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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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個編制被打殘了！”在濰縣的華東軍區司令部總司令辦公室裡面，氣氛緊張得一點火星就能燃起大火一樣。

鐵青著一張臉，作為前線的最高統帥，季雨霖雙手微顫的拿起面前一張前線戰報。許久，才嘆了口氣，將它放在桌子上，掏出一仿製德國萬寶龍製造的安慶‘共和牌’鋼筆，在文件上籤上了自己的大名。

二十三師第104團九成以上的兵員都折損在了19這一天的戰事中。軍第六師團連強攻藍村始終不可得，似乎有些煩躁跟不安了。第六師團揮軍一部攻向西北二十里外大沽河畔小鎮南村。很不巧在南村國防軍有一個野戰倉庫，是用於反擊運動兵團的補給倉庫，那裡不但有著一座隱藏的野戰機場，還有六百多頓的燃油跟一千發新式燃燒彈，還有不少的其他彈藥等物資。更令國防軍驚出了一身冷汗的是，用於反擊的部隊，一部正潛伏在南村後方不足三十里處，哪裡隱藏著一個將用於反包圍作戰的步兵旅，因為人數眾多是很難保證軍進攻南村之後不被發現的。

覺察到不利之後，季雨霖一邊向běi請示，在命令尚未下達之前，他又果斷的做出了命令。命令已在藍村堅守幾天的第六旅殘部做出無力抵擋軍第六師團的模樣，撤出藍村，放棄膠縣至青島段的鐵路讓與本人。這是個很冒險的選擇，因為季雨霖的命令與總參堅守藍村保證膠濟鐵路安全的命令有錯出路。不過在暴潛伏的合圍部隊、隱藏兵力面前，季雨霖果斷的選擇了將直達青島的膠濟鐵路讓給了本人。

累經數十場的戰鬥，他的指揮能力已經得到了大大的提升。在危機關頭，季雨霖冷靜的對前線的局勢作出了判斷，首先是自己一方，現在的主要任務是將第六師團跟第十八師團困死，然後掩護後方的潛藏部隊進行迂迴運動，爭取合圍兩大師團。而他選擇的放棄部分段的鐵路控制權，等同於將一直沒有納入包圍圈內的第六師團也徹底的網兜進了包圍圈裡。很明顯相比只佔據了大沽河上游優勢地位的南村，軍更在乎膠濟鐵路的利益。在這個時候，國防軍突然‘崩盤’，第六師的選擇無疑是放棄向南村進軍，然後集中主力繼續南下，順著膠濟鐵路或向膠縣方向進，或者乾脆直接攻向青島，回合十八師團合力攻城。

只能說，季雨霖的冒險成功了。已經補給了四五次仍舊被打到不足四千兵員的第六旅撤離藍村的一幕只能用狼狽來形容，那是絲毫遮掩不了的狼狽。連旅長肖楚晨都在前線視察時給彈片削傷了手臂，光是後方觸出動用於運送傷兵的騾車就組織了六百多輛。儘管軍第六師團依舊留下了一個大隊向南村進，但主力卻有向藍村集中，拿下了藍村之後，他們距離膠濟鐵路只有不設防的幾里路的距離。比如國內要求的這條山東經濟線，第六師團顯然要比南村更有興趣。

在běi，剛收到季雨霖自作主張的放棄藍村將膠縣至青島段膠濟鐵路南線讓給本人，兩人還心中一陣緊張，連神經也繃得緊緊的。但很快前線傳過來的消息便令他們放下心來了，因為第六師團在拿下了藍村之後，終於主力盡出，也踏入了國防軍設好的包圍圈內。而這時候，不知道十八師團是從哪裡來的攻堅重炮，據陸航的偵察機報告，德國人建在圍子嶺、老鴉嶺、雙峰山、棗兒山一線的幾座炮臺遭遇了本重炮編制的重點拔除，在百餘門火炮一夜傾斜了高達三千多發炮彈之後，老鴉嶺、雙峰山、棗兒山三線炮臺先後被拔除，駐守的德軍不是戰死便是被俘。儘管地勢最是高險的圍子嶺德軍還在困守，但本人只留下一部兵力用於牽制。第十八師團主力盡出，直朝著青島城撲去。

連來前線的勝利，在本國內報紙上面終於出現了得意洋洋的報捷消息“我神勇無敵之皇軍，已於山東前線擊破支那政權所謂王牌之二師、四師，重創四十九師、二十三師諸部，支那軍隊被迫撤離百里，被我無敵之皇軍攻陷各處陣地，讓開通往青島之通道。現仍發現支那軍拼湊之雜牌部隊，妄圖從西面威脅我無敵皇軍，經皇軍熊本兵團（第六師團）向西掃蕩，支那軍一潰千里膠濟鐵路膠縣以東至青島段，已全為皇軍所掌握，支那軍無謂之抵抗已被粉碎。現在前線各兵團已準備會攻青島。實現東亞之徹底和平。皇軍本次遠征，純為友邦之和平，旨在安定東亞局勢。並無懲戒支那李漢政權之意。戰事終了之後，願於běi政權舉行談判，處理善後事宜云云…”本國內那些軍政大人們也彈冠相慶，本這一次冒著財政破產的危機，盯著鉅額財政赤字，從各處擠出軍費用於侵略山東。儘管只動員了五萬陸軍跟一萬多海軍動員，但如此如此大規模地部隊遠征已經令本財政陷入破產邊緣。能夠佔去一段膠濟鐵路，再拿下青島。到時候戰事就算是不再往下打，打完這仗，也可以慢慢的制壓宰割中國了！

而在běi、西安跟上海等地，不瞭解局勢的人們卻是一陣惶恐，zhèngfu內部也是紛紛擾擾的，甚至在西安剛結束了國會大選第一輪，正在進行第二輪選舉準備的時候。有人眼紅在第一輪中，以李漢為最高黨魁的共和黨在大選中取得壓倒的優勢，因此藉機跳將出來鬧事。藉口‘國防軍’在山東的大敗，不但主動要求國內公佈傷損情況（běi一直秘而不發，到現在國內也不知道前線傷損情況），甚至還有議員在醞釀彈劾臨時大總統。

他們認為李漢從在山東跟本強勢對抗便是冒險的開始，是要進行一場獨斷的冒險。而現在，獨、裁的他將整個國家都拖入了這樣的危局中。他們反覆引申甲午中戰爭跟八國聯軍侵華的歷史，為自己中國現在不可能戰勝本，只能向本示敵以弱的態度做參考。還呼籲全國國防軍華一旦在山東損失殆盡，要追究責任，李大總統首當其衝！並認為只有他下臺了，和本才能更好打道一些！

這些雜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多，中國素來都有三人成虎的惡習，不少李漢的鐵桿擁護者現在也只是到灰心失望難道民族復興的曙光，只是偶一閃現就要重新墜入無邊的黑暗？這個民族，還要在屈辱裡掙扎多久？山東，難道就這樣丟了？李漢也遭受了他第一次的慘重失敗？若不是現在běi李大總統在地方各省尚有不少駐軍沒有調動，震懾了不少有異心者，指不定又是什麼局面呢。

西安，李漢向湯化龍跟饒漢祥兩人通了電報，並命令當地駐軍跟他任命的西安市市長陳天祥小心謹慎，陝西落入他手裡之後經營已經幾年，西安更是經營的重中之重，只要駐兵不亂，當地民心是不可能會亂的。所以，他也裝作沒有看見，任由陝西西安那邊一群跳樑小醜上下跳動鬧事，就等他騰出手來，有百般手段對付他們。

但是這時風得意的神尾光臣中將才不管中國人怎麼想，作為遣支陸軍的統帥，他的計劃現在正在一步步的走向成功。第六師團成功佔領了膠濟鐵路一段，而由他親自指揮的十八師團，也攻入了青島外圍炮臺。支那軍在山東主力已遭遇重創，甚至多數陣地出現了狼狽潰逃的一幕，這也都是令他興奮的地方。不過令他稍微不安的是，現在軍的補給線已經拉的很長了，從現在第六師團跟是十八師團所在的地方，到海邊已經有五六十里之遠，運輸線壓力很大，補給也到了極限，青島居然還不肯投降！

在1914年10月21，已經等待不急的神尾光臣中將終於壓下了心裡的最後一點不安，向全軍下達了命令:“熊本兵團向南，本部向西，全力攻擊青島要！”炮聲連天徹地，青島這個恐怕已經數百年沒經歷過戰爭的地方，在經德國人之手由一個小漁村變成了現在遠東第一的要城市後，第一次遭遇了炮火襲擊，而且是黑夜白晝不分。軍辛苦運上來的彈藥，這個時候毫不吝惜的傾瀉在對面的德軍守軍的頭上。軍對青島形成了更大的環攻態勢，第六師團在北，自膠縣方向沿鐵路主力不斷南下。十八師團在南，主力向西不斷撕裂德軍的兵防線，向著青島進軍。在膠州灣內，本海軍艦隊沿海出擊，直接用炮火支援前線作戰。

德國人在國防軍主力同軍拼死戰，青島還沒有受到軍攻擊的那段時間裡守軍已經儘可能的加強要的工事。因為德軍已經遲遲不願意付青島，中國方面以兵力不足為藉口，幾天前已經將派遣到青島的一個步兵旅調走，至於去了什麼方向，德國人就不知道了。

失去了國防軍的幫助後，德國人儘管在山東也有幾千駐軍，但顯然不是近四萬軍陸軍的對手。因為面臨兩線作戰，德軍指揮官一方面下令將守軍分成三股，一股駐守沿海炮臺防備軍海軍突然運兵登陸。一股北上炸燬鐵路，依託工事阻擊南下的第六師團，一股用於抵擋十八師團。祖國在歐洲接連傳來大勝的消息，強烈的民族自豪跟自尊心，令這位德**人不願意給祖國的榮耀抹黑，不少軍隊中甚至組建了‘耳曼十字軍團’類似的組織，德軍守軍士兵需要宣誓寧可戰死也絕不後撤跟投降，方能被納為成員。可見德國人為了戰爭大局也有犧牲到底地決心，於是這場戰事就成了遠東繼旅順戰役之後，另一場本跟西方列強國家之間發生的攻防戰。

軍從21凌晨開始，就以56聯隊一部發起過試探攻擊，偵察守軍守備弱點，探明火力配備。軍的攻擊作戰一如既往的兇頑加上膠濟線西面進展的節節順利。氣焰也高到了極點。不管天氣如何，不管支援，他們進行攻擊的火力還相當的薄弱，仍然秉承所謂帝國陸軍的傳統。發起了一**的人攻擊整條青島守備線上面，就看到黃的此起彼伏，攻擊無無夜。德軍守軍兵力分散各處，在人數上有著絕對的劣勢，在十八師團的衝擊下，守軍原來在通泊河西岸的前哨陣地逐步放棄退縮到通泊河以東的要區主力陣地上面。而十八師團，僅僅在前哨戰中，就因為守軍優勢火力的殺傷，傷亡兩千餘名官兵。

面對山東前線的陸軍損失，神尾光臣中將迭次要求國內向山東增派更多的兵力。他在發往國內的情報中第一次承認了國防軍跟德軍的守軍十分頑強，對皇軍主力造成了一定的損失，又樂觀的預計只要再有一個師團一起動手的話，他定然能在十一月初整個山東，徹底奠定本次遠征的勝利。

說到底，神尾光臣其實一直都在對著突然潰退的支那國防軍有所警惕，他擔心萬一現在帝國陸軍主力都在強攻青島的時候，支那軍隊再殺出來，到時候他們腹背受敵，可就十分麻煩了。

本國內再一次駁回了神尾光臣的要求，山縣有朋元老親自向他做出指示，要求皇軍的勇士們只需英勇的拿下青島跟膠濟線，其餘的戰利品就給zhèngfu去同支那zhèngfu談判。

神尾光臣中將的擔心似乎是沒有必要的，因為一直到23，被擊潰的支那軍隊儘管看得出來在一直集結軍隊，但始終沒有勇氣再一次面對帝**隊，這無疑為他們強攻青島要爭取到了時間。青島德國守軍，也因為軍爭分奪秒的總攻命令的下達，而陷入了最危險緊張的時刻。

戰壕頂部被炸得焦黑地土塊一動，就看見一個望遠鏡伸了出來。望遠鏡地主人是一個年輕的德軍陸軍中尉軍官，他是小湛山陣地群一個連哨工事的主官。凌晨的時候捱了軍一陣集中的炮火接著就是一個多大隊的本兵朝他所在的陣地正面衝擊。現在他們所在的自己陣地前面的鐵絲網已經被炸得光，儘管讓對面的本軍人付出了慘重的傷亡，但本人還是憑藉著頑強的意志，付出了眾多的損失一直衝進了戰壕打起了手戰。營裡調了預備隊反擊上來好容易將這些軍擊潰下去，但是全連還有增援的一個排，現在只剩下四十二人了，而且他們唯一的一馬克沁重機關槍跟兩迫擊炮都在之前的戰事中受損。就只有一從衝鋒的本人那裡找到的哈奇開斯機槍了。

戰壕附近到處都是屍體跟血碎塊，陣地前面鬼子地屍體黃乎乎的一片，他們地高頂大簷帽更是滾得到處都是。一個鬼子的准尉軍官屍體伏在鐵絲網殘留地樁子上面，下半截已經炸沒有了但是臉出奇的沒有受到傷害，一雙死魚般的眼睛就這樣了無生氣地盯著他。

來自東普魯士的年輕中尉並不覺到害怕，他曾在非屬殖民地服過役，在非洲德國人為了鎮壓非洲黑人的起義，可是炮製了不止一樁血腥屠殺，他能年紀輕輕的便晉升中尉，就是因為曾經跟小隊其他幾人一起，親手鎮、壓了一個部落的起義，殺死了數百名敢於反抗德國殖民統治的人。殺的人多了，中尉也麻木了，現在就算是在死屍旁邊，他也覺不到什麼異樣。

掏出半包得稀爛的香菸揀了一在嘴裡重重地了起來，煙霧慢慢的在他頭頂飄著幾發零星的炮彈在周圍落下，他連半點閃避的意思都沒有。通泊河對面地鬼子也是七零八落地，幾個焚燒屍體的大木頭架子熊熊燃燒著黑灰的煙霧直衝雲霄，戰場上特有的那種惡臭充斥鼻端，影響了他菸的心情。他憤憤的噴了口煙:“這幫該死的黃皮猴子，帝國早晚收拾了你們！”一個營部的傳令兵在戰壕裡面矮著身子朝他這裡移動過來:“瓦倫特中尉，電話線接上了，營部那邊要你聽電話！”中尉一愣接著就把嘴上的香菸到那個傳令兵地嘴裡，沿著戰壕跑到了放電話機子的地方，拿起機子來吹了兩下上面被炮彈炸落的灰塵，問道:“是我，瓦倫特中尉，有什麼最新指示嗎？”機子地電話雜音很大那邊幾乎在扯著嗓子叫:“瓦倫特中尉，809陣地還能堅守多久？你們那裡損失如何？需不需要補充？你們連堅持到拂曉，就可以換防！重複…。”瓦倫特中尉同樣是拿起電話對著對面吼道:“讓我們堅守到拂曉，上帝，你們這麼不叫我們立刻去死。我們只有四十二個人了，幾乎人人帶傷。我們沒有火炮、沒有機槍、什麼都沒有，在我們對面，至少有一千本人，如果沒有更多的支援，我保證，下一次那幫黃皮猴子衝鋒的時候，就是809陣地失守的時候！”這幾乎是整個青島外圍所有德國陣地的一個縮影。

僅僅兩天，本人就逐漸拔除了德國在外圍的眾多陣地，儘管也為之付出了五六千人的死傷，但德國人也因此傷亡兩千多人，眼看著在本人的主力盡出之下，德國人節節敗退，青島的失陷似乎就在這幾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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