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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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秋山悠然醒來，只到頭腦仍在昏沉，手腳乏力，像是大病了一場。

定下神，他軟弱地身坐起。

燈光有點刺目，冷氣襲人。

略一察看四周，他到心中一涼。

憑他的經驗，一看便知道身在地底的囚牢裡，大青磚砌的壁，上面巨木為頂，八尺長五尺寬，一張木板，一條又長又髒的硬棉被。

壁上，掛了一盞菜油燈。

一座以雞卵鐵條制的四尺高鐵柵門，可看到外面所加的兩斤大將軍鎖。

“混蛋！”他大罵:“又被進地牢了，他孃的！這是甚麼地方？”沒有人回答他，也沒有人來看他。

他跳下，發現自己穿一條嫌窄了些的布褲，一件發臭的夾衫，難怪有寒意，頭上的辮子仍有點溼，總算不至於結冰。

他記得，把葛佩如推下水，搶入艙救章，豈知一鑽進去，就糊糊失去知覺。

他認識那種貴重的荷包，可惜發現得太晚了。

他知道葛佩如水奇佳，冰冷的水，也是解神‮物藥‬的有效物品，所以把葛佩如推下水。

當然，這是賭命，萬一冷水無效，葛佩如死定了。

賭當然憑運氣，也憑經驗。

他知道這種荷包裡的魂‮物藥‬，可用冷水施救，情勢已不由他不賭，他果然贏了這一注。

但另一往他卻輸了。

他以為憑自己的定力，以及屏住呼，應該可以救出章，再往水裡跳便有救了，卻功敗垂成。

身危絕境，必須鎮靜地設法自救，他不叫罵了，定下神估計自己的處境。

唯一的希望，是用縮骨功變成老鼠那麼大，從鐵柵門的空隙鑽出去。

人那能變成老鼠那麼大？

人畢竟不是神仙或妖怪。

“完蛋了！”他自語。

好冷，好餓。

他並不在乎冷，但餓卻令他無法恢復力。

從小鐵柵的空隙向外察看，前面是橫向通道左右繫有吊著鐵盞菜油燈。毫無疑問地，這是一排地牢中的一間，左右一定另有囚房，也許還囚有其他人，但聽不到聲息。

章呢？

是不是也囚在左右的囚房中？

“小！”他再次大叫。

回聲的震波驟急，他知道地牢並不大，比起吉祥庵的地牢規模小得多，但堅牢則過之。

穿的衣物全部換了，目下他是手無寸鐵，奈何不了鐵柵，也奈何不了那把大將軍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