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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大結局下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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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翊將酒遞給淳于嫵,“薄酒一杯。”

“真好,了結薄情一段。”淳于嫵望著宮翊低喃,伸手將酒接過,仰頭飲盡。

酒滑進喉嚨,火辣辣燃到心底,淳于嫵渾身每一寸都被灼痛。她輕輕鬆手,琉璃杯從指間跌落,以絢麗的弧度墜於地面,飛濺的碎片劃過足背,拉出一道長長的血痕。

細密的疼意泛開,淳于嫵卻連眸也未垂半分,此刻縱是粉身碎骨,可只要有一口氣懸著,任何皮之傷都不及這錐心之痛。

他說娶她,到頭來,給了她一杯,他和別人的喜酒。

淳于嫵突然有些想笑,但忍住了,一彎眉眼,蓄在眸底的淚便會落下,她不願更狼狽。她背轉身,雙眼直視前方,擦著宮翊肩側走過。那張鐫刻在心底出塵絕俗的容顏自餘光裡一點點退去,漸漸被拋在身後…

結束一段相遇,落幕一段情,血變冷心變硬,可生活仍要繼續。她活著,從不是為誰而活。

身後似乎有人要來攔她,又似乎被他喝住,似乎有誰的目光緊鎖著她…

淳于嫵沒有再回頭。

可經過轎子一霎,她的‮腿雙‬卻猛地一軟,她一把扶住轎轅。

才收回目光的所有人,聽著動靜,就又看了過去。

只見淳于嫵身子微顫,扶住轎轅的手,似因極其用力,手背竟顯條條青筋。她緩緩回頭,臉上沒有絲毫血,驚怒與沉痛織醞釀,透出濃郁的悲慼。

“為什麼?”淳于嫵咬著牙,一字一字道。她的眼瞪得極大,直勾勾盯著宮翊,似乎想看穿他血下的那顆心。

宮翊回望淳于嫵,靜默片刻,面無表情道,“你走吧。”淳于嫵的眸子頃刻一片深紅,有嗜血的氣息在裡面瘋狂湧動,宛如上古的神一念成魔,望而膽寒,所有人都不覺得下一瞬她便會朝宮翊撲去。

宮翊不畏不避,最後看了淳于嫵一眼,轉開臉淡淡道,“時辰還來得及。”淳于嫵的眸光亮了亮。

宮翊卻是徑直走向謝瑤所在的方向,牽起她紅裳下的素手,語氣柔和道,“我們進去拜堂。”淳于嫵眼底的光,徹底熄滅。

黑暗兜頭罩下,掩去世間一切,她彷彿看見紅燭光影裡,宮翊攜著謝瑤拜了下去。

那一跪,正跪在她心口,五臟俱裂。

淳于嫵攥緊指尖,轎轅在手中碎開,堅硬的木茬兒扎進掌心,她閉目仰頭,提氣飛掠而去。

鼓樂笙簫再起,所有人的注意力轉回新人身上。

誰也未見暗處,有一隊人,追往淳于嫵離去的方向。…淳于嫵一路狂奔,暴雪刀般刮過身體,她早分不清是官上的痛還是心更痛,只覺臆間氣息翻騰,步子越邁越緩慢,天地仿似旋轉。

終於,淳于嫵吐出一口血,踉蹌數步勉強站穩。她回頭,漫天白茫裡那片醒目的黑已經追近,幾個眨眼的功夫,便將她團團圍住。

為首的隱衛拔劍指向淳于嫵,“束手就擒,留你全屍!”

“我若不呢?你要將我大卸八塊?”淳于嫵背,寒涼的眸光緊鎖那人,凌厲而鋒利。

為首的隱衛只覺心中一顫,彷彿有道道冰劍,直心窩。不過一瞬,他便鎮定下來,冷冷道,“就算沒有我們追殺,你也活不成。來殺你,是給你痛快!”

“是嗎?”淳于嫵抿緊蒼白的,聲音微不可察的顫抖道,“這是他的意思?他,真要置我於死地?”

“當然是主子的意思,你不是已經飲下毒酒?”淳于嫵眸子微轉,瞥向衣衫間處那道被樹枝劃破的口子,隱約出的白皙肌膚即將被紫黑浸染。

心再次被撕開,雪原呼嘯的風從血淋的傷口穿過,寸寸成冰。

淳于嫵自嘲般揚起角,“是啊,那杯酒,是劇毒。”他親手遞給的她!

這一剎,淳于嫵似耗盡所有力氣,腥甜的血自喉頭湧來,她抬手去拭,卻怎麼也拭不淨,血不斷從指縫溢出滴落在衣襟,暈開一朵朵紅黑的花。

記得他說,此生唯你與天下而已。

她卻不知,當兩者只能選其一,她便被捨棄!

淳于嫵眸底閃過一絲銳痛,有霧氣氤氳又散,只剩一片荒蕪的空,了無生機。

突然,她拼盡全力狠狠一跺,腳下冰面盡碎。

無邊的水灌入口鼻,沒過頭頂,寒冷徹骨。

淳于嫵慘淡而笑,緩緩閉上眼睛。…兩年後,冰雪原。

茫茫雪野,一棟小木屋靜靜佇立,屋頂的煙囪飄著嫋嫋白煙,彷彿在召喚歸家的人。

屋內,女子素釵拙布,坐在暖爐前,悉心熬著一鍋魚湯。一隻渾白的小狐狸趴在她腳邊,撥玩著一個線球。

不知是不是聞到魚湯的鮮味,小狐狸躍上女子的膝蓋,“嗚嗚”低了兩聲。

女子溫柔地摸了摸小狐狸的頭道,“姑姑說今有客人要來,這湯可不能讓你先嚐。”小狐狸又“嗚”了一聲,咬住女子的袖子,扯著她作勢往外去。

“客人隨時會到,現在也不能帶你去叼魚。”女子被扯得一個趔趄,卻也不惱,自從兩年前這個小傢伙把她當成一條大魚從冰河裡叼上來,咬她袖子拖她走,就成了它的習慣。

辛虧有這個小傢伙,她才能被姑姑所救,撿回一條命,也才知道解母子蠱的代價,以及那場盛世婚禮當謝家因謀害皇子被株連九族…

女子俯身,想從小狐狸嘴裡回袖子,不料它緊緊咬著不肯鬆口,一雙黑葡萄般的眼睛咕嚕嚕轉悠,不時瞟向半掩的門扉。

“小傢伙有些反常啊。”女子疑惑看向門邊,這才發現地上似乎有一抹影子。原來是有人來了,怎麼也不出聲?她納悶的皺了皺眉,抱著小狐狸起身,朝門邊走去。

拉開門,女子卻宛若被湧進的漫天風雪一下凍住,僵在原地。

天地間,只剩面前這一人。

雪衣寬袍,玉冠束髮,清俊的面龐亦如從前,連表情仍是寒峰高冷。

四目相對,誰也沒有先開口。

半晌,他抬手拂去落在女子衣襟上的一片雪花,柔聲道,“阿嫵,好久不見。”女子喃喃,“是啊,都快忘記你長什麼樣子了。”他聞言一笑,竟有一個前所未見的淺淺梨渦,在他的左頰若隱若現,萬物生花,天地失

“那就用我的餘生讓你記住。”--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