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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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定,林點點這輩子是要嫁給一個像高尚這樣的男人的。
高尚,是點點心目中的男人浮世繪,有些稚氣,青澀懵懂,可他給了點點刻骨銘心的初戀。
哪怕高尚離開了人世,她也要嫁給像高尚一樣的男人;哪怕做單親媽媽,她也要和孩子一起走過合江亭,和孩子“結婚”,永遠在一起。
去合江亭的路,對林點點來說,覺是那麼近又是那麼遠。
林點點和高尚是早戀,80後的人早戀不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只是,除了校園和街道,沒有一個單獨的空間可以讓他們相處和親暱。兩人同時考取了一所大學,一高尚的媽媽生病住院,高尚要去探望,想點點和他同去。高尚的媽媽,點點也是認識的,他們的父母都是一個單位的,兩家都住在一個家屬區,兩人的父母都是看著他們長大的。
點點有點難為情,扭捏地推脫著:“等大學畢業再正式見各自的父母吧。”高尚說:“我爸媽知道我們的事情,只是沒有說出來,就等著我帶你回家呢。”點點說:“我爸媽可能也知道了吧,可是我們剛剛上大學,還是畢業再說。”看著高尚期盼的眼神,點點有些不忍,仰頭想了想說:“那這樣好不好,我陪你去醫院後在外面等你?”高尚喜歡點點在為難時仰著頭、撅著嘴、微微皺眉的樣子,他也理解點點的顧慮,於是笑了笑說:“好吧,真是個小大人。不過你要答應我今天跟我回家去。”點點有點疑惑:“誰的家?”笑,高尚是喜歡笑的,笑出明朗:“我家啊,我爸在醫院陪我媽呢,家裡沒人。”點點喜:“那我們去買菜,我來做晚飯。”她是從小就做家務的女孩子,能下廚房在同齡人中並不多見。
從醫院裡出來,兩人手拉著手,踱到菜市場,買菜、做飯。芹菜、西紅柿、小白菜就像美術生寫生的實物一般,青綠、紅潤,新鮮得讓人看著就高興,點點在廚房裡忙,看高尚在一邊手忙腳亂地打下手,有了一種小夫的甜。
高尚慨:“點點,除了我媽,你是第一個給我做飯菜吃的人。”點點說:“以後我天天給你做,讓你下班就有現成的飯菜吃。”以後,那就是結婚吧,高尚想,說:“我想以後早點到來。我想早點和你結婚。”夾了菜,送進高尚嘴裡,亦是歡喜,點點送出一句:“我也想早點和你結婚。”高尚張嘴,點點出筷子,高尚起身繞過桌子,從背後擁著點點。放下筷子,點點轉身,和他緊緊擁抱,兩人安詳相擁。彼時的相擁,鐫刻成雕塑。彼時,緊張、不安、衝動摻雜,不敢輕易越雷池半步,就是那樣緊緊相擁。良久,高尚說:“我要…給你買個戒指…”又窘迫,“等我攢夠了錢。”窩在高尚懷裡,點點說:“好。”高尚說:“給你戴上戒指,我們就算訂婚了。”點點說:“好。”高尚說:“有錢人訂婚會舉行訂婚儀式,我沒錢…”點點說:“不要儀式,我們自己去合江亭訂婚就是了。”高尚說:“人家是結婚才去合江亭的。”結婚時到合江亭是成都傳統的婚俗,可以說是整個婚禮的第一步。這幾年,又多了一個內容,就是新人要先走過離合江亭不遠的愛情斑馬線,再到合江亭。
點點說:“我們不是他們,我們是我們。”高尚憧憬地說:“大學一畢業我就娶你,先在合江亭舉行婚禮,然後我們一起去登山,度我們的月。”點點撒嬌:“我爬不動。”高尚說:“爬不動我就揹你上山。”點點靠在高尚的身上,問:“你們這次去貢嘎雪山要去多久?”
“十天。”高尚有些不捨地說,但隨即又掩飾不住興奮,“登山是我最喜歡的運動,你不是一直鼓勵我參加學校的登山隊嗎,現在我終於被批准加入了。這是我第一次參加學校的社團活動,而且考慮到我以前有過登山的經驗,學校還任命我為這次登山隊的副隊長,這是值得紀念的事情,你也應當為我到高興啊。”有些不捨和不安,點點說:“可是你要去十天!要過那麼久才能見到你。”點點表現出不捨的神情,高尚想逗她開心:“俗話不是說小別勝新婚嗎?”點點說:“我們又沒結婚,哪來的什麼小別勝新婚!”高尚說:“我們從高中開始戀愛就一直都在一起,這次我去登山,是第一次分開這麼久,還不是小別?”過了一段時間,高尚媽媽出院了,去貢嘎山的時間定下了。高尚找父母要了錢,去買了一枚帶碎鑽的戒指,揣著尋點點去了。
夜裡,場上幾乎沒人,只有幾對戀人在暗處親暱。高尚和點點也是找了暗裡。
高尚說:“閉上眼睛。”點點不明白,還是溫順地閉上了眼睛。高尚托起她的左手,給她戴上戒指。
彼時,點點真希望時間凝固在此刻,但想到明天一大早高尚就要隨學校登山隊奔赴貢嘎雪山,便催促高尚早點回去休息。兩人只是默默地拉著手,不語,彼此都細心地受著對方傳遞給自己的溫暖和愛意。
在點點的宿舍樓下,高尚輕輕地捏了捏點點的手,笑:“等著我回來。”看高尚返身離去的背影,點點的視線一直被他牽引。
翌凌晨時分,學校登山隊的越野車駛出校園的時候,高尚給點點發了信息:親愛的,我們出發了。這信息也沒把點點吵醒,幸福的覺讓她睡得太香甜了。
後來幾天,高尚用短信給點點講著一路上的見聞。有時,高尚還把沿途的風景用相機拍下來,再通過手提電腦發給點點,讓她一起分享貢嘎山的人景緻。
那段時間,點點的心都在高尚身上,手機不離手,生怕錯過一條信息,每天在臨睡前也都要打開電腦,瀏覽高尚發來的圖片。人的景,如同夢幻一般,讓點點陶醉其中,她不住地告訴高尚:“我同意你的請求,我們度月就去那裡。”一星期的時間就這樣過去了,還有三天高尚就要回來了,點點默算著,心裡充滿了欣喜和期盼。然而下午開始,沒有了高尚的信息。到了晚上,她依舊打開電腦,沒有高尚的郵件,點點以為他是累了,所以才沒給她發信息和郵件。點點關上電腦,躺在上呆呆地看著手機,忍不住發了一條信息,等了很久仍然沒有回覆。糊糊之中她睡著了。凌晨醒來,睜開眼睛的第一眼就是看手機,還是沒有高尚的消息。她開始有些不安起來,接著又安自己:可能是山上沒有信號吧!
中午在學校食堂吃飯時,她看到了電視臺播放的新聞:貢嘎雪山昨發生雪崩。本能讓她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點點控制不住掏出手機給高尚瘋狂地打電話,然而,她撥打的所有的電話都如同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迴響。焦灼不安的點點一天都沒有等到高尚的任何音信。六神無主的她做了一晚上的噩夢。等到第三天,也就是高尚應該返校的子,她的手機響了,她急切地接通了電話,傳來的是高尚登山隊同伴哽咽的聲音:“點點…高尚…走了!”刻骨決絕的失去,不再擁有,讓點點眼前一黑昏倒在宿舍。
雙機場,一個男人,一個和高尚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著落走下旋梯,踏上了家鄉的土地。在等待領取行李的時候,無意之間看到了機場大屏幕播發的這條新聞:貢嘎山雪崩致使一名大學生遇難。他的心莫名地絞痛一下,隨後發出一聲長長的嘆息。
醒來,躺在校醫院的點點,一次次地痛哭:你為何離我而去,你答應要我等你回來的,可你就這樣殘忍地失約了。
不時地翻看著高尚曾發給她的短信,點點的心痛成了碎片,但她依然捨不得將那些信息刪除,一直留在手機裡。
手機上的時間,每隔一分鐘就會前進一分鐘,就離高尚越來越遠。
高尚走了,在他應該回來的時候毫無聲息地走了。終究,他們沒去合江亭訂婚,去合江亭舉行婚禮的憧憬成為虛妄。
那晚高尚送點點回宿舍,星光斑駁的光影中溫柔的笑容是點點看他的最後一眼。
“你和高尚也許命中註定只有三年的緣分。”後來,從傷痛中走出來的點點在和她媽媽郭蓉說起高尚的時候,郭蓉這麼說。
天妒紅顏!
悉他們的人這麼評說點點和高尚的戀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