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治病,養病,面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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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侯爺府上打發人來，說有急事要見夫人。”門口是長矛的聲音。

姚燕語忙推開衛章，從箱子上跳了下來，高聲問:“有沒有說什麼事情？”

“回夫人，說是蕭老爺子病重，太醫束手無策。”

“叫人備車。”姚燕語說著已經出了庫房，身後衛章跟出來。

帝師蕭旦，曾為當今聖上十年的老師，聖上十幾歲的時候便聽他傳授史學，師生二人經常底足長談，論古今帝王之道，情比父子。

蕭帝師今年已經是八十一歲高齡，因終於看著孫子立業成家，有所建樹，一時高興多喝了幾杯，身上的陳年老病兒便都勾了起來。

病情來勢洶洶，宮裡太醫院資歷老的太醫又都跟著皇上去了西苑，這兩三連續用藥非但不見好轉，且越發看著不好。新媳婦韓明燦也不敢怠慢，只得差人來衛將軍府搬救兵。

姚燕語和衛章夫婦二人急匆匆趕到靖海侯府，早有管家恭敬的把二人了進去。

蕭霖見了衛章沒了往的玩笑，只無奈的抬手拍了拍衛章的肩膀，沉沉的嘆了口氣。衛章安道:“不要太擔心了，應該無礙的。”

“但願。”蕭霖無奈的點頭，“這次真是麻煩你們了。”衛章輕笑道:“我們之間何須如此？”蕭霖的母親顏氏見了姚燕語，忙上前拉住手，嘆道:“夫人新婚燕爾被我們打擾，真是太抱歉了！”姚燕語忙道:“夫人說這些就外道了。我與韓姐姐情同姐妹，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何況蕭侯爺同我兄長和夫君都是至，蕭老又是聖上的恩師，而我又領著一份俸祿，於公於私，燕語都不能坐視不理。”顏夫人嘆道:“姚夫人深明大義，我們不盡。”姚燕語輕笑道:“夫人不必客氣，請帶我去看蕭老吧。”顏夫人和韓明燦帶著姚燕語取了蕭旦養病的內書房，蕭霖和衛章早就等在那裡，簡單的見禮之後，姚燕語進去為蕭旦老爺子診脈。

姚燕語從沒診過這樣的脈。脈搏是還有，蕭老爺子也還有口氣在。但姚燕語卻完全覺不到什麼生機——老爺子的脈象可謂是死氣沉沉。

看著姚燕語的臉，蕭霖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韓明燦默默的靠近丈夫的身邊，伸出手輕輕地握住他的手。蕭霖回頭看了一眼新婚子，她也正看著自己，目光沉靜如水，把他一頭亂紛紛的思緒漸漸地壓了下去。

姚燕語診完脈，轉頭問蕭霖:“太醫怎麼說？”蕭霖的無奈的嘆道:“太醫只說了四個字:油盡燈枯。”姚燕語微微點頭:“太醫沒說錯。”顏夫人拿了帕子轉身拭淚，蕭霖頓覺‮腿雙‬一軟，徐徐跪倒在祖父的前。

“燕語？”韓明燦上前去蹲在姚燕語的面前，握著她的手懇求:“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了嗎？”

“我試試。”姚燕語說著，回頭看向翠微:“拿銀針。”翠微忙打開針包，姚燕語沒說要幾號針，她只好捧著針包把一套銀針全部遞過去。

姚燕語的目光從一銀針上掃過，最後選中了一支扁頭的短針，捻起來，拿過乾淨的藥棉擦拭過後，找著蕭老爺子頭頂的百會，緩緩的刺了下去。

之前不管給誰針灸，銀針刺下去之後，姚燕語都可以通過銀針受到病患身體裡的氣病氣，但這次沒有。這次任憑她把自己身體的那股氣通過銀針注入蕭老爺子的體內並順著他的氣血在身體裡走了一週之後，姚燕語的覺依然是茫然。

於是她手指輕輕地捻著銀針，又往深處刺了半寸。把自己身體裡的氣息再次強勢的渡過去，這次她不求受到病患的病之氣。卻是以補的針法，給病患補充體內的正氣。

這在旁人看來，無非是一場毫無新意的針灸。但衛章卻默默地攥緊了手指。因為他看見姚燕語鼻尖和額角上漸漸滲出來的那層細汗。

多久沒看見她給人針灸的時候如此吃力了？好像自從第一次見她給韓熵戈續接筋脈之後，就再也沒見過她這樣。後來她給人治病不是藉助藥材，就是分幾次針灸，從來都是一臉淡定，輕輕鬆鬆。

時隔兩年，又見她這樣吃力，衛章的心裡怎麼可能不緊張。

蕭霖和韓明燦也隨著姚燕語臉上的細汗匯聚成大顆的汗珠且臉越來越蒼白的時候跟著緊張起來。韓明燦甚至想上前阻止，卻被蕭霖一把拉住。

看著她全神貫注的樣子，蕭霖擔心這個時候去打斷她，後果不堪設想。

旁邊的人從顏夫人到翠微翠萍沒有一個不為姚燕語擔心的，可姚燕語自己卻渾然不覺。

此時她的心神全部在蕭老爺子的脈息之中，已經打到了物我兩忘的境界，不說這時候周圍的人不敢出聲，就算是大聲談恐怕她也聽不見。

這次針灸足足維持了一個多時辰，姚燕語終於用盡了最後一絲內息，眼前一黑昏厥過去。連留在蕭老爺子頭上的那銀針都是翠微幫忙取出來的。

衛章撥開眾人上前把她抱起來，轉身問韓明燦:“哪裡可以讓她休息一下？”

“去我房裡。”韓明燦此時的心情無法用語言形容，她不願蕭霖因為祖父去世而悲痛傷心，更不願意姚燕語為此付出這樣的代價。只是事已至此，再多說什麼都沒用了，唯有全心全意真心以待，方不負她待自己這珍貴的情誼。

姚燕語這一次居然昏睡了兩，蕭老爺子都醒過來了，她還沒醒，把韓明燦差點沒給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