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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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
“好了,我自有定奪,你回去吧!”尉遲方勍不耐煩地打斷他,揮手要他離開。
“記住,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都不腦瓶近後院的水房,你也一樣。”尉遲再勖嘆了一口氣“大哥,至少也給她一點水和膳食吧!她在府里老是讓那一干丫環整得有一頓沒一頓的,無論如何咱們尉遲府也不腦器待她,尤其是她本就沒有錯。”
“我說了我自有定奪!”他不耐煩地吼了一句。尉遲再勖搖了搖頭,緩緩地踏出了東水樓。
尉遲方勍看著他的背影,原以為蟄伏在心底的煩悶也該要消退一些,然他的一言一語卻仿似鏤在心底似的,忘都忘不掉!他沒覺得舒坦些,反倒是更加煩躁,找不到出口亦不知道該如何消除的急躁,更控制不了如坐針氈的自個兒。
他想見她…
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想見她,怕她會倔強地躲在黑暗的水房裡落淚…想出她的淚,卻又不希望她在那地方落淚,他矛盾得舉棋不定,真不知道到底是該坐下還是該往水房走?
可惡!他向來果斷,從不曾如眼前這般優柔寡斷,而一個小小的丫環,一個不願對他低頭的丫環卻是那麼荒唐地擾亂他的心神!
***“放我出去!尉遲方勍,你這個混蛋、昏庸無能,沒把事情查清楚,竟把我關進水房裡,你算是哪門子的主子啊?”藺纚衣放聲大吼著,握緊的粉拳也不斷地捶向門板,雙眼直往縫隙探向外頭的景緻。然而她不過是在虛張聲勢罷了…她本不敢往後看,後頭黑暗得猶若不點火的夜裡。
她討厭那麼黑的覺,何況她現下可是被囚起來,要她怎麼能夠忍受待在這種地方?別說是一天,她連半天都待不住。而他也真是夠狠的了,居然把她關進水房…
她真的沒想到他會那麼做,更沒想到他居然是站在那群千金丫環那邊的!虧他之前還同她說得義憤填膺來著,原來全都是騙她的,虧他還能夠說得像是一回事的…那個混蛋,居然敢這樣子對待她,她一輩子都不原諒他,絕對不原諒他,這個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了!
可惡!害她的心痛得要死,痛得眼淚都快要出來了,好像快要窒息一般…他怎麼能夠這樣子對她?
他從來沒有懲罰過她,頂多是罰她去打掃其他地方罷了,然這一次卻…笑死人了!她真的犯錯時,他只是口頭念念她而已,如今她沒犯錯,他卻把她關進水房裡,這到底是哪一門子的道理?
她沒有錯,她一點錯都沒有!誰也不能拿她定罪。
他怎能這樣待她?可惡!只要他一放她出去的話,不管他到底是怎麼處置這件事情的?她一定要先打他一頓,沒補償的餉銀也沒關係,她可以什麼都不要,她只要一個公道。
“尉遲方勍…你這個是非不明的王八…”藺纚衣想著想著,嘴就癢了,倘若不罵上兩句,她的這一張嘴就是不舒坦。
“是嗎?我有那麼是非不明嗎?”他低嗄的嗓音在門外響起,嚇得她倒退三步,卻又忽地想起,怕什麼!她現下人是在門裡,反正都已經被他關起來了,她還有什麼好怕的?
“難道你敢說自個兒明辨是非嗎?如果你真的明辨是非的話,為何你沒把事情查清楚便把我關起來?這就是你明辨是非的結果嗎?你就是這樣主持公道的嗎?”混帳!她真的好生氣、好生氣,氣到想要花他的臉,這一個不要臉的登徒子,不僅要三四妾,就連府裡的丫環都不放過,甚至還惡意輕薄丫環…
這種人、這種人,可惡!她還是覺得心好痛,罵一罵之後一點也沒有覺得舒坦些。
她站在門板前口氣,等了半晌卻不見他的回應,不由得再湊向門縫,想要看清楚他到底是不是走了,孰知臉才靠近門板,門板便自動打開,霎時灑進的光亮讓她睜不開眼。
“出來。”尉遲方勍看著她滿是抓痕的粉臉,伸手握住她長滿繭的手,有點意外府裡的工作竟讓她的手心如此地糙。
藺纚衣一覺到他厚實的大掌,便使勁地甩開,一個箭步衝到前頭去。
他…真是不要臉,居然想要輕薄她,藺纚衣握住方才讓他緊握住的粉拳,覺一股熱意直竄上心頭,不知道是因為天候較熱還是因為他的掌心極燙…他突來的舉動令她無所適從!
而他,為何用那種目光瞧她?
“你…”她清咳了兩聲,想要他正視她,而不是用那種很奇怪的目光盯得她渾身不對勁。
“你現下是決定要放我走了?是因為你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了?”尉遲方勍盯著她尖細的下巴,突地想起再勖說過府裡的千金丫環們惡意整她,讓她有一頓沒一頓的,他這才發覺她似乎真的比初入府時瘦多了,他沒有注意到的事情,再勖反而注意到了!
“本就不需要查清這件事。”他直截了當的說道。
明知道答案的一件事,他何必費心思再去查證?
“為什麼?”然她不解他的意思,她放聲大吼著,氣得水眸染上一些水霧。
“如果是二少爺的話,他一定會相信我的,為什麼你不相信我?”這個混蛋,他怎麼可以那麼說呢?
好歹這近一個月的時間,全都是她在伺候他的,難道他會不知道她的為人嗎?他真以為她會做那種事嗎?她看起來像是一個不知恩圖報的人嗎?
“你為什麼認為再勖一定會相信你?”他更惱了,一種不知打哪兒來的惱意充滿在他的心底。這種覺不知道是在何時出現的?但當他覺到時,便已深深烙在心底。
她憑什麼說出這麼自以為是的話來?她就那麼懂再勖,那同她朝暮相處近個把月的他,她豈會不懂?
“沒有為什麼,我就是這麼認為。”他管她是為什麼,她覺得是就是,不需要理由,當然也不需要同他解釋。
“說吧!你現下到底要怎麼處置我?既然你都已經認定我的罪了,我也不想再解釋,反正我很清楚我沒有做錯事,就算你要押我去官府我也不怕,就算你要趕我出府,不給我補償的餉銀也無妨,反正像你這種是非不明的主子,我也不想再伺候下去了。”氣死她了!氣得她眼睛刺痛得很,刺痛得眼淚都快要下來了…絕不能在他眼前掉淚,不然真不知道他待會兒還會說出什麼泯滅人的話來。
“怎麼,一旦東窗事發,現下就想逃了?”他訕笑地道。
“像你這樣手腳不乾淨的人,你以為你要離開本府,我還會給予補償的餉銀?你該不會是打一開始就是聽了外頭的傳言,得知尉遲府所給予的餉銀為數不少…遂打一開始便是為了餉銀而來?”這是極有可能的事,如果她真是為此而來,他也不會覺得意外,但是,她卻是頭一個主動要求離開的丫環,也是頭一個他不想放人的丫環,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他居然不想放她走?
藺纚衣一雙晶亮的水眸出現一絲憤怒,她抿了抿嘴,輕笑道:“沒錯,如果不是為了那一大筆餉銀,我豈會踏進你尉遲府?可儘管我的心思不正,我也沒忘了自個兒的本分,我更沒有偷東西。”是啊!他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她確實是為了那大筆的餉銀而來,但這不代表她會偷東西,照他這種說法,豈不是已把她定罪了?甚至是把她想成極為卑鄙的人,好可惡的人!
“你到底盡了多少本分?我這個等不到丫環伺候的主子、老是找不到丫環的主子,怎會一點都覺不到你的本分?”他哂笑道:“八成是我這個主子太好了,沒給你任何的懲罰,反倒是讓你爬到我的頭頂上了,而今你還敢同我提餉銀的事,你真的是…相當與眾不同。”他不是要這麼說的,可一對上她…挽留她的話,他是半句也說不出口。
“我說了我可以不要餉銀,但你要把愛貴妃娘娘賜給我的穗簪還給我。”她鬆軟了口氣,不知道是因為肚子鋨了,還是因為她的心太痛。
“你現下若是走了,我又要怎麼知道這一枝穗簪,到底是不是你的?”他自懷中取出穗簪在她眼前晃動著。
至少,為了這一枝穗簪,她會留下吧!如果這一枝穗簪如她所說的是那麼的重要,至少他還有一個算是不錯的藉口可以要她暫且留下來,至少不會讓他覺得他窩囊得連一個丫環都挽留不了。
“那我留在這裡,我又怎麼知道你要用什麼方式替我主持公道?”她笑得極冷,淚水都快要出來了。
“你打算又要把我關起來不給我膳食,先餓我三天三夜再嚴刑懲罰?還是乾脆把我送進官府審問?依你尉遲府在京城的人脈,你為何不乾脆託人把這穗簪帶進宮裡給愛貴妃娘娘,如此一來,你豈不是知道到底孰是孰非了嗎?你何苦還這般耍玩著我,像是耍猴戲一般?咱們當下人的,在你這大少爺眼裡就不是人了嗎?”她是下人,她是微不足道的丫環,但她也是個人,不要給她加上莫須有的罪名,她會翻臉,她會想哭…離開家鄉到京城,她從來沒有遇過比這一刻更教她傷心的事,然他大少爺卻是那麼地了不起,得她直想落淚。
“我從沒耍玩你…”他是這般對待她的嗎?為何他總覺得他待她已是極好,甚至早巳經超過了他對一般丫環的容忍?
“那都不重要…”不好了,淚水快要出來了!她急急地擦了擦粉臉,盯著穗簪,盯著他好似滿懷愧疚的臉,毅然決然地下定決心。
“我要離開這裡了,餉銀我不要了,如果穗簪你要的話,就給你吧!我不要了!”她不要了,如果他要的話就給他好了。
話落,她轉身便跑,起裙襬使勁地跑,像是要甩開那沉重的痛苦似的,頭也不回的跑。
然而離開這裡,她要去哪裡?
不管了!反正她離家已經很久了,沒有人依靠的子不是也過了那麼久,儘管只有她一個人,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她腦袋一片空白地直奔尉遲府的大門,沒頭沒腦地撞上一堵牆,險些跌得四腳朝天。
“哎喲…”怪了!這牆也有手嗎?是誰拉住她來著?
“纚衣?”悉的聲音傳來,她倏地抬頭,驚訝不已地道:“十一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