到玩,童童就興奮。
只可惜我和郭敬明都沒理睬她,氣得她對我們直瞪眼。
“一草,我這次試考發揮很好呢,居然進了全校前十名哦。”郭敬明突然說起了自己的成績。看來他的確只對自己在乎的話題興趣,非常自我。
“這麼強?那你肯定可以考上覆旦。”
“可能是這次發揮得比較好吧,我成績一向很詭異的,沒人能夠搞得懂。對了,我給你們認字吧——天秤座的”秤“怎麼讀?”
“讀píng呀。”童童搶著回答。
“不對,讀chèng”郭敬明哈哈大笑了起來,笑容中有點得意的彩“那英有首歌曲叫《夢醒了》,裡面有句歌詞‘手指著遠方畫出一幢幢房子,’這裡‘幢’怎麼讀?一草,你回答。”
“讀吧,那英就是這麼唱的。”
“也不對,讀zhàang,哈哈,那英唱錯啦!”
“哈哈哈哈…”童童和我也跟著大笑了起來,笑聲沖淡了所有尷尬,讓我們變得零距離。
一邊大笑,我一邊眯起眼睛看著郭敬明,我的好兄弟,三個月來和他往的點點滴滴開始一幕幕在眼前慢慢浮現。
我情不自抓住他的手,柔聲問道:“小郭,還記得當初我們是怎麼認識的嗎?”
“怎麼會不記得?一開始我還以為你是女人呢。”
“哈哈…”我們再次一起樂了起來。
是啊!我們的相識是那麼富有戲劇,隨後的
往又是那麼有緣分,一切的一切都非常美好,值得我們用一輩子去深深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