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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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知道就好!”轉念想想,這才不平的嚷嚷:“喂,你拐彎罵我老啊!看我英俊瀟灑、英氣人,哪像老人!”雪娃一派純真,大發慈悲的提點他“你忘了說英年早逝、英雄氣短。”
“別鬧了!”清儒突然微慍的出聲制止“正事辦妥了嗎?”一方面的確是為了大事考量,但絕大部分原因是他實在無法忍受看著他們兩人鬥嘴的情形,這會讓他想起小嬌所說的“郎才女貌、天生一對”不知怎麼,一想起這句話,他心中總像壓塊大石,萬般不痛快!
紹寒首度見到大哥這般模樣,瞧瞧雪娃又望望大哥,倒也明白了幾分。為了怕被無辜牽連,他只得收斂起嘴角的笑意,緩緩說出此行的收穫。
“大哥,我照你的吩咐查訪了鎮上的珠寶店、胭脂行、布坊,發現他們的老主顧均是吳府、潘府及林府三府的女眷,而且往往某一位夫人買了一樣東西,另兩家的女眷也會不甘示弱的爭買數倍以上的物品互別苗頭。”雪娃託著腮,小聲罵了句:“真是一群笨女人!”清儒知道她一改平大剌剌的本是方才被他難得微怒的口吻嚇到,現在才不敢發表意見怕打攪了他們。即使明白白己太小題大作了些,但又不知該如何才能打破僵局,讓雪娃自在一如往常。
“還有,我問了鎮上人對知府吳易風、中書舍人潘良貴及御史林賢奇三人的觀,得到的結果卻是一面倒的唾棄吳易風、林賢奇是貪官;讚歎潘良貴是大善人、活菩薩,賑災濟糧不算,平的造橋鋪路、廣修廟堂更是不遺餘力、樣樣盡心周全。”紹寒沉了會兒“潘良貴從小家貧,苦讀多年才當上中書舍人,辭官回鄉後又樂善好施。我想,他不會是蒙面大盜下手的對象。”聽完紹寒的描述,清儒及雪娃異口同聲說了句:“奇怪…”咦,真巧!兩人驚訝的對望。
方才還在想該如何化解她的不自在,這下倒好!清儒順水推舟地將發言權讓給雪娃。
雪娃倒也落落大方說道:“珠寶、胭脂、布匹,這些東西的單價少說也要十兩以上,能因不服輸而花數倍的價錢更是奢侈過了頭。若是家貧出身又是清白為官,又怎有餘錢任家人這般揮霍?我倒認為潘良貴只是偽善,目的是為了求利更想留好名。”一模一樣!她與自己的疑慮一模一樣!清儒實在訝異,沒想到雪娃竟與他這麼相契!包沒想到一個入世未深的千金小姐能思考到這一層面,簡直不可思議!
“雪娃,你確實聰明!”
“呃…師父,不是我聰明。”雪娃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在我那個年代,十之八九都是這種官員,所以瞧多見多,不算什麼。”又胡言亂語,什麼這年代、那年代的!紹寒毫不客氣的拿扇子敲她頭。
“師父…”雪娃故意裝出受的模樣躲到清儒身後。
而清儒也不負她所望的威嚴喝阻紹寒的舉動。
“寒弟,別鬧了。待會兒立即飛鴿傳書給京城李大人,請他幫忙查查潘良貴這號人物。在還沒收到迴音前,我們勢必得辛苦些,夜裡巡視三家,以防蒙面大盜行動。”
“是,大哥。”紹寒硬是將怒氣嚥下去,還不斷催眠自己,雪娃絕不是那種落井下石還對他扮鬼臉的人,是他眼花看錯了。
等送完信後,清儒依每行程,到院裡練劍去了。
趁屋裡只剩她及紹寒時,雪娃這才說出深埋已久的疑惑:“師父一向都這麼壓抑自己情緒嗎?”
“壓抑?”頭一遭聽到有人這麼形容他大哥,讓紹寒差點失笑“或許吧,但我覺得也許大哥天生就是一副死人臉,沒有七情六慾,要他有情緒簡直比登天還難。”他故意違背良心這麼回答。
“我倒覺得師父的冷峻是對外的保護,他自己以旁觀者的態度看待世俗,既是旁觀,自然不論周圍發生什麼事,都與他無關。這樣,師父就能不夾雜任何的情,只是專注、冷靜的解決事情。等到哪天出現一個能夠左右他情緒的人,他就無法再以旁觀的角度去看事情,所以那時,他會有怒、有笑、有擔心、害怕等等的情緒。”至此,紹寒終於真心讚歎她的觀察入微“想不到你認識大哥不久,但已將他的個看得十分透徹。”
“因為我也是屬於這一類型的人,還有你也是一樣,不同的是,我們是以笑當作掩飾內在自我的保護。像你,整笑笑的,看來無大害,但笑容之下才是真正的你,而且那才是『笑修羅』這個稱號的真正由來吧?”紹寒賞的點點頭“我認為那個能左右我大哥情緒的人已經出現了。能不能請你這麼聰慧的女子告訴我,那個人是誰?”雪娃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心虛了起來,她乾笑兩聲“哈哈,我怎麼會知道是誰?我去看你大哥練劍!”她一溜煙就跑了。
紹寒望著她遠去的背影,笑道:“現在你躲得掉,但我不相信你能躲一輩子。”方才雪娃忘了說一件事,他大哥的確是以旁觀者的態度待事,但若是遇到一個能引起他內在情的人,那便是波濤洶湧如滔滔大。
只是問題在於他大哥未曾遇過這種狀況,現在他懂自己的心在想什麼嗎?他了解自己對雪娃是特別的嗎?他知道這種特別的情是什麼嗎?
庭院中飛舞的蝴蝶,像是嬉戲般的穿梭在片片落葉之中。
季節為夏,自然不會出現落葉漫天的景況,這種怪異景況當是人為…而此人正是在綠葉包圍下的白清儒。
雪娃最喜歡看他舞劍,因為他的劍數勁力十足而不兇狠,捷卻又招招穩健,在他周遭的空氣彷彿靜止一般,充滿著閒適的氣息。
“好厲害!”不論看多少次,雪娃仍會情不自的喝釆。
清儒深提一口氣,將氣血歸回丹田,這才將劍收回間。
“外頭很熱,你怎麼不在屋裡休息?”雪娃拍拍一顆大石頭,不淑女的坐了下來。
“我想看你舞劍。”清儒挑了另一顆石頭,隨她坐了下來。
“你有心事?”哇!他會讀心術啊?雪娃吃驚的望著他。
“我不會讀心術,但我是從你的眼神中看出的。”雪娃的眼神太單純,讓人一眼就可以看透。
難不成她把剛剛心裡想的話全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