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正反派全是我仇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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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呀…”季霄白那張俊逸從容的面上表情稍稍變了一下,微微擰眉,看到凌楚思又是一招“芙蓉並蒂”打過去,那小沙彌頓時動彈不得之後,方才輕輕一笑道:“沒想到居然還有一條漏網的小魚!”清楚的知道小沙彌剛剛那陣淒厲高昂的叫聲在寂然深夜中有著怎樣劃破夜空般驚醒無數人的力量,反正肯定會有人過來,凌楚思索也不著急了,非但沒有拉著季霄白一起匆匆忙忙的躲開,反而是微微側頭一笑,復又走了回去。
廚房裡面的柴草堆旁,凌楚思握著手裡的猿骨笛走過去之後,直接用笛子的尾端輕輕的挑了挑小沙彌的下巴,打量著七八歲小孩驚懼到似乎隨時都要暈過去的慘白小臉,帶著幾分惡作劇的心情,揶揄一笑道:“和尚不都應該是研佛法,降妖伏魔、度化冤魂送其往生的嗎?小師父這麼怕鬼可不成!”說起來,自己當初在融天嶺等地遊歷之時,附近的和尚們忙不過來,自己這種江湖俠士可是也被抓壯丁過去幫忙一邊幫忙念往生經一邊將屍體安葬了的。
凌楚思一身玄紫相間的華美衣衫,偏偏款式略有些特別,與小沙彌平裡所能見到的十分不同,再加上她手中那笛子乃是猿骨製成,平裡遠觀還不顯,這會兒,小沙彌腦子裡全是妖魔鬼怪黑白無常,受到下頜上那種骨質玉化後的特殊觸,神早已經繃緊到了崩潰的臨界點,再有一身白衣衫在夜中尤為惹眼的季霄白跟在凌楚思身邊不發一言卻緊隨其後的走了過來,那個怕鬼的小沙彌終於支撐不足,眼睛一翻,身體一軟倒在了地上。
剛巧,因為小沙彌所在的位置就在地上那個之前才被凌楚思打暈的火頭僧旁邊,這會兒小沙彌暈倒,正好穩穩當當的砸在了火頭僧的身上,把那還在昏中的和尚砸得本能的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呻|。
正在這時,伴著兩聲悠長祥和卻內勁磅礴的“阿彌陀佛”佛號聲,兩個身披袈裟、慈眉善目的和尚自廚房外面、庭院的兩邊而來。
兩個身穿藍僧袍、身段高大魁梧的和尚明明步履緩慢從容,卻如同用了遁地術一般,身影頃刻間便已經到了廚房前面還擺著不少劈好的木柴的院子裡。
季霄白臉頓時一變,低聲道:“是淨念禪宗的四大護法金剛之二。”凌楚思臉上的表情依舊不以為然,只是握著猿骨笛的手稍稍收緊了一些,隨口問道:“四大護法金剛?哪四個,很難對付嗎?”
“不嗔、不痴、不貪、不懼。”季霄白低聲回答道“這四人有護法金剛之稱,平裡駐守淨念禪宗,自然不好對付。不過,來的是哪兩個,我卻認不出來了…”凌楚思聞言微微頷首,輕聲笑道:“無妨,若有什麼不對,立刻離開就是了。”凌楚思的一手指輕輕的衝著廚房後面的方向指了指,無聲的向季霄白示意道。
季霄白旋即瞭然“飛魚丸”的作用他剛剛才親身體會過,置身水中之時,果真是身似游魚,等他們兩人進了地牢裡藏在水中的密道,有“飛魚丸”在身,這些和尚想要抓到人,恐怕是絕無半點可能。念及此處,原本還有些心神一緊的季霄白也隨之安下心來。
說話間,凌楚思已經動作輕柔隨意的給自己和季霄白刷了一招“清心靜氣”隨著一陣在深沉夜中幾不可見的綠意在身邊影影綽綽的浮現,講究“營氣之道,內谷為寶”的“清心靜氣”氣勁縈繞在兩人身上,柔和而內斂,內含氣血動之道,經脈運行之理,讓人頓時身心舒展。
“阿彌陀佛!”一聲佛號後,剛剛過來的一位護法金剛雙手合什施禮,並未直接衝上來動手,而是開口詢問。
他的態度謙辭有度卻又讓人不敢小覷,在幽深寂靜、只有窸窸窣窣蟲鳴的長夜中聲如洪鐘“佛門靜地,唯度有緣!兩位施主,深夜貿然來我淨念禪宗,可是有何要事?”凌楚思以手握笛,仔細的打量著剛剛冒出來的兩個大和尚,冷不防的開口問道:“你們是誰?”這兩個大和尚也是實誠人,直接就回答道:“貧僧不嗔。”另一個緊跟著嘆道:“貧僧不痴。”佛教之中,貪、嗔、痴被稱為三毒、亦或是三垢,乃是三不善,使人沉淪於生死輪,亦是萬惡之源。名字倒是好名字,不過,在凌楚思這種不怎麼信佛的人看來,完全可以直白點說,不嗔和不痴,其實就是一個“不怒”一個“不傻”話又說回來了,今天過來的這兩個大和尚,身為淨念禪宗的護法金剛,脾氣倒是還真不錯,至少沒跟來者不善的凌楚思第一個照面就直接動手打起來。
想到這裡,原本因為圓法和尚而憋了一肚子火氣的凌楚思態度也稍稍變得緩和了一些,聲音輕快的回答道:“兩位大師好!拜帖之前就已經奉上,在下倒是不覺得,自己今夜來訪有何貿然之處了。”那兩個大和尚顯然沒料到,凌楚思竟然會有此一說。
淨念禪宗修的是佛道,雖有怒目金剛,不過,大多數的時候,和尚講究的是還是結善緣、得善果,常懷悲憫之心,以普度世間眾生。
見凌楚思也不是不能好好說話的惡人,剛剛開口那個領頭的大和尚不嗔見狀,原本暴漲的氣勢頓時也隨之稍稍收斂起來,耐心開口詢問道:“施主之前既然已經遞過拜帖,又何必深夜前來造訪?”凌楚思悠然道:“大概是因為,你們淨念禪宗接到我拜帖的和尚架子也忒大了些。”不嗔和不痴微微一怔,然而,凌楚思這句話說完,不等那兩位護法金剛開口,便已經直接揚聲問道:“了空和尚可在?”不嗔道了聲佛號,回答道:“禪主自然是在的,只是——”這回,打斷不嗔的倒不是深夜來訪的凌楚思了,而是同樣聽到剛剛小沙彌的慘叫聲後,匆匆忙忙的從另一處較遠的偏殿裡趕過來的最是嫉惡如仇、對魔門可謂是深惡痛絕的圓法和尚。
偏偏這個和尚還眼睛特別尖,匆匆忙忙的趕過來之後,圓法和尚見不嗔和不痴兩大護法金剛竟然站在這裡和那個修煉了門功法始終維持著幼女外表的花間派護派尊者老妖怪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著話,頓時驚怒加,氣得渾身直打哆嗦,伸手一指凌楚思背後的廚房,嘴發抖的叫道:“兩位師叔為何還和這老妖婆多言,莫要被她矇騙了去。剛剛發出慘叫的小沙彌乃是悟心師侄,這會兒還不見悟心師侄的身影,說不定已經遭了這妖婦的毒手!”凌楚思和季霄白簡直聽得目瞪口呆。
便是季霄白魔門補天閣出身,師父又遭了花間派石之軒毒手,他自己也被石之軒千里追殺,他都沒變得這麼神被害妄想過。
萬萬沒想到淨念禪宗這種和尚廟裡還有這麼能聯想的人才!
這人哪裡適合當和尚,分明應該去朝廷政事堂門下省的刑部大牢裡去,跟著哪個臣幹羅織罪名陷害忠良屈打成招的勾當!
尤其是凌楚思,想到之前自己好言好語的讓那守門的小沙彌把拜帖送了進去,連蛋叉叔叔的糖葫蘆都送了一個呢,結果拜帖沒有還回來不說,反而平白得了一陣羞辱,凌楚思沒當場跟他翻臉都是她修養好,也不想嚇到剛剛那個手裡還攥著糖葫蘆羞窘又單純的小沙彌。
不嗔靜默片刻,開口問道:“敢問女施主,悟心現在何處?”凌楚思拿手裡的猿骨笛往後一指,順著她指的方向,不嗔、不痴還有圓法和尚就看見,挨著柴草、灶臺的一旁,火頭僧和小沙彌兩個人疊在一起躺在地上動也不動的身影。
圓法頓時驚怒加,舉著伏魔杵什麼也不顧的衝了上去,憤怒的罵道:“妖女無理!魔門中人生殘忍,竟是連如此稚幼童都不肯放過。”本來還帶著幾分笑意的一句“那小沙彌是被嚇暈的”就這麼被堵在嗓子裡,本來就對圓法和尚有氣的凌楚思登時也火了,手裡的猿骨笛輕揚,一招“水月無間”打底,緊跟著不需要運功的“陽明指”已經帶著“鍾林毓秀”的混元氣勁驟然襲來,頃刻間便糊了圓法和尚滿頭滿臉。
“那個叫做悟心的小沙彌和火頭僧兩個人只是暈過去了而已,我現在倒是真的想死個搬是非的你!”凌楚思柔和漂亮還帶著幾分少女稚氣的眉眼間閃過一絲緻的戾氣,原本輕快的聲音也變得冷淡下來,還伴著一聲怒氣衝衝、輕蔑不屑的哼笑。
凌楚思話音未落,不過是一瞬間的功夫,圓法和尚被凌楚思的“芙蓉並蒂”封住渾身奇動彈不得,緊隨其後的一招“蘭摧玉折”便也毫無阻攔的悍然侵入了圓法的經脈之中,眼看著再一招“玉石俱焚”就能讓這個討人嫌的和尚徹底消停了,凌楚思眉宇間的神稍緩。
手執伏魔杵的圓法面對凌楚思處處受制,這會兒他步履蹣跚、避無可避,除了憤怒困窘自己尚且不覺怎麼樣,可是,同樣武功深的不嗔卻是頓時心中一緊,只覺得凌楚思最後這一招看似平淡無奇,卻讓人極具危機,本能更是在瘋狂的提醒他其中的暗藏殺機。
不嗔不敢拿圓法一條命去試凌楚思的招式,即使還未摸清對方的底細,一粒裹挾著淨念禪宗高深心法“無念禪功”浩然磅礴之力的銅珠已經舉重若輕的撞向了庭院中的一口銅鐘。
“當、當、當——”深遠悠長的鐘聲在長夜中響起,幾乎能夠震擊到心神的鐘聲泛起的聲波在淨念禪宗中,完全是以一種近乎失控的形式擴散開來,凌楚思見季霄白麵泛白的擰眉,動作飛快的給他糊了一招“泥護花”自己則是施展了“星樓月影”以化解這陣鐘聲帶來的巨大震動。
便是同不嗔一同而來的淨念禪宗護法金剛不痴聽到這陣鐘聲,都是心神一震,喉頭一甜,至於還被凌楚思的混元氣勁封住經脈的圓法,更是忍不住直接“哇”的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不嗔趁著凌楚思短暫一頓的功夫,已經飛快的把圓法給救了回來。
待到凌楚思上前幾步,終於還是成功的將已經遲了的一招“玉石俱焚”打在圓法的身上,將湧動在他體內少量尚未被化解的“商陽指”、“蘭摧玉折”和“鍾林毓秀”三道氣勁同時引爆之後,圓法也只是再次狂吐鮮血,面蒼白如紙,一條命倒是將將的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