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貨幣與軍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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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6下午，孫文大總統辭職之後的第二次臨時參議院會議召開，這一次的會議內容只有一個議題，那便是討論國都問題。與會爭論不休，各持己見，最後只能投票表決，結果“二十票主北京，五票主南京，二票主武昌，一票主天津，其餘棄權”孫文、黃興得知消息後大怒，在他們看來，在孫文辭職之前提出的將國都定在南京，是為了革命而制約袁世凱的手段之一，怎能輕易放棄？更令孫黃憤怒的是，與會參議院議員中不但大量的立憲派及其它出身的成員支持定都北京，就連不少的同盟會出身的議員也對此表示贊同，這一巴掌當真打得孫黃狼狽不堪。

當下召集同盟會籍的參議員進行批評，統一立場。威脅要翻案，黃興甚至表態“如果不成，吾以憲兵入院，縛所有同盟會會員。”一時之間，殺氣騰騰。

二月末南京局勢變化之快，令人應接不暇。隨著孫文宣佈辭職，臨時參議院推選袁世凱為北方大總統。原本對南京革命黨人態度極其冷淡的本國內局勢驟變，月末，南京政府以江蘇鐵路公司出面，與本大倉洋行簽訂300萬元的借款，以上海到楓涇間鐵路為擔保。政府方面得到了250萬，還有50萬給了江蘇都督府。英國曾出面干涉，本狡猾地辯解說這是大倉個人對鐵路公司的借款，沒有任何冒犯大英帝國在江浙特殊權益的意思。

本英階層顯然發現了分不開身的英國還需要通過‘英同盟’來維護其在遠東的權力，並打壓沙俄跟德國、美國。結果果如他所想那般，素來以無敵霸主自居的英國最終選擇了退讓，此事最終不了了之！

試探出了英國在遠東分不開身的事實之後，就在蔡元培等接袁世凱南下就職的使團抵達北京的同一天，南京臨時政府再一次以“民國新立，軍需孔繁”擬“暫借招商局抵押銀1000萬兩備用”這是由招商局出面，與本郵船株式會社和三井物產公司商談的，這件事情是由剛剛卸職的大總統孫文親自負責，不過因為對協議於中方嚴重不利，協議一旦簽署，定會導致中方從此失去對招商局的管理與控制權，因此南京反對之聲不斷，甚至報紙傳黃興因此幾次同孫爭吵，連宋教仁等也沒少反對！

這些事情看似毫無聯繫，其實都與本政府的對華總方針相關——那就是儘可能地使中國陷於長期混亂，以便混水摸魚，擴張自己地領土和獲得經濟上的支配地位。他之所以原意對江蘇鐵路公司、招商局幾家進行貸款，一是因為如今中國國內局勢已經十分明朗，袁世凱正式就任大總統近在眼前，而方顯然更希望中國一直亂下去，因此轉而扶持南京臨時政府。

除此外，本的經濟借款是包含著和英國爭奪在中國的統治權這個政治目的在內地。長江域地航運業，素來在英國的控制下，本企圖控制招商局藉以和英國相抗衡。但本地舉動過於明顯，不僅英國反對，連美國、德國也有不同意見，同時招商局股東和臨時政府內部也強烈反彈，這筆借款就沒有兌現。

與此同時，在湖北，人也有了行動。

“都督，人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成渝鐵路說什麼也不能與本人修建！”與使松琦相會的第二，方才被李漢派人喚道他辦公室來的胡瑞霖見他似乎心情不好，小心相問了一句，卻被李漢扔了一份文件到他面前，胡瑞霖拿起一看臉上也是陰沉如鐵，聲音滿是憤怒！

李漢手中拿著一鉛筆正在把玩，這是奧匈帝國新從上海發來的一批機器生產出來的鉛筆，雖然筆總是無故斷掉，並且還擁有不少的缺點，但是在軍政府徵召了近千勞工的加緊趕工之下，國內，在被列強壟斷了半個世紀的鉛筆市場之後，比歷史上提前數十年擁有了成產‘石墨鉛筆’的能力，令他心中因為昨晚上同人涉所產生的一腔憤怒淡去了不少。

“胡部長息怒，人為刀俎，我輩為魚。到底還是實力不足罷了，如果他我若身居列強，人為我盤中之餐，也會如此舉動！”放下手中把玩了半天的軍政府麾下鉛筆廠才剛生產出來的第一批勉強算是合格的成品石墨鉛筆，李漢看似是在安胡瑞霖，聲音卻冷得令人聞音膽寒。至於原因，正是桌上他方才扔給胡瑞霖看去的文件。

自從軍政府亮出了大建鐵路跟大建工業的雄心之後，列強之中除了因在摩洛哥跟德國戰車扳手腕導致國內政局混亂的法國，以及因為俄戰爭跟巴爾幹危機導致有心無力的沙俄之外。幾乎其餘所有在華頂級列強勢力，都對川鄂兩省分外青眯，妄圖像以往在清廷身上一樣，獲得鉅額的利益回報。

李漢藉助著對於這段歷史跟國際政治的把握，先後從在華影響力較差又富有野心的‘美國’跟‘奧匈’身上先後取得突破進展，獲得了海量的資金支持。但是在其餘英、、德三大強勢勢力的碰面之中屢屢遭遇敗場。以至於直到現在他也僅在本身上獲得一些進展，反倒是英國跟德國各自咬著一些軍政府斷難接受的特權不願意鬆口，以至於至今未取得突破進展。

經過了連續兩個多月先後十一次的談判之後，昨晚李漢終於徹底打消掉了本人妄圖在成渝鐵路沿線駐兵的要求，並且說服了本人將只派少量的技術工程師跟勞工人員負責指揮、勘測跟關鍵路段的修準，而在本資金抵達後的二十五個月到二十八個月呢，將由軍政府出面組織招募勞工負責修築。規定時間內若軍政府未修築完鐵路，將轉由方負責接手修建。據協議，本需要向川鄂軍政府先後投資1450萬兩，才能獲得成渝鐵路自開工之起二十五年內的運營權跟部分管理權。因為方在昨晚談判之中的突然退讓了一大步，結果雙方很快達成了合作協議，並且在昨晚正式簽訂了‘成渝鐵路’委託方修築協議。

這份與人之間達成的協議在李漢自己甚至跟軍政府陪同他簽字的周善培等官員看來，這已經是一份近代少有的對中方十分有利的公平合約了！甚至李漢當時也有些沾沾自喜，自認為憑他的本事，卻從素來以明擅長算計的本人手上佔了好處！

然而，事實上，這個時代本經營階層對於謀略跟手段的運用，已經到了令人防不勝防，堪稱算計無雙的地步了！

沒錯，李漢現在已經發現自己著了本人的道了！昨晚跟使松琦簽訂了成渝鐵路修築協議之後，松琦才剛將協議收好，便轉臉提出了方希望能夠獲得漢冶萍煤鐵廠礦公司的管理權問題。

因為一直來本都未因為漢冶萍的問題跟他領導下的川鄂聯合軍政府涉過。所以，漢冶萍煤鐵廠礦公司拖欠。本人鉅額債務，這件事李漢還真不知道。但是回頭一跟下屬的官員詢問了一下之後，他才知道本人竟然真沒說謊！

在建立之初，大冶鐵礦和漢陽鐵廠皆屬官辦。1895年清政府由於財政拮据，允許廠礦官督商辦，盛宣懷接辦漢陽鐵廠，預計招募商股1500萬元，結果只招到100萬元，於是依靠舉借外債來維持和擴建。盛宣懷向本商人借款最多，1896年第一次借款，1898年開辦萍鄉煤礦又向商借款，從1902年到1906年向商借款約300多萬兩白銀（425萬圓）。1908年三廠合併後，由於招募商股很不順利，又不得不向商貸款。本要求一部分管理權，但是清政府要將公司收歸國有，議不成後幾年內未再提供借款。事後，因英國、德國開始表現出了對漢冶萍的興趣。於是沒多久後本重新放低了姿態，再一次向漢冶萍提供貸款。

從1908年到辛亥革命前夕，漢冶萍公司借外債12次中借本人的有6筆。到1911年。該公司總計用銀3200萬兩，除1000萬兩本金外，其餘2200萬兩都是貸款，商佔大多數，約莫有一千三百萬兩上下。

不過漢冶萍乃是亞洲最大的鋼鐵聯合企業，事關中國國防事務，李漢斷不可能應允方的要求，將漢冶萍的管理權給本的，這是原則問題。

方顯然看到了川鄂聯合軍政府所表現出的強硬態度，甚至李漢大有撕毀‘成渝鐵路’修築協議的前兆，於是方當下提出了新議案，方所向川鄂軍政府投資的1450萬兩中1250萬將以漢冶萍煤鐵廠礦公司所拖欠。本之債務做抵押，剩餘兩百萬兩，本政府將在三月內派人送至川鄂聯合軍政府內！

方一環扣一環的手段，令事後回過神來的李漢心中苦笑連連。南京傳來同盟會跟本接觸時，他還意氣風發的跟下面點評居心叵測的本在中國問題上走了一步妙棋，沒想到連自己都成了人家棋盤上的棋子了！

原來武昌起義之後，面對著新成立的湖北軍政府接管漢陽鐵廠，位於漢口租界區的本領事當局壓下了心中不安的在華商，自那時候起便開始布了一場大局！

本人打了個好算計，知道這場遠東最大帝國的變局無論是清廷勝出還是革命黨人勝出，後都要有求於他本，加上本乃是遠東第一強國，漢冶萍上千萬的債務沒有一個勢力敢說壓下不還的，否則本少不了要再發動一場中戰爭，到時候武力從中國割走滿蒙償債便是！

正是因為這種算計，在局勢未明朗之前。甚至李漢派兵幾乎搬空了整個漢陽鐵廠的機械，本人都只是冷眼隱身一旁旁觀，直到清帝退位，遠東第一大國決出了勝利者之後，他方才站出來收穫自己的勝利果實。

出賣漢冶萍，想必任何一個革命黨人都不可能答應。於是本便以漢冶萍那一千多萬那很難收回的債務，幾乎沒花任何代價便換取了成渝鐵路的修築權跟未來二十五年的經營權。而且本人在這裡也有自己的算計，他們認為李漢無論如何，在同時修築幾條鐵路的情況下，一旦承認了漢冶萍的上千萬債務，那麼規定時間之內，李漢除了繼續借款之外，肯定沒有其他的方法按照工期完成。到時候本不但可以再趁機從他身上敲來一筆高息債務，還能憑藉著借款的附加條件，進一步的控制四川甚至湖北，將本的影響力從沿海跟滿蒙地區滲透到長江中上游的中國腹地！

不得不承認，本打了個好算計。連李漢不察之下都被繞了進去。

李漢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看似閉目養神，其實卻在快速的轉動自己的大腦思考著！

該怎麼辦，如何才能解決掉眼前的不利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