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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古道熱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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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青雲譜,朱漢民跟著蒼寅一路談笑,甚是歡愉。

談笑間,朱漢民突然問道:“五老,你知道那三位姑娘住在哪兒?”蒼寅一怔道:“哥兒,你要幹什麼?”朱漢民笑道:“五老,這還用問麼?”蒼寅詫聲說道:“莫非你真要幫忙添上那一撇,牽牽紅線?”朱漢民笑道:“要不然我出來幹什麼?”蒼寅不由大喜,拍著朱漢民的肩頭,讚許地道:“好,好,哥兒,功德無量,功德無量,為這種事我老要飯的不敢後人,你去,我也跟去看看。”朱漢民搖頭說道:“五老,您這是搶我的功德,您去不得!”蒼寅一怔,道:“怎麼你去得,我就去不得?”朱漢民笑道:“五老,您這是難得糊塗,論起來,我是個晚輩,自然好說話,那三位也肯把真心話告訴我,要是您這白鬍子長輩也跟了去,人家一害臊,還肯說實話麼?”蒼寅不由咧嘴大笑“叭”地拍了朱漢民一巴掌:“哥兒,有你的,高明,看來老要飯的是白活了幾十年,對這檔子事,反而不如你這年輕小娃兒。”朱漢民道:“那是因為五老由來不涉兒女私情。”蒼寅道:“我哪能涉得了哇?哪有機會?哪個娘兒們會看上又臭又髒的要飯化子呀?除非她是個瞎眼,瘸腿,塌鼻樑的大麻子,可是話又說回來了,要真的碰上個這樣的,老要飯的還想多活幾年,多吃幾年安閒飯呢!”此老人老心不老,出言詼諧,逗得朱漢民不由得失笑。

蒼寅也笑了,可是他隨即斂去笑容,道:“其實,哥兒,我是沒這個福份沒這個命,命裡註定不動紅鸞星,我就怕見那些嬌滴滴的娘們,見了我就頭皮發麻混身打戰,要說你霍叔嘴笨心笨腸子直,我比他猶有過之,像我這樣一個人無拘無束,今東明西,吃飽了倒頭便睡,睡醒了到處逛逛,愛上哪兒就上哪兒,多舒服,多愜意?幹什麼非找個籠頭加上自己的脖子?走到哪兒後頭都跟著一個,還得管她吃管她喝,那有多麻煩?看來,老要飯的這輩子光是打到底了。”朱漢民又笑了,道:“其實,五老,我也是為大局,假如能在這時候不動聲地爭取得她三個,那對咱們該有莫大的助力,對方的一動一靜,咱們也能瞭若指掌,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對!”蒼寅輕擊一掌,道:“只是,哥兒,這種事要是砸了,那可是能要人命的,所以要做就只許成功,不許失敗,你有把握麼?”朱漢民笑道:“五老,既然只許成功,不許失敗,還談什麼有無把握?”蒼寅猶不放心地道:“說真的,哥兒!”朱漢民笑道:“五老確實難得的熱心人,十成不敢說,九成把握該有。”蒼寅又輕擊一掌,道:“夠了,哥兒,你打算怎麼做法?”朱漢民道:“五老,天機不可洩,策略運用,俱在方寸之中。”蒼寅笑道:“你那小小方寸內蘊藏萬有,老要飯的信得過,快去吧!”朱漢民道:“五老,您叫我上哪兒去呀?”蒼寅失笑說道:“你瞧,我怎麼忘了?哥兒,北郊桃花林中佑民寺走走,那兒風光宜人,老要飯的回分舵去了。”語畢,騰身飛而去。

朱漢民望著那隱透豪邁的背影,莫名地有點默默然之

片刻之後,朱漢民出現在北郊佑民寺左近。

正如蒼寅所說,佑民寺坐落在大片桃花林中,無限風光,萬花如錦,紅耀目,小橋水,垂柳成行。

香氣浮動中,那鮮紅的桃花瓣因風飄落水面,過那朱欄小橋,隨碧波而遠逝,此情此景,委實人!

此時,桃花林中寂靜空蕩,那高出樹梢的紅牆碧瓦,飛簷狼牙,佑民寺也顯得那麼寧靜。

朱漢民痴立半晌,定了定神,剛要舉步入林。

驀地裡,那寧靜的佑民寺內突起一聲冰冷輕笑:“要飯的,你還想走麼?”緊接著一前兩後三條人影掠出了佑民寺,疾若閃電,飛閃而逝,朱漢民看得清楚,那前面的一個鶉衣百結,皓首銀髯,赫然竟是九指追魂蒼五老。

那後面的兩個,一個是雞皮鶴髮,醜陋乾癟的老婦人,一個則是瘦高而陰森的黑衣老者。

剎時間,朱漢民明白了,薑是老的辣,此老畢竟有一手,也的確是個古道熱腸情中人,不由暗暗一陣動。

略一遲疑,他立即閃身掠上了那朱欄小橋,然後背起了雙手,面對著那紅牆碧瓦的佑民寺,引吭高:平明並騎出芳郊,帶著詩來馬上敲;著意尋不見,東風吹上桃花梢…

聲鏗鏘,裂石穿雲,直長空。

只是,怪了,佑民寺中沒有絲毫動靜。

他雙眉微皺,振聲又:滿眼如錦一片紅,只緣身在桃花中;群花多情隨水,莫怨東風太輕薄…

聲未了,他臉上突然浮現一絲笑意,舉步便要向佑民寺前行去,適時,背後響起了一聲銀鈴嬌喝道:“哪來的大膽臭男人,你還敢亂闖,站住!”好厲害,劈頭便是一個臭男人!

朱漢民心中暗笑,緩緩轉過了身。

“呀!”沒想到是個紅齒白,瀟灑惆儻的俊後生!

他眼前,那小橋彼端,並肩兒站著三位姑娘,正是那黑衣人兒,青衣人兒與白衣人兒。

那白衣人兒以玉手輕掩檀口,一雙美目瞪得老大,由此觀之,那兩次發話的,必然是她!

果然不錯,那豔若桃李,冷若冰霜的青衣人兒橫了她一眼。

朱漢民連忙跨前一步,舉手一揖,道:“三位敢是叫我?”白衣人兒脫口說道:“這地方可有別人?”那黑衣人兒則深深地打量了朱漢民片刻,淡淡說道:“不錯,正是我姐妹,你是…”朱漢民忙又一揖,含笑說道:“小生博陵崔護,請教…”黑衣人兒臉一變,道:“小小年紀,怎生如此輕狂?”朱漢民暗道一聲:好厲害,忙道:“這位莫要誤會,我只是身處桃花林中,正想著當年崔護那‘去年今此門中,人面桃花相映紅,人面不知何處去,桃花依舊笑風’的千古傷心韻事,所以不知不覺脫口自道博陵崔護,姨您千萬別生氣。”人品俊美,舉止灑脫,有如玉樹臨風,高華超拔,本已爭人好,再加上嘴又甜,尤其那一聲姨。

黑衣人兒就是有氣也不忍發作,何況那只是一丁點兒小氣,早就雲消霧散,不知哪兒去了。

當下,她黛眉軒動,淡淡一笑,道:“你很會說話,但別跟我賣口舌,你是…”朱漢民道:“謝謝您不罪,我姓岳(月)!”黑衣人兒道:“我問你是來幹什麼的?”朱漢民笑了笑,道:“我的來意有兩個,不知您要問哪一個?”黑衣人兒香邊浮起了一絲笑意,道:“既有兩個來意,我兩個都問。”朱漢民應了一聲,道:“第一個,我聽說這兒桃花好,是來賞花的。”黑衣人兒道:“那第二個呢?”朱漢民目光一轉,笑道:“我第二個來意,是來找人!”黑衣人兒“哦”地一聲淡笑說道:“你來找誰?”朱漢民搖頭說道:“不知道。”黑衣人兒微微一愕,道:“怎麼說?”朱漢民道:“因為我除了知道我所要找的人,是三位風華絕代,俠骨柔腸,劍膽琴心的姑娘之外,其他一無所知。”青衣人兒眉騰煞氣,冷哼了一聲。

黑衣人兒抬手一攔笑道:“你乾脆說找三位姑娘不就行了麼?”朱漢民忙道:“謝謝您指教!”

“不要客氣!”黑衣人兒笑了笑,道:“你認識那三位姑娘?”朱漢民搖頭說道:“不認識。”黑衣人兒又問:“你見過那三位姑娘?”朱漢民又搖了頭,道:“也沒有見過!”黑衣人兒美目凝注,秋水若刃,直透人肺腑,道:“素昧平生,緣慳一面,你找人家幹什麼?”朱漢民笑了笑,道:“您知道,對有些事,對有些人,是不必認識,更不必見過的,假如願意聽聽,我願意先說說我自己!”那青衣人兒突然冷冷說道:“大姐,此人聲高亢入雲,分明身懷高絕武學,站在這兒賊頭賊腦,向寺中窺視,也分明…”那黑衣人兒淡然一笑道:“二妹,我不糊塗,但聽他說說又何妨?

你,你說!”朱漢民答應了一聲,目注青衣人兒笑道:“您如今罵我,待會兒恐怕就不會罵我了,不信您請聽聽吧…”青衣人兒黛眉方豎,朱漢民已然長一口氣,接道:“庭湖濱,君山之上,我有三位叔叔…”突然住口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