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春遊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隨著畫筆的時起時落,一點一點的輪廓開始展在畫布之上,勾勒出了一個圖景,然後越圖景來越清晰。
最後,在太陽即將從河岸邊沉沉落下的之時,芙蘭手中的畫筆終於停了下來。
然後,芙蘭靜靜地看著自己剛剛完成的畫作,一言不發,好像仍舊沉浸在創作之後的餘韻一般。
“嗯?你這是什麼?”已經看清了整個畫作的瑪麗終於驚呼了出來。
因為,芙蘭的新畫作的畫風和她預想的不同。
甚至,這本不能算是一副風景畫。
畫中同樣是一個黃昏,就在剛剛所經過的聖保羅教堂旁邊的廣場上,而這座教堂看上去外壁有些發黑,好像遭受過火焚一樣;就在廣場旁邊,納爾遜海軍上將的雕像已經頹然落地,周邊的建築則陷在火光當中,帝國的鷹旗在昏暗的背景當中若影若現。
而就在這漫天的火光的圍繞下,一個頭戴著雙角帽、穿著大元帥禮服的年輕人昂然站在大教堂的廢墟之前,臺階下則是一群昂然肅立、荷槍實彈接受檢閱的士兵。
“…呃…你…”看了片刻之後,瑪麗喃喃自語。好像想要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一樣。
畫技一如既往地湛,簡直令人傾倒。但是品位倒是讓人有些不敢恭維。
頗有藝術眼光的瑪麗很快就在心裡下定了一個判斷。
“都到了這個年代了,頭戴著雙角帽是什麼鬼啊。難看極了!”片刻之後,她終於忍不住評論了起來,“還有,難得來這裡玩一趟,你怎麼畫出了這樣的東西來呀?”她確實很難以理解芙蘭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剛才還開心的,怎麼現在卻畫成了這樣可怕的場景,至於裝束倒不是大問題——其實她只是因為討厭拿破崙皇帝,所以才厭惡他所帶來的這種標誌裝束而已。
“沒什麼呀?只是畫一幅畫而已…”芙蘭端詳了許久之後。終於好似對畫作比較滿意似的,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將畫筆扔到了一邊。
“別擔心,我沒事!”
“沒事怎麼還畫這種東西呢?怪可怕的。”瑪麗還是有些不解地看著芙蘭。
“我只是在想,我哥哥現在在跟英國人來往吧?”芙蘭將畫具慢慢收了起來,一邊漫不經意地回答,“我敢保證,雖然他肯定會和英國人談笑風生,但是心裡肯定會不喜歡這些英國人。所以…他一定會喜歡這幅畫的,到時候我就送給他吧!”她當然不會知道,此時她的兄長還在為了國家利益——或者說個人私利——正在和這個國家最有權勢的幾個人討價還價,但是她依舊深信。自己的兄長就在這個國度當中延續自己前人所未有的事業。
聽到了這個意外的回答之後,瑪麗詫異地看著芙蘭,眨了眨眼睛。
“你真是…”她想要說什麼。但是突然到鼻子有些發酸,最後什麼也沒說。
“好吧…沒什麼。其實我也覺得這畫好看的,先生一定會喜歡的!好了。現在天都快黑了,我們趕緊把東西收起來吧,就要下船了。”
“嗯,這倒是得趕緊了。”芙蘭點了點頭。
然後她轉頭看向船艙內。
“孔澤先生,請來幫我收拾一下吧!”沒有任何回應。
然後,面蒼白,毫無表情的孔澤卻突然出現在了船艙門口。
看到他的時候,瑪麗就覺得心裡很不舒服。
原本這確實能夠是一次令人心情愉快的旅途的——如果不是這個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的人太過於礙眼的話。
“好的,小姐。”在明白了芙蘭要求之後,他馬上點了點頭。
然後,打量到已經被得有些髒的畫架之後,他又很明顯地皺了皺眉頭。
“怎麼會搞成這樣的?”
“畫了畫之後總是會成這樣的嘛。”瑪麗一邊回答,一邊不著痕跡地擋住了他的視線,然後將畫布從畫架上面取了下來。
“請您幫忙收拾一下吧,我們就快下船了。”
“嗯。”孔澤低聲應了下來,然後開始幫忙收拾起畫架來。
不過,他的表情卻仍舊看著讓人不太舒服,好像這是什麼煩人的苦差一樣。
“先生,抱歉,讓您幫忙確實難為您了…”芙蘭微微皺了皺眉,顯然對他印象也不好。
“但是,如果覺得麻煩的話,其實您不這麼跟著也可以的。”孔澤看得出來,其實就是為了讓自己不高興,這兩位小姐才故意將自己叫過來幫忙的,所以他也沒打算給出多少善意來。
“如果可以的話,我想這麼做,小姐。只可惜,現實可不容易讓我過得這麼輕鬆。”
“嗯?”
“我的任務不僅僅是保護您,更重要的是…”孔澤面無表情地朝芙蘭躬了躬身,“要讓您不至於作出任何給您自己或者別人帶來危險的舉動。”
“難道只是想要逛一逛也會給誰帶來危險嗎?”芙蘭反問。
“哦,天知道。”孔澤聳了聳肩,然後不再多言,沉默地將這些畫架給收了起來。
芙蘭和瑪麗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對著一路上來礙眼的“護衛”到十分不悅。
這個人實在是油鹽不進,好像一點都沒有將自己放在眼裡一樣,著實有些可惱,偏偏奉了哥哥命令的他,自己又完全沒有辦法來對付,所以也只能一籌莫展。
“您對我說過的這些話,我會轉述給先生聽的,您居然對他的妹妹這樣不敬。”沉默了片刻之後,瑪麗有些不悅地對孔澤說。
“我倒是想要看看您那時候怎麼跟他說!”
“您自然可以這麼做,這是您的權力。”孔澤不慌不忙地回答,“但是,至少現在,在特雷維爾先生的命令還沒有失效的時候,我只能請您不要讓我們為難。”他一點也沒有將瑪麗的威脅放在心上,因為他心裡知道,夏爾絕不會因為自己服從命令而責備自己。說真的,他心裡對僱主居然將看管小女孩兒的差事給自己而到有些不滿。
他當然不知道,夏爾內心當中對妹妹的氣惱和提防,現在已經到了何種地步。
“好吧,您等著。”瑪麗嘶聲回答。
而心裡同樣不悅的芙蘭則乾脆轉開了視線,眺望到了一艘遊船的船頭。
在落的餘暉當中,一位打扮得風度翩翩的中年人,同樣坐在畫架邊,好像在和剛才的她一樣,準備將這座城市的盛景,好好給描繪一番。
不同的是,他的視線卻完全沒有看向兩岸的風景,只顧看著躺在懷中的一位女子。
就在這一刻,在芙蘭的注視之下,他以人的笑容,輕輕俯下身來,給了懷中的女子給了一個深吻。
芙蘭驟然轉開了視線,然後茫然四處掃視。
她微微張開了嘴,然後馬上用手掩住了,心頭卻驟然狂跳起來——使得她變得如此動的,當然不只是這種傷風敗俗的行為。
瑪麗和孔澤的爭吵仍舊不斷地傳入到她的耳中,但是已經充耳不聞。
怎麼會…怎麼會在這裡?
“瑪麗!”她低聲喊了起來。
“嗯?”聽到了芙蘭的召喚之後,瑪麗停下了和孔澤的爭吵,重新走到了芙蘭的旁邊,“怎麼啦?”
“哎,別和他吵了,有什麼意思呢?”努力壓下心中的驚慌之後,芙蘭的臉上重新浮現出了剛才的那種輕鬆隨意的笑容,“我們先回去吧,養好神,明天我們還要去威斯斯特里面去看看呢!”
“好吧,是該回去了。”瑪麗點了點頭,然後又恨恨地掃了孔澤一眼,“那人真是討厭,回去了我一定要跟先生好好說一說!”
“好吧,到時候再說,我們先走吧!”芙蘭拉住了瑪麗的手,“畫你可別忘記了,小心收好!”(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