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三章大戰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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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欠了一章,我儘量月底前補!
之所以選擇中午十一點四十起飛,是因為這個時候是第六師的士兵即將吃飯時候,此時的石碑鎮想必防禦已經鬆懈了下來,畢竟大多數人餓了一午都在等著吃飯,到當編隊到達時他們不過剛剛開飯而已,那時地轟炸將會取得最好的戰果。
因為是第一次使用飛機作戰,整個軍政府自武昌大本營到參與其中的飛行俱樂部所有飛行員、教官之悉數心中惦著膽子信心不足!
只看負責大冶飛行俱樂部的齊教官以少校身份親自駕駛一架飛機領頭便知道了,就在昨天剛到廣濟不久,便是他親自帶了兩個助手駕駛教練機往安慶石碑那邊轉了一圈,用照相機高空航拍了數十張石碑方向第六師陣地的鳥瞰圖。當然,為了防止北軍心生警惕,昨天他們還攜帶了千張印刷好的宣傳單,無非是什麼‘西部、中央是一家,大家不該互掐云云’,給地面的北軍發現之後,他們便把傳單扔了下去。
“差不多該打信號了?”飛行編制已經過了太湖國防軍陣地有段距離了,心中估算一下時間差不多了,手指快速的在他駕駛的那艘一號機摸索了一陣,就有兩發信號彈自他的一號機發了出去。
“叭、叭”兩聲響起,當信號彈在從一號機打出的時候,跟在其後的其餘飛機在看到空中的紅黃兩發信號之後,經過短暫培訓的飛行員們手忙腳亂的擰開左側的一個盒帶,按照昨天教官的指導開啟了擊同步協調器。
約莫又往前飛了五六分鐘,所有都在盯著一號機的飛機瞧見了一號機開始傾斜機身,做出了下降攻擊的姿勢之後,所有飛機有模有樣的跟隨著一同有了動作!地面,大規模的建築已經若隱若現了!
“他娘。的,自打西軍布水雷封了江,咱們的伙食越來越差了!”打了個飽嗝,炮兵第六團團長張松柏帶著幾個士兵,從原本鎮一戶大戶人家宅院改建的軍官食堂走了出來,有些抱怨的道了一句。第六師乃是老北洋出身,紀律十分嚴明,不過戰時雖然限制喝酒卻並不完全止。只是如今皖北的淮軍雖然在安武軍的強勢反撲下已經實力大減了,但是宿縣、固鎮等津浦線必經要道還在他們的掌握之中,北邊的物資都給堵在了淮北,只能選在從江蘇境內繞道,路程卻比走津浦路差了不少。如今李漢的一手水雷戰術封掉了半個安徽段長江的航運,連水路運輸都困難了。如今,位於最前線的第六師每餐不但少了不少分量的,連酒都沒有了。這讓尋常每餐前後喜歡小飲兩盅美名曰益壽延年的張松柏抱怨多了起來。
旁邊眾人跟著合了幾句。
“大人,馬來了!”親衛牽來了方才被拉去餵了草料的戰馬,張松柏的炮兵第六團陣地正對著長嶺方向的季雨霖部,自打他率部殺到安慶省內之後,新到的第六師便從第一軍軍長段芝貴那裡接到了個苦差事,由他們來防守號稱西軍第一將的季雨霖!
“馬,別回去晚了鬧了事情,可有人要趁機鬧事了!”北洋軍中裙帶關係成風,比如李純認了第六師師長之後,跟他算是半個老鄉的張松柏等也跟著位,踢走了陸軍部任命的一個山東籍,重新執掌炮六團。但是大總統認命了安徽人段芝貴為第一軍軍長,他尋常對跟馮國璋走近的李純十分‘照顧’,髒活累活都給他,稍微抓到一點疏漏便要報告給陸軍部。前兩天李純早年冒進武勝關外一戰被伏,損失大半的事情又給段芝貴提了起來,結果一直將之引以為恥的李純當下大怒,狠狠與他頂撞了一番。雖然事後馮國璋代他親自致電跟段芝貴賠了不是,但是這幾天來第六師的子也不太好過,至少物資什麼的,段芝貴寧可讓安武軍先領,也要將他們第六師排在最後面。
“咦?這是什麼聲音?”一拽馬韁,正要騎馬率隊趕回駐守陣地,就在這時張松柏似乎聽到了天空中有什麼聲音一樣。抬起頭往天看去,卻沒發現有什麼東西。不信的他眯著眼睛盯著天空轉了大半個身子,這是原本只是隱隱的一點聲音也開始變得清晰了起來。仔細聽,就好像是轟鳴聲一般!
“這是什麼聲音?難道是火車?”張松柏皺眉問道,可惜下面你看我我看你,卻沒有一個人能說得來!
這種聲音好像有些悉,但是又很陌生,到底是什麼聲音?張松柏伸手搭在額頭,便抬頭極力朝遠處的天空看去。
“那些小黑點,那是飛機?”待看清楚遠處出現了大群黑點時,張松柏登時目瞪口呆起來。北洋曾經買過幾架法國造的斯帕德雙翼教練機,用於幫助炮兵從天空校準擊。後來因為飛行員的不足加出了幾次飛行事故,最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要不停的購買機油才能讓它飛天。綜合了幾方面的因素,最後陸軍寧可將飛機停在南苑生鏽也不再用它,而是重新換了氣球隊!也是因為此,張松柏對於飛機雖然陌生卻不是完全不瞭解。看著空中的大片黑點,他的心中滿是驚駭。北軍軍中是不裝備飛機的,僅有的幾架經過一年的風吹雨打,只怕能不能飛都是個問題了。
那麼,可以肯定的是這批飛機不是北軍的了。那麼,除了國內號稱比中央還有錢的西邊那位之外,還有誰能出這麼一大群的飛機來了?最最讓他擔心的還是,他們要幹什麼?
第六師司令部,李純正在跟步兵第十一旅旅長馬繼增站在地圖前發愁,大總統連續幾天接連發電,要他們儘快收拾了安徽西軍,然後配合已經快要推進到信陽一線的河南北軍,兩路聯手攻入湖北省內,一舉斷掉了李漢的大本營。這兩天因為大總統的命令,不但他在發愁、第二師的王佔元也在發愁,他們都在挖空心思的思考該如何才能儘快拿下如今安慶府內以守代攻的西軍三個殘師!
“報,大人機!”
“怎麼,西軍的飛機又過來發傳單了?”國內只有幾架沒裝武器的教練機,因此李純等將領儘管知道飛機它很不可思議的能飛天,卻不知道它還能攻擊人。只當又跟昨天被發現的那架一樣,來扔些宣傳單的!當下聲音便有些不耐煩。
卻不想他的聲音才剛落下,飛機發動機特有‘嗡嗡嗡’的轟鳴聲迅速傳入李純的耳朵中。這聲音聽起來可不小,發覺不對的他跟馬繼增對視一眼,兩人快速出了營帳往外面看去。
“快看,有大鳥會飛的大鳥!”
“別胡說,那是飛機我在報紙看過,說是洋人造出來的,能在天飛的木箱子!”當機群從一座座村莊空經過的時候,各村裡頭被這一場持續了小半個月的戰事驚得提心吊膽的百姓們都顧不得擔心了,先是一些好奇的孩童站在自家房前屋後院子裡大吵大鬧,結果一些年輕人也跟著忍不住好心走了出來。待聲音越來越遠,發現沒有什麼危險以後,一些了年紀的老人也跟著走了出來,齊齊看向了那天空中,幾十架飛行時傳出如打雷一般轟鳴聲的機組,驚訝的下巴都合不了!
“這麼多飛機,不可能是來發傳單的,西軍想幹什麼?”放下手中的望遠鏡,李純面有些煞白的喃喃自語。馬繼增還沒放下望遠鏡,跟隨著道:“看方向是衝著咱們這裡過來的!”隨著飛機越飛越近,突然間從望遠鏡中瞧見了那飛機的機槍,馬繼增臉一變“大人,快,快通知部隊疏散,飛機有機槍口!”可是,還來得及嗎?
“不論成功與否,你們的大名都將永記在歷史之!”腦海中突然響起了魏參謀宣讀的行動命令最後面,巡檢使親自題的一句話。齊教官只覺心中好似著了火一般的讓他覺渾身血都在沸騰,原本有些僵硬的身體也跟著靈活了起來。知道後面的飛機都在盯著他的行動,眼看著到了地方,他快速的壓底縱桿,降底飛行高度,衝著昨天記錄下來的炮團陣地所在的位置飛去。
這一次的空襲,武昌的要求是儘可能的重創第六師。飛行隊在任務前,齊教官他們已經將整個隊伍在抵達目的地之後分成了兩隊,將由他帶領猛禽轟炸炮兵陣地,儘可能的重裝第六師的跑團。而其餘啟航系列的戰鬥機,則分散開了兩兩配合,儘可能的掃地面正在用餐的步兵!
此時此刻,地面的第六師多數士兵都在用餐,說話聲、吆喝聲、談聲雜在一起,令多數地方都沒注意到天空逐漸起了的變化。
第六師乃是北洋的王牌師,雖然因為兩年前的辛亥一戰中被幾乎打殘了。不過經歷了袁世凱去年一年狠下心來的重新編練之後,戰鬥力已經基本恢復的差不多了。不過,因為這第六師裡新兵多過老兵,而北軍軍中的按資排輩分的風氣盛行,導致新兵跟老兵油子的待遇完全不一樣。比如新兵的訓練要比老兵多幾個小時,比如尋常營房打掃都是由新兵負責,比如有黑鍋要新兵主動背,這些都還不算,尋常一到吃飯的時候就表現的特別明顯,尤其是軍資短缺的時候。
“又他娘。的只有幾塊豬雜碎,老子要吃!”這不,此時幾個伙房前打著飯菜的新入伍才一年多的兵丁,又照往一樣罵罵咧咧的。以此洩著自己心裡地不滿,而打飯的伙頭兵早都習慣了每必會重複的這種場景。
“娘。的!愛吃就不吃,不吃拉倒!閒菜差,有種找大總統抱怨去!下一個!”站在菜缸旁揮舞著菜勺乘菜的伙頭兵,指著那些罵罵咧咧地新兵大聲嚷道。
“臥槽,為什麼他們這些老兵都有冒油的大肥,我們只有這兩塊雜碎!”成紀罵罵咧咧的打完菜出來,看著碗裡剛打來的菜,雖說是香噴噴的土豆、豬燴紅薯粉絲這道去年才從湖北傳出來的好吃大眾菜。可耐不住人比人氣死人,這北軍前六個大總統的嫡系師待遇一直冠絕國內,午餐能見再尋常不過了。可是自打這仗打響了,他們弟兄們在江蘇賣命的時候,哪天不是雞鴨魚的供著,怎麼一到了安徽之後,面一宣佈暫時軍資不足,待遇就下來了。他們這些伍齡不過一年的新兵只有兩片雜碎,可人家老兵還是大塊大塊的帶皮肥吃著,可別提多羨慕人了。
“兄弟,知足。等津浦路通了,也苦子就差不多結束了!這群當官的每一個好東西,不一直都吹咱們北軍待遇國內第一嗎,你看看人家西軍,天天豬、牛罐頭源源不斷的從後面送來,那可都是拿當飯吃,可不是咱們這幾片!”跟成紀緊挨著坐在一起的一個刀疤臉哼了一聲,筷子夾起一小塊豬大腸填到嘴裡,還不忘狠狠咬了一口糧饅頭“我說咱們到底打什麼啊,吃的紅薯粉絲,還有這甜絲絲的雜糧面,聽說都是打西部出來的。聽我一個老鄉說湖北現在老美了,都自己人打什麼!”南京攻城戰,北洋第六師可謂是損失慘重,幾乎折損了過半的人,其中至少有三千都再也睜不開眼了。來到安徽,又遭遇了裝備還在北軍之的西部國防軍,第六師的仗打得更艱難了,也難怪下面一些入伍才不過一年多的新兵起了厭戰之心。
“還不是當官的說了算!”成紀鼻子動了動,他聞到了酒香味,順著香味看過去,正看到幾個老兵圍坐在一起吃得正歡。他們桌還有一壺酒,也不知道從哪來的。
“雖然才跟西軍手幾次,不過下面都覺到了西軍跟黨逆的軍隊不一樣了。前天二十四團一個連往外巡邏遭遇了對方的巡邏隊,雙方打了十幾分鍾後咱們就退回來了,丟下的幾十具屍體都不敢去收。好傢伙,他們那個連裡竟然有一架突突槍機關槍的地方叫法,我們營接到命令過去支援時,乖乖,沒有一個活口,都是給突突槍的子彈咬著傷生生血死的!”
“哎,這仗還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咦!你聽這是啥聲音,天咋轟轟響的!”一陣嚥,成紀碗中過半的紅薯粉條都進了他的肚子,這時突然聽到天傳來的聲音,便站起身來朝天看了過去。
“那天的那一群黑點點是啥東西?”順著聲音朝遠處的天空看過去,只見天有一陣黑壓壓的黑點點,於是刀疤臉便開口問到,這天到底是啥東西?
“應該是昨天那些老兵說得飛機,就是從面扔紙的那個”看著天空中已經清晰可見地機群,成紀不是十分肯定的說道,昨天聽說臨下午的來了個叫飛機的新奇玩意,能飛還能從天往下面扔紙。不過他沒親眼看到,所以並不十分肯定。
這一處陣地緊挨著炮團,如今到了吃飯的時候,陣地擠滿了都是正盤坐著狼虎嚥的大頭兵。
“就是這了!”從空中俯視見飛機已經到達炮營空齊教官又發了一個抵達的紅信號彈,旁邊挨著他飛的王建駕駛的猛禽一陣搖晃之後飛機逐漸穩了下來,他的機艙似乎之前炸彈裝得太多了,以至於飛機重量比他想象的還難控制。瞧見了空中亮起的轟炸示警,按動了旁邊的一個據說是自動控制飛機機艙腹部兩處裝盛炸彈控制板的按鈕!
“咦,這飛機咋下彈了!那是什麼?面掉東西下來了,到底是什麼?”這空曠的陣地突然瞧見一隊飛機飛過,登時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到處都是昂首觀看的身影,甚至還有人在數數,想數數天到底有多少飛機!
看著從飛機掉下來一個黑呼呼的東西,而當那些東西被拋下的時候,總會伴著一種特殊的從未聽過的聲音,成紀身邊的刀疤臉便開口說道,這飛機扔下的是什麼東西?成紀也不知道,不過他很快就知道了!
“轟…轟…”就在有士兵想過去看看那飛機下的蛋是啥東西的時候,就看到當那些“蛋”在落到地面的瞬間生了巨列的爆炸,看著眼前因爆炸拋起煙霧、火焰以及接二連三的爆炸聲,整個陣地一下子都被驚呆了!
“快…臥倒…”
“轟!”第六師到底是訓練有素的袁世凱嫡系,陣地的軍官在爆炸響起之後只經歷了一瞬間的發愣,立刻便反應過來大聲的喊叫著,示意那些被呆立在訓練場不知道所措的士兵們臥倒以減少炸彈爆炸的彈片傷害。可惜,在接二連三的爆炸聲中,這些軍官的喊叫聲都被掩蓋在其中。
“轟!”
“啊!”成紀一把拽住刀疤臉,兩人打了個滾才爬穩了。突然間,忽地一聲巨響山崩地裂般,幾乎將他兩人身體震了起來。聽到有慘叫聲,成紀眯著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一抬起頭,才看見一個巨大的炮管在了不遠處的一個士兵身,鮮血了一地。那士兵只來得慘叫一聲,人就悽慘的死去了!
“快…”聽著遠處傳來的爆炸聲,再看到在自己炮團陣地空像獵鷹一般盤旋著的機群,還有那群獵鷹中不時拋下的黑點。張松柏的心不緊了,這時傳來一聲劇烈的爆炸聲,熾熱的氣猛地衝的他的馬一個不穩,將他自馬摔了下去。儘管腦袋在地磕破了一層皮,然後沒等到親衛來攙扶他,張松柏便站起了身子來,看著遠處黑雲升起的地方,面已是死灰一片了。那個方向,是他們炮團堆放大量炮彈的倉庫!
“剛才可能炸到彈藥庫了!”眼前一黑,張松柏腦袋裡只有一個想法“完了全完了”眼睛一翻暈了過去。
當手下手忙腳亂的又是按人中又是掐腳心,終於把他給醒過來的時候,張松柏睜開眼下意識的就往天看去,卻發現那些飛機已經改變的航向朝西飛去,應該已經投完了炸彈了。
“天!”此時的炮兵六團跟緊挨著的兩處陣地,橫七豎八躺著許多屍體,受傷地兵丁們在血泊中痛苦地呻,到處是被七零八落掛著被炸飛的人腿、胳膊和爛衫布片,地面還沾著白花花的腦漿。還有一些肢體被炸飛的士兵們在那裡撕心裂肺地哭喊。
聽著耳邊傳來的撕心裂肺地哭喊聲。看著軍營內剛從地爬起來,僥倖生還地面中透出恐懼地士兵們。張松柏很難把他們和自己從炮六標一直帶到現在的那群眼睛長在頭頂的炮兵銳聯繫在一起,此時地這些人打心眼裡被炸傻了。
腿雙軟得本走不動了,張松柏在親衛的攙扶下走在他親自佈置的炮兵陣地,看著此時被炸的滿目瘡痍,陣地飄出的黑煙以及地面的死屍,讓張松柏不開始心生恐懼,如果這種轟炸再來幾次,只怕…這位曾經留學德國甚至在德國軍中當過一段時間炮兵的男人嘴已經被他咬破了。他們第六師的驕傲,沒在辛亥年的動亂中損失損兵折將,也以絕對的優勢在江蘇、南京的戰事中對討袁軍進行火力壓制的炮兵第六團,已經基本失去了戰鬥力。原本的一門門宛如戰爭之神的火炮,此時多半都已經被炸成了殘缺,僅有少數一些沒有完全壞掉的,也都折損不輕。這就要怪他,為了警惕來自季雨霖部的威脅,他命令在每一門炮附近都搬了幾箱炮彈,這樣一旦前面的探子發現了來襲,他們也能在第一時間對來襲者給以毀滅式打擊。而如今,這一切卻都成了葬送炮六團的禍。原本天飛機扔下來的炸彈很多是本不足夠對陣地造成這麼巨大影響力的,只是,爆炸卻引起了陣地的連鎖爆炸,徹底葬送了炮六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