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芳蹤飄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朱漢民離開了丐幫分舵,果然是回到了客棧,而這一路之上,竟未再碰上什麼大內侍衛找他麻煩。
按理說,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事實的確如此,非僅沒碰上一個大內侍衛,便連一個可疑的人也沒有見到。
他一進客棧大門,大順飛步自櫃檯裡了出來,劈頭便道:“相公,您上哪兒去了,您房裡有位客人等了您大半天了。”看他那說話神有點驚惶,朱漢民眉鋒一皺,忙問是誰?
大順四下裡望望,樣子有點神秘也帶著點害怕,大年初六,北京城的各行各業都已開門做了生意,客棧中雖然也有了客人上門,可是那只是三兩個,他四下望了望之後,立即壓低了嗓門說道:“相公,就是前幾天那位九門提督府的差爺…”朱漢民一聽便知他指的是九門提督府護衛大領班阿步多,阿步多既然來這兒找他,想必是由清苑回來了。
他心懸乃妹小霞的消息,匆忙謝了一聲,飛步奔進後院,後院中,他的房門仍然關著,阿步多正負著手來回在門前走動,竟未敢擅自進房坐候。
此際,阿步多一眼望見朱漢民,急急了上來,剛要說話,朱漢民已然擺手說道:“走!到房裡談去!”當先走進房中,阿步多恭恭敬敬地跟在身後進了房,並且隨手掩上了門,朱漢民這時才看清楚,阿步多滿身風塵,神有點憔悴,情知他是尚未回九門提督府便上這兒來找自己了,心中著實很動,當下慌忙舉手讓座。
阿步多哈唯唯,卻未敢坐下。
朱漢民皺眉說道:“阿步多,你這是讓我難受,為了我的事,累你來回跑了那麼多路,我心中已很不安,你要是再站著不肯坐,豈不叫我…”阿步多忙道:“受小侯爺差遣,阿步多就是腦漿塗地也是應該的,哪在乎什麼累?您別動氣,阿步多遵命就是!”說著坐了下去,卻是正襟危坐,桿兒得筆直。
朱漢民皺了皺眉,但他沒多說什麼,問道:“還沒回府向紀大人銷假麼?”阿步多恭謹答道:“沒有,阿步多一回來就到這兒來了,您去過了麼?”朱漢民搖頭說道:“還沒有,我本準備這兩天去給他二位請安的,可是我現在不能去了,這待會兒再談,告訴我,小霞那兒怎麼樣?”阿步多那張滿布風霜,神情憔悴的老臉上,倏地掠上了一片憂慮之,低下了頭,半晌才鼓足了勇氣說道:“稟小侯爺,霞姑娘已不在清苑…”朱漢民一顆心往下-沉,急道:“阿步多,怎麼說,那民家呢?”阿步多低著頭道:“那民家已成一堆廢墟,還是阿步多幾經打聽,才打聽出那一對夫婦已經死了多年,霞姑娘則不知去向…”朱漢民有如被人當打了一拳,心頭髮悶,一時未能說出話來。阿步多卻仍然低著頭,道:“要不然阿步多不會耽擱這麼多天,就因為…”朱漢民無力地擺了擺手,啞聲說道:“好了,阿步多,不用說了,我知道了。”阿步多猛然抬頭,老臉上滿是憂慮與悲通,道:“小侯爺,您多保重,吉人自有天相的,霞姑娘她不…”朱漢民淡淡說道:“謝謝你,阿步多,我知道,我會照顧自己的,唉…如今,小霞她落在了親王府這已是可信之事,可是,她又怎麼落到親王府中的呢?”眉鋒深鎖,搖搖頭,住口不言。
阿步多沒說話,他怎麼會知道?這叫他如何回答?
朱漢民旋即又道:“阿步多,謝謝你為我跑了這麼多路,沒事了,你早點回府銷假歇息去吧,我不多留你了,我要告訴你,府裡,暫時我不能去了,你也別讓他二位老人家知道我來了,以後你也別再到這兒來找我,千萬記住,知道麼?”阿步多詫異絕,忙問所以。
朱漢民道:“現在你不必問,我也沒工夫多說,總之,你記住我的話就是了,其實,你進內城一回府也就會知道了。”阿步多仍想問,但卻猶豫著沒敢問。
朱漢民又說道:“還有,阿步多,倘若以後你我有動手的機會,你要裝作不認識我,務必要盡全力下手…”阿步多大驚失,忙道:“小侯爺,您這是,阿步多斗膽也不敢…”朱漢民正說道:“阿步多,我要你這麼做,自有我的道理,這道理,你一進內城一回府,也自然就會明白,只要記住千萬要照著我的話做,要不然那你是給紀大人夫婦招滅門之禍。”阿步多一驚,又要問,朱漢民已然擺手說道:“我不留你了,也不送你了,阿步多,你快回去吧,一來免紀大人擔心,二來也可以早點歇息歇息,我再叮囑一句,千萬記住我的話,快去吧!”阿步多雖猶豫,卻不敢不聽,只得應了一聲,起身告辭,臨走還再三要朱漢民多保重。
目送阿步多離去後,朱漢民心中只有一件事,那就是竭盡所能,儘快去找到他怡姨,打聽乃妹小霞的下落。
他沉思有頃,忽地走到桌前坐下,取出紙筆,濡墨振腕疾書,未幾便寫好了-封信。
在房中四下看了看,然後他揣起那封信,出房走向前面,前面,大順正坐在櫃檯裡,-見朱漢民出來,便要站起出,朱漢民向他搖了搖手,快步走了過去。
大順方自一怔,朱漢民已到了櫃檯邊,抬眼問道:“大順哥,老掌櫃的不在麼?”大順忙道:“我爹出去了,怎麼,相公有事兒?”朱漢民笑著說道:“沒什麼事,我要出去一下,說不定今夜趕不回來,我這裡有封信,麻煩你給老掌櫃的。”說罷,自袖底取出了那封信,遞給了大順。
大順剛接信在手,朱漢民一句話也未再說,便轉身飄然出門而去。
朱漢民剛走沒一會兒,老掌櫃的一手提著一包東西進了門,大順一見他爹回來,連忙由櫃檯裡了出來,接過東西,然後把朱漢民留的那封信給了他爹,道:“爹,朱相公出去了,臨出門的時候,留下這封信,讓我等您回來給您,您瞧瞧吧!”說著,提著兩包東西走向後院。
老掌櫃的沒有多想,漫應著拆開了信封,出信箋只一看,立刻一怔,忙叫道:“大順,你快回來呀!”大順剛走沒兩步,聞言轉過身來,道:“爹,您叫我,什麼事兒?”老掌櫃的道:“朱相公走了,不回來了!”
“走了?不回來了?”大順愣住了,好半天才說:“爹,不會吧,朱相公只說今夜可能趕不回來罷了…”老掌櫃的跺腳說道:“你怎麼那麼笨,唉,唉,那粒明珠咱們該還人家啊,這下,唉,人都不知道哪兒去了,怎麼還啊!”大順又愣了半天,苦臉道:“爹,我哪兒知道他會走呀?他也沒說,朱相公真是…”老掌櫃的一瞪眼,道:“你還怪人家朱相公?他可是咱們家的大恩人,你懂什麼,朱相公是作成咱們,是有心幫咱們忙,唉,這年頭難得遇上這麼一個好人,唉,唉,都怪你!”大順苦著臉道:“爹,他信上怎麼說的?”老掌櫃的沒好氣地道:“朱相公說,他走了,不回來了,謝謝咱們的照顧,還說假如有人來找他,要是不相信他走了,可把這封信給他們看看!”大順皺著眉說道:“住的好好兒,他為什麼要走?也不說一聲…”一陣急促蹄聲傳來,由大街那頭奔來一匹快馬,直上客棧門口,鞍上跳下來的,是玉珠,他一進門便往後面闖。
老掌櫃的忙道:“喲,喲,請問這位,可是找朱相公的?”玉珠聞言停了步,側轉身望著老掌櫃的詫異說道:“不錯,我是找他的,你怎麼知道。”老掌櫃眼見他那氣派打扮,可末敢怠慢,忙道:“您這位,前些子不是來過麼?”玉珠恍然大悟笑道:“老掌櫃的好記,不錯,是有這麼回事,他在麼?”老掌櫃的搖搖頭,道:“走了,不回來了!”
“走了?”玉珠一怔,一把抓住老掌櫃的手臂,急急問道:“他,他什麼時候走的,上哪兒去了呢?”玉珠不自覺地手上用了力,老掌櫃的眉頭一皺,差點沒有叫起來,忙應道:“剛走沒一會兒,不知道哪兒去了!”說著把左手裡的信遞給玉珠,心裡卻直嘀咕,這年輕後生好大的手勁兒,八成兒也是個江湖上的好漢。
玉珠接信在手,鬆了老掌櫃的,只一眼,立刻跺腳說道:“這是為什麼,這傢伙真是,怎麼也不說一聲…”老掌櫃一邊著右手臂,一邊說道:“您這位貴姓,怎麼稱呼,請示下,萬一…”玉珠不耐煩地匆匆說道:“萬一他回來,你告訴他我來找過他,我叫德玉珠!”把信往老掌櫃的手中一,轉身便往外走。
“啊!是珠貝子!”老掌櫃的一驚,脫口一聲輕呼,怔住了,手裡拿著那封信,呆呆地失了神。
玉珠剛出門,面走來了四名身穿黑衣長袍,佩長劍的老者,對他們,玉珠可不陌生,微微一怔,停了步。
適時,四名帶劍的黑衣老者也看見了玉珠,也都怔了一怔,急忙趨前哈說道:“好久沒見珠貝子了,您好!”玉珠淡淡說道:“諸位好,諸位聯袂輕出大內,來到客棧,是…”居左一名黑衣老者答道:“我們是來找個人…”玉珠截口說道:“可巧我也是找朋友的,諸位是來找那姓朱的書生?”四黑衣老者一震,居左那名乾笑說道:“您知道了?我們幾個知道他是您的朋友,可是…”玉珠擺手說道:“我跟他沒有什麼深,諸位職責所在,上命難違,要怎麼樣對付他,那是諸位的事,不過,今天諸位是白走一趟了。”居左黑衣老者一怔,忙問所以。
玉珠淡淡說道:“走了,剛走,連我都撲了空。”居左黑衣老者哦了兩聲,腳下末動,並沒有走的意思。
玉珠雙眉微挑,道:“諸位要是不信,儘管進去看看他留給老掌櫃的一封信,只是一句話,可別難為人家做生意的。”居左黑衣老者連應了好幾聲是,衝著玉珠哈了個,領著另三名黑衣老者進了客棧。
玉珠慢地走向坐騎,顯見得,他並沒有即時離去的意思,那是他深知大內侍衛的作風,生怕他們難為了老掌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