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應對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不期然間,他的腳微微發抖了,然後臉變得慘白。他抖抖索索地將頭轉了過去,然後看著瑪麗,彷彿是想要從她的臉上找出什麼答案似的。
而瑪麗,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地聳了聳肩,臉上甚至還帶著笑容,彷彿是在說“我早告訴您要做好心理準備了”似的。
他沒有從瑪麗這邊得到任何安,只是又艱難地重新轉過身去,然後看著特雷維爾小姐。
“這…這…”他想要問是怎麼回事,但是卻怎麼也沒問出口。
平心而論,亨利畢竟也是在海上漂泊了好多年的人,也是見過不少市面的,殺人打仗的事情不僅見過甚至還親手做過,本不至於這麼沒定力。
但是,今天這一幕的衝擊實在太大了。
瑪麗給他的印象就是個腦子很靈但是比較柔弱,靠著巴結上主家上位。至於特雷維爾小姐,在車站上給他的印象更加深刻,那是美貌與智慧並存,還十分謙遜溫柔,簡直就像個童話故事裡的公主一樣。
儘管明知道這世上並沒有那麼完美的人,但是他絕沒有想到,現實與理想的差距居然會這麼大,所以一時間竟然有些無所適從。
他已經醒悟過來了,剛才那聲音就是槍聲,而且肯定就是這位美麗溫柔的名門女子動的手。
而且,更重要的是,儘管幹出瞭如此令人震驚的事,但是她此刻的表情卻十分平靜,就好像——就好像是本沒有把這事當做一回事一樣。
親手開槍打人,而且身處在如此血淋淋的場景之下,她為什麼這麼鎮定呢?
是天生的冷血…還是做過很多次這種事,以至於習以為常?
他艱難地抬起頭來,看著對面那張姣好美麗的臉。
無論是哪個推論,都意味著一個擁有如此尊貴的身份。如此美麗的外表的女子,內裡面卻隱藏著一個兇狠得不亞於任何一個人的靈魂。
即使是亨利本人。也突然有一種世界觀被刷新的覺。
那麼…那個青年人到底是誰?
雖然穿著侍應的制服,但是他應該不會是這裡的侍應。否則特雷維爾小姐本不會有親手向他開槍的理由。
那他到底是什麼人呢?
是因為對特雷維爾家族滿懷仇恨所以來找她報仇的敵人,還是一個已經被拋棄,但是想要繼續賴在她身邊的情人?
莫非是後者?
短短一段時間,亨利腦中如此多的想法紛至沓來,連他自己也沒想到自己這麼能動腦子。
“如您所見,是我對他開了一槍,先生。”就在他還在狐疑的時候,特雷維爾小姐終於開口了,毫不避忌地承認了。
“您…您為什麼要這麼做。”沉默了片刻之後。亨利終於勉強地恢復了鎮定,“他…他是誰?”
“他是我們家的一個敵人,他想要偷竊我帶過來的一些文件,藉此對我哥哥和我不利,所以我只好當機立斷向他動了手。”芙蘭平靜地回答,“這是自衛措施,迫不得已的行動,我請您理解一下。”真的是這樣嗎?聽到了芙蘭的解釋之後,亨利卻還是十分狐疑。
這事情實在太奇怪了。
“請您相信我吧。這確實是事起倉促,我是沒有任何準備的,否則我本不必親自動手,有的是人為我們辦事。”眼見亨利還是不太相信的樣子。芙蘭繼續解釋了一句,然後又打量起了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伊澤瑞爾,“這個人太危險了。而且知道的東西也太多,我只能讓他暫時無法行動。”
“您不打算殺死他?”亨利銳地發現了芙蘭的意思。
“是啊。上帝教導我們仁慈,我怎麼能輕易去剝奪別人的生命呢?”芙蘭淺淺地笑了起來。
“我說了我只是為了自衛而已。”這個明媚的笑容讓亨利先是下意識地放寬心,但是一瞬間之後卻又讓他不寒而慄,反而陷入到了更深的恐懼當中。
明明看上去是一個嬌弱的女子,為了自衛就二話不說開槍傷人,事後還能這麼沒事人一樣地笑…
這些去了京城的親戚們,個個都變成了什麼樣的怪物啊!
這些親戚們,在凡爾賽的榮華富貴當中混跡,在大革命的腥風血雨當中淬鍊,幾個世紀的經歷,看來已經把他們鍛鍊熔鑄成了別的物種。
“雖然這看上去有些殘酷,但是有時候我們不得不殘酷。”芙蘭嘆了口氣,“這並不是我們樂於看到的結果,但是當出現這樣的結果時,我們也只能默然承受,而不能驚慌失措,您說對嗎?”
“…是…是嗎。”這種莫大的恐懼,讓他話都說不太清楚了。
“那您…那您打算怎麼做?”看來已經把他給嚇唬住了。瑪麗和芙蘭對視了一眼。
“我需要您的幫助,先生,這正是我把您叫過來的原因。”芙蘭將視線從伊澤瑞爾身上轉到了他的身上,“您得幫我把這件事抹平,我可不想因為自衛而變成報紙上的頭條新聞。”
“抹平?”亨利下意識地反問,“那您打算怎麼抹平呢?”
“這個應該是我來問您的問題。”芙蘭微微皺了皺眉,“您在這裡認識人,而且有頭有臉,我在這裡誰都不認識,更加不能拋頭臉,所以我當然應該依賴您幫忙才對啊?”
“可是…可是…”亨利還是有些躊躇。
“先生,正如我剛才對您說的,特雷維爾家族對您有過那麼多幫助,難道祈求您做一些回報也是可恥的嗎?”眼見他在猶豫,瑪麗適時地話了,“當然了,還是那句老話,如果您覺得這太難辦,您可以拒絕…我們不會強迫您的。”該死!你們不會強迫才怪!亨利不住在心裡咒罵。
毫無疑問,如果他拒絕幫助特雷維爾小姐的話,那麼他肯定以後再也不能指望京城本家的幫助了,也肯定會失去目前所擁有的大部分東西——好不容易才找到這樣有力的靠山,怎麼能夠輕易地就讓他們溜掉?
不就是做點壞事嗎,誰不能幹的!
亨利把心一橫,然後抬起頭來盯著芙蘭。
“我樂意為您一家赴湯蹈火,只要您和您一家記得我的忠誠。”
“我當然會記得的,先生。”芙蘭再次微笑了起來,“我們一家從不虧待有功勞的人。”
“那您說吧,我到底應該怎麼做?”橫下心之後,亨利的腦子反而暢了不少。
“首先,您去秘密地找個您認識、而且可靠的醫生來,讓他幫忙治療一下這位先生。”芙蘭手虛指一下地上的人,“其次,您要找一下這裡的老闆,告訴他我很喜歡這裡的風景,把這幾間房間長期訂下來。”彷彿想起了什麼似的,芙蘭轉頭看了看瑪麗,“恐怕這幾天我得睡你那兒了…”
“沒關係。”瑪麗笑著點了點頭。
“又不擠。”(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