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異地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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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來這座城市,再看這所學校,多有變化,說不清更說不盡。不變的是:進進出出的人還是很多,來來往往的車還是很多。
來報到的人是遊客,領路老師是導遊,那麼學生宿舍就是旅館了。進門之後,蘇茉驚喜地發現睡她下鋪的正是——汪泫。顯然汪泫也很高興,拉著蘇茉的手說個不停:“我說我們會是同學吧。現在不僅是室友還是上下鋪。”蘇茉看一眼自己的鋪,在心裡犯愁。她從小睡相不好,喜歡在上滾來滾去。現在上大學了,要是從這上滾下來後果可嚴重了。自己摔痛了倒不說,大半夜的還得把室友從睡夢中驚醒。蘇太太看出她的憂慮,半說笑半安:“沒關係,反正這天還熱。你晚上就打個地鋪將就一下。天一冷,在上把自己裹緊些就動不了了。”開學第一個星期天,吳世航不負眾望地把蘇、林二人約出來。汪泫看蘇茉對著鏡子打扮:“你真行。剛一開學就有飯局,佩服!”蘇茉輕描淡寫地說:“是和高中同學聚聚。”汪泫“嘿嘿”地笑:“不是一般同學吧,看你的跟一際花似的。”蘇茉早習慣她說話誇張,沒多加理會:“不就是穿了件裙子嗎。”汪泫將她全身打量了一遍:“嗯,頭髮順,彩濃度合適,裙子合身,鞋子顏也還行。”說著,又碰碰她脖子上的玉:“搭配上正好。”她突然抓起蘇茉的手:“我說哪不對勁呢,你看你指甲。這麼短,也沒擦點兒油。不行。”蘇茉一甩手:“行了吧。我們學樂器的還想把手整成跟蔡依林一樣,做夢!”汪泫嘆口氣,歪著頭看自己的手:“哎,以前我就老鬱悶。你看人家女孩子的指甲多修長漂亮啊。就咱們非得剪成這德行。”蘇茉勸道:“你要是真想打扮,左手拇指還是可以的嘛。”
“就一個手指頭打扮個什麼勁兒呀。”
“這叫‘一指獨秀’嘛!”蘇茉笑著閃出門去。
林喻傑在校門口等她,旁邊還站著個活潑的女生,兩個人愉快地聊著。蘇茉想:真是走到哪說到哪。她上前拍了他一下:“可以走了。”這一拍出事了,那女生一雙銳利的眼睛盯著她這身被汪泫形容為“際花”的裝扮,盯得蘇茉心裡發。林喻傑嘻嘻哈哈地說再見,就跟蘇茉一後一前地出了校門。
他追上去叫:“等我一下!你也是的,沒看見我跟別人說話嗎?”蘇茉冷笑:“怎麼會沒看見,就是瞎子也能‘看見’旁邊那位眼神的殺傷力。你真是處處留香。”
“那當然,我要對得起我帥氣的外表。”蘇茉最受不了他這麼說,又加快步伐。林喻傑又叫:“走那麼快,你認識路麼?”蘇茉停下來,他得意地笑:“放心,有我在,你不用擔心會路。”蘇茉“哼”了一下:就是有你在我才擔心呢。
世航還是老樣子:白淨的臉上架著一副黑眼睛,身穿休閒服,慢悠悠地走路。隨便哪個人看了都能推斷出他是天天縮在房間裡看書,老實巴的好學生。世航很熱情地領他們兩個(主要是蘇茉)參觀他學校。林喻傑在一旁跟蘇茉嘀咕:“你看人家學校多大多氣派,哪像我們學校,才豆腐塊那麼大…”臨近中午,世航又把他們領到食堂。蘇茉:“你不會吧。上次說在食堂,還真在這裡吃。怎麼說也應該帶我們上街去吃一頓吶。對了,你平時都吃些什麼啊?”世航回答:“饅頭啊包子啊,這裡也有米飯,不過比較少,菜的口味也跟我們家那裡的不一樣。”林喻傑叫道:“饅頭啊!你說那個硬度能跟磚頭相媲美的東西。那就是說我們以後也要啃那玩意了!幸好還有包子可以吃,種類多,又美觀。”蘇茉:“那些麵食偶爾吃吃還行,我覺得我們南方人還是離不開米飯的。這裡的菜跟我們那的差很多嗎?”
“也差不了多少。只是有些叫法不同而已,我剛來的時候也不清楚,慢慢就適應了。”蘇茉贊同道:“這倒是真的。比如有些地方管白菜叫青菜,管黃鴨白又叫白菜。”林喻傑打斷道:“什麼白菜青菜,我統一都管那叫草。”蘇茉不屑地對著他道:“你就是個草包。”林喻傑反駁:“你個飯桶還好意思說我!”世航笑了:“你們兩個還吃不吃了?”林喻傑:“吃什麼吃呀。蘇茉說的是,我們好不容易來看看你也不知道帶我們去吃點北京特產。哎,走啦走啦。”一邊說著一邊扯他起來。
世航拉他坐下:“兩位,我還是大學生,又不拿工資。能省就省。你們知道嗎,我學的專業比較熱門,以後競爭烈。我都不知道畢業後有沒有飯吃。”林喻傑又叫:“開玩笑!你高才生耶!”蘇茉:“你是學信息科學技術的?”
“嗯,計算機科學與技術方向。”蘇茉一拍手:“好辦!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有個舅舅在北京嗎,他就是開電腦公司的。你畢業後可以考慮去他那裡工作,以你的實力加上我的人情絕對沒問題。”
“其實,要說就業難,我們搞音樂的才是。”林喻傑突然嘆。
蘇茉一下子難以接受他說話這麼認真,就開玩笑:“你怕什麼?你將來肯定是紅遍大江南北的歌星。”說出這句話時,蘇茉也是憂心忡忡的,她只是不願去多想。總之,車到山前必有路。
蘇茉一回到學校,就被汪泫逮著左問右問。蘇茉:“你這麼喜歡問,上課時怎麼不見你積極提問啊?”汪泫沒回答,繼續問:“你們在哪兒吃的?吃的什麼?”
“在食堂吃的飯。”汪泫大驚小怪:“啊?你們那位同學沒請你們去吃炒肝豆汁兒?”
“沒有。”汪泫靠在邊笑道:“真是的,也太不夠意思了。沒事兒,放寒假你到山東來,我請你吃周村燒餅。”
“那是你們那裡地小吃嗎?”
“是啊,還有紅燒兔頭,羊湯,多了去了。”蘇茉微笑點頭,她很喜歡聽汪泫說話。北方人說話的語氣聽起來很親切。
蘇茉學著音樂史,聽著民族民間音樂度。閒下來時,她習慣地掏出手機發短信給李智。她很少找世航,怕影響他學習。她也知道世航打字慢,要等他回個信是要等到太陽從西邊落下的,什麼時候他上網領就是太陽又從西邊升起了。至於林喻傑嘛,蘇茉更不敢打擾他,因為知道他沒時間招呼自己。蘇茉偶爾路過他教室,總能看見他身在花叢中。如果沒有天大的事,她絕不敢往他教室門口一站。找林喻傑是要冒“風險”的,蘇茉缺乏勇氣和膽量。不過林喻傑倒不這麼想,他希望蘇茉常來常往:有個美女專程找他,豈不有面子!
蘇茉問李智:“在你們學校過得還好嗎?有沒有想家?”李智:“平時上課跟以前差不多,還是要拿畫筆。不想家,想暑假在家的子。”李智暑假在家常畫素描,一拿起鉛筆,腦子裡就浮現出一張悉的臉。印象中的蘇茉總是穿白襯衫和牛仔褲。以前他也問過她:“響還穿牛仔褲,你受的了?”蘇茉指著背上墨綠的琴盒說:“這樣搭配起來好看。”在李智的畫裡,常常出現兩個人:一個揹著小提琴,一個揹著畫板。畫裡的他們只有上半身,都是淺系的襯衣,背景卻變化莫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