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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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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了,江川,我希望我們永遠都不要再見了,”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門外“不見面,就表示我們都還活著。”林霈榆趕著醫生回來時,我還坐在上發呆。醫生檢查片刻,說我疲勞過度,還是需要靜養。醫生走後,我被壓回上,他幾乎想用釘子將被子訂在上四角,以防止我再從上下地亂跑。

“你在發什麼呆?”他將水果遞到我嘴邊,見我還恍惚著,懷疑的問“巧兮她跟你說了什麼?”我一張嘴,頭一次被他伺候著吃下水果,慢慢的嘴嚼完下肚子,然後問他:“她叫我千萬別放棄你,所以我在想,究竟有什麼事情會讓我放棄?”他很不滿,削著蘋果洩憤,嘴裡嘟囔著“她又跟你亂說什麼?明知道你這個人除了胡思亂想就沒別的事可做了。害我丟臉沒丟夠似的!”

“你也知道丟臉。”我低聲說著,他都不知道讓我丟臉丟到什麼程度了,在辦公室裡,我幾乎是與‘不齒’劃上等號的敗類。拜他所伺,我對面子一事幾近麻木。他丟下刀,擱下蘋果,一股坐到枕邊,食指勾起我的下巴。

“她肯定對你說了什麼,”他抬著我的臉左看右看“…你終於知道跟我回嘴了,恩?”我以為他要生氣,一瞬間的退縮,可立即又直了板。

“反正我只剩半條命了,你不高興就給我兩拳,直接送我上西天好了。”他眉頭間皺的很擠,以一種只能飄進耳朵的聲音問“你…不恨我?”恨與愛是成正比的,如果我恨他,說不定他就是世界上最遭人恨的對象。

“江川…你能接受的極限是什麼?”他問“我會在你能接受的極限內告訴你所有的一切。”我到自己非常動,在他懷抱裡對上他的眼睛,從這角度看去,那雙湛藍的風景蒙上了一層黯淡灰。我說“我想知道全部。”沉默,在很長時間內的寂靜,忽然,一種微弱的聲音貼在我耳邊“那…亂倫呢?”震驚。我很遲鈍,不能確認他說的是否是我聽見的。他鬆了鬆手,艱難的靠在我的頸窩處“是啊,叫你怎麼接受。…可是我們一家,象群瀕臨滅絕的野獸,被關在籠子裡迫著配產子,為了維繫一脈看不見的‘血統’。”***他的家族,曾經在這個城市裡有著悠遠而華貴的歷史,然而在偉大民族遭受侵略的時候他們舉家遷移到國外,躲過了戰火的噬,直至改革開放後才又回到了依舊繁華卻少了份奢靡風韻的地方。

君主時期傳承下的血脈被這家族的龍頭視為無上的榮耀,而這個家族也承襲了專政的生存方式,在很長很長一段時期內,不以外界通婚,‘維持血脈的純良’成了家族誓死堅守到底的信念。

過去曾有一位名家得知此等荒誕可笑的家族史,便戲言它為‘蛇其尾’,終究會在過濃的血中自取滅亡。

二年開時,這位名家忽然人間蒸發,消失的莫名其妙,其名下產業全數被林家併,從此,上社會中再無人提起‘蛇的故事’。林霈榆,他出生的時候,家族中已僅剩兩脈,一脈為其父母,另一脈便是其姑父母。

恪守家規、謹遵遺訓的老爺子更是珍惜他這得來不易的‘純良種’,請了先生為其卜卦算命,先生說他命裡缺水,又屬木,木需著地,方能開枝散葉。老爺子心中對延續血脈一事早有了底,即便是自取滅亡也不能髒了聖祖傳下的命脈。

順水推舟又請先生為其外孫女算了一卦,說來真是巧中巧,其外孫女命相屬土,這下令老爺子心花怒放,賞了真金白銀不說,還為先生造祠堂修府邸。

先生雖是信人,卻保有良知,說其血脈過近不能婚姻。話一出口,人未出門東西就被丟了出去。老爺子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但給表兄妹強訂下娃娃親,還硬是將外孫女改名為‘巧兮’。

就這樣,自他一來這世界,身上必定會沾染著倫理不容的汙點。童年在他父母親吵架聲中度過,偶爾幾次連累到他身上,得自己一身是傷卻連個哭訴的人都尋不著。

別人只要知道他是林家大少爺,就象避瘟疫的閃的老遠,眼中還帶著唾棄的鄙夷之。他不去在乎,即使大家都瞧不起都躲了遠遠的,他照樣能呼風喚雨,照樣能將人踩在腳底下!

你瞧不起?他還不屑一顧!大點兒的時候,老爺子放他去外頭玩了,遇到個小女孩,長得糯糯正合他胃口。

誰知第二天開始就再沒見過那女孩。再大一點兒,他才知道,原來其他孩子都要去學校上學的,只有他是被關在家裡由家庭教師授受課程。

那一年,父母親相繼死去,老爺子未曾透原因,但他卻知道,父母親死於愛滋病。那年頭,愛滋病不光代表了一種死亡率近乎百分之百的絕症,更暗示了一種糜爛不潔的生活。

在風光的火化大禮上,他清楚的聽到底下人的竊竊私語。他頓時明白,為什麼父母親會絕口不提外祖父母,因為他們擁有的是同一個父親,那老爺子在死他前,就將他父母到了絕路。

在別人眼裡恍如天方夜談的怪誕之事就發生在他身邊,越是長大,‘忌’的概念就越是模糊,倫理、道德、情意、榮恥等等,不過是單純的名詞而已。

老爺子雖說‘珍惜’他,可與其說是‘寵愛’還不如說‘放縱’更貼切。家裡下了死命令:林霈榆,你在外面玩得花天酒地都可以,就是不能大別人肚子,要結婚,要續香火必須和你表親王巧兮。

直到十六歲那一年,有了他生命中的第一次叛逆。他下定決心要逃出牢籠,只是人還沒上飛機,飛機就已經被扣留下來。說來好笑,別人扣的是行李,他家裡人愛鋪張顯闊氣,膽大妄為到居然敢扣留飛機。上頭有人跳腳,投資入股、改善職工待遇,幾千萬的貨幣砸下去,沒幾天就擺平了。

他一生中最慘的一次失敗,被壓回家的時候,老爺子就站在高高的立地窗邊對他微笑,那種輕微中隱含不可估量的深度令他徹底到失敗!

同年,他破例考入一所三大學。相繼過幾個女友,理所當然的以分手收場。原因是,每個女友都說他有所保留、冷淡、漠然。他嗤笑,只是甩了甩頭髮,再沒說什麼。

接著,他就把目標定位在了男生身上,原因?不會懷孕吧,他這麼想。誰知這東西會玩上癮,逛pub、gaybar、吃搖頭丸,大麻…甚至一度染上毒癮。

老爺子把他從看守所裡帶出來,屏退了所有人,一聲不吭的領著他走到一幢郊區的小房子裡。外表看起來寬敞,可當林霈榆打開那扇門的時候,他幾乎將去年那頓年夜飯都吐了出來。

不到一百平方米的地方,或坐、或站、或躺、或蹲,橫七豎八的窩了幾十個人。有些人面目怪異,痴呆不清,有些甚至缺胳膊少腿,還有一些嘴裡趟著口水面帶傻笑。

他們幾人一堆,三人成群,空氣中瀰漫著作嘔的昆蟲氣味。老爺子輕輕的關上門,將他鎖在了裡面,任憑林霈榆怎麼求怎麼喊都不答應。

“霈榆啊,他們都是你的手足,只是他們沒有象你這樣可以飛黃騰達的機會。從他們一出生就被丟在這裡,我不忍心處理掉,你如果不願意好好讀書,那就跟他們一塊生活罷。”一個月後,林霈榆回到了家裡,洗乾淨身上的傷痕,然後報考另一所全國數一數二的名校。又過了一年,在學校裡他遇到了江川。江川狼狽的坐在那裡,他的命運顯而易見,可是眼睛裡卻找不到一絲絲的憤怒,就連氣息都虛弱的找不到生命的痕跡。

這讓他想到了自己,看見另一個被欺壓到無力反抗的自己,於是,他身不由己地衝了過去。第二天,小屋伺候。這一關又是一個月,但這一次他憤怒了,他不能接受因為打架而被關進這裡的結果!

在他快被一群瘋子瘋的時候砸了窗子逃了出去,還沒跑出幾里就又被別墅外的守衛抓了回去。他們將對付神病人的強制療法實施在他身上,用皮帶將他捆綁在病上使得他無法動彈。

周圍充斥著不能自理的殘障人,生命僅存在‘進食’和‘排洩’這兩樣,這也是他,林霈榆首次嚐到無能為力和恐懼的滋味,相當的辛辣苦澀…

老爺子放他出來的時候,他已經快不成人形了。‘為什麼要關我!?’老爺子笑的慈祥,卻言辭冷酷:‘誰都當不了誰的救世主,尤其是你,林家的後人只有將別人踩在腳底下才行。

記住,霈榆,你給別人希望的同時,等於讓他多了條死路。’他烈的反抗著老爺子近百年來的風雨經驗,只是冷靜時,風雨加的夜晚,他有一些懷疑這話確實存有真諦的價值──只有將別人踩在腳底下。

只有他夠強大,才不會被牽著鼻子走,也不會被關進瘋人院,更不會被迫做任何事!現在回想起來,江川的每一次出現都成為了他人生的轉折點。這之後他輟了學,在家花了一年的功夫讀完了大學四年的課程,得到了學士學位的同時他有了將來的打算,他必須儘快成為一個公眾人物,要讓更多更多的人聽到他,看到他,成為一個有足夠能力抵抗家族壓迫的人物,除了一夜成名的娛樂圈他似乎也找不個更確切的地方。意料之中,他做的很好。回想至此,林霈榆說他很累了。我只好作罷,打消了繼續探聽的念頭,開始著手收拾行李,簡單的整理了他帶來的衣物和用品。我說:“我們回家罷。”一剎那間,他紅了眼眶。我走近他,發現當他低下頭的時候,耳子下真的有條不算太明顯的傷疤,一直蔓延進發際。

“謝謝你…我一直想道謝,你救過我。”當手指觸碰那道傷痕,不知怎的,心裡油然而升出一股驕傲。

“就算你只是在我身上找到了自己的影子也沒關係。”這句話,我不知是安他還是在安自己。他一直沉默一直沉默,等到我收拾完畢,背起包,他走來拿過包提在手裡,慢慢地拉起我的手。

“江川,其實…那次在酒吧遇到你,我一下子就認出了你,我想起那之後得到的‘懲罰’所以、那只是一開始!一開始、我是想報復你。只是開始,我也想讓你嚐嚐那同等的痛苦。但我沒料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