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紀一百七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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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戌,以高達為湖北安撫使、知鄂州,孫虎臣起復淮東安撫副使、知淮安州。賈似道迫於人言,故起用達;達懷宿憾,不為似道用。
甲寅,高麗國王禃遣使詣蒙古言:“臣已復位,今從七百人入覲。”詔令從四百人來,餘留之西京。詔改西京曰東寧府,畫慈悲嶺為界,以莽賚扣為安撫高麗使,率兵戍其西境。
辛西,頒《成天曆》。
丙寅,以廣東經略安撫使陳宗禮籤書樞密院事,吏部尚書趙順孫同籤書樞密院事。
故事,宮中飲宴,名曰排當。理宗朝,排當之禮,多內侍自為之,遇有排當,則必有私事密啟;帝即位,益盛,至出內帑為之。宗禮嘗上疏言:“內侍用心,非借排當以侵羨餘,則假秋筵以奉殷勤,不知費幾州汗血之勞,而供一夕笙歌之樂。請絕之。”不報。
丁卯,帝制《字民》、《牧民》二訓,以戒百官。
戊辰,左丞相江萬里罷。萬里以襄、樊為優,屢請益師往救,賈似道不答,萬里遂力求去,出知福州。時王應麟起為起居郎兼權吏部侍郎,上言曰:“國家所恃者大江,襄、樊其喉舌,議不容緩。朝廷方從容如常時,事幾一失,豈能自安?”賈似道謀復逐之,會應麟以憂去。
二月,辛未朔,蒙古前中書右丞相巴延為樞密副使。
甲戌,蒙古築昭應宮於高梁河。
丙子,蒙古主御行宮,觀劉秉忠、博囉、許衡及太常卿徐世隆所起朝儀,大悅,舉酒賜之。
丁丑,蒙古以歲飢,罷修築宮城役夫。
壬辰,蒙古立司農司,以參知政事張文謙為卿,設四道巡行勸農司。文謙請開籍田,行祭先農、先蠶等禮。阿哈瑪特議拘民間鐵,官鑄農器,高其價以配民,創立行戶部於東平、大名以造鈔,及諸路轉運使干政害民;文謙悉極論罷之。
乙未,襄陽出步騎萬餘人,兵船百餘艘,攻蒙古萬山堡,為萬戶張弘範等所敗。
高麗國王禃朝於蒙古。蒙古令國王特默裕舉軍入高麗舊京,以托克托多勒、焦天翼為其國達嚕噶齊,護送禃歸國。仍下詔:“林衍廢立,罪不可赦;安慶公淐,本非得已,在所寬宥。有能執送衍者,雖其黨,亦必重增官秩。”三月,庚子朔,有食之。
蒙古改諸路行中書省為行尚書省。
癸丑,詔曰:“吏以廉稱,自古有之。今絕不聞,豈不自章顯而壅於上聞歟?其令侍從、卿監、郎官各舉廉吏,將顯擢焉。”甲寅,蒙古主如上都。
戊午,蒙古阿珠與劉整上言:“圍守襄陽,必當以教水軍、造戰艦為先務。”詔許之。於是造戰艦五千艘,練水軍七萬人,雖雨不能出,亦畫地為船而習之。
蒙古平章尚書省事阿哈瑪特,勢傾中外,一時大臣多阿附之。中書左丞許衡,每與之議,必正言不少讓。已而其子呼遜有同籤樞密之命,衡獨執奏曰:“國家事權,兵、民、財三者而已。今其父典民與財,子又典兵,不可。”蒙古主曰:“卿慮其反耶?”衡對曰:“彼雖不反,此反道也。”帝以語阿哈瑪特,阿哈瑪特由是怨衡,以事中之。衡屢入辭免,蒙古主不許。
四川制置司遣將修合州城,蒙古立武勝軍以拒之。總帥汪惟正,臨嘉陵江作柵,扼其水道,夜懸燈柵間,編竹為籠,中置火炬,順地勢轉走,照百步外,以防不虞。南師知有備,不敢。
廉希憲既罷,蒙古主念之,嘗問侍臣:“希憲居家何為?”侍臣以讀書對。蒙古主曰:“讀書固朕所教,然讀之而不肯用,多讀何為?”意責其罷政而不復求進也。阿哈瑪特因讒之曰:“希憲與怒宴樂爾。”蒙古主變曰:“希憲清貧,何從宴飲!”阿哈瑪特慚而退。希憲有疾,醫言須用沙糖,家人求於外,阿哈瑪特與之二斤,希憲卻之曰:“使此物果能活人,吾終不受人所與求活也。”蒙古主聞而遣賜之。
夏,四月,戊寅,以文天祥兼崇政殿說書、真學士院,尋罷。
賈似道以去要君,命學士降詔。天祥當制,語皆諷似道。時內製,相承必先呈稿於宰相,天祥獨不循此例。似道見制,意不滿,諷別院改作,天祥援楊億故事,亟求解職,遷秘書監,似道又使臺官張志立劾罷之。天祥數被斥,乃援錢若水例致仕,時年三十七。
壬午,蒙古檀州隕黑霜二夕。
己丑,蒙古高麗行省奏言:“高麗林衍死,其子惟茂擅襲令公位,為尚書宋宗禮所殺。島中民皆出降,已還之舊京。衍黨裴仲孫等復集餘眾,立王禃庶族承化侯為王,竄入珍島。”五月,辛丑,以吳革為沿江制置宣撫使。
癸卯,四川制置司遣都統牛宣,與蒙古陝西籤省伊蘇岱爾、嚴忠範等戰於嘉定、重慶、釣魚山、馬湖江,皆敗,宣為蒙古所獲,遂破三寨。
丁未,蒙古以同知樞密院事哈達為平章政事。
丙辰,蒙古尚書省言:“諸王遣使取索諸物及鋪馬等事,請自今並以文移,毋得口傳教令。”從之。
蒙古改宣徽院為光祿司,仍以烏珍充使。
六月,庚午,詔:“《太極圖說》、《西銘》、《易傳序》、《秋傳序》,天下士子宜肄其文。”庚辰,皇子憲薨。
丙申,蒙古立籍田於大都之東南郊,從張文謙之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