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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二章1911年的最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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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西方歷1911年的最後一天,混亂的一年在走過了幾天之後,將邁入一個全新的紀元。原本,這洋人的西曆算法,大清朝是很少有人去記它的。更別提紫皇城之中,那些自誇天朝上國、貴胄血統的滿清皇族了。然而,在今天這個偌大帝國的一幫曾經的決策者們,卻聚在一起為了這一天而發愁。愁什麼呢?也許是因為整個大清國在這一年中戰火紛飛、星火黯淡,讓人本瞧不見它的未來在什麼地方吧。

“要下雪了吧?”望著陰濛濛的天西六宮之一的太極殿外,一個小太監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望著灰濛濛的天喃語了一句。藉著卻老實的站在寒風中守著,沒辦法,自打今天下了早朝,十數位滿蒙親貴大臣們便似約定好的一般,聯誼來到了隆裕太后居住的太極殿求見,自打眾大臣進去了之後,到現在都沒一個出來的人呢。這一晃眼大中午的就要到了,雖說陰沉沉的分不出現在的時間來。

望著寒風中顯得十分蕭瑟的皇城,小太監不安的縮了縮身子。雖說他打小家裡因為貧窮,為了養活生計,便把他給送進宮來淨身當了小太監,大字不識幾個。不過,在皇城這個整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相互算計的地方待了十幾個年頭,再純潔的人也給磨練的跟老狐狸一般的明瞭。他不傻,這些時來耳聽目聞,已經明白了這大清朝怕是要走到頭了!

城在這不足短短的五個月中,完全喪失了帝都皇城的威嚴。曾幾何時,在這個地方居住的人,掌控著遠東上千萬平方公里的土地,天子的威嚴無人可以觸犯,他們一聲命令。就有北到唐努烏梁海、南到南海,無數的各族勇士為他們上戰場拼殺。朝鮮、本、琉球、安南、暹羅、尼泊爾、緬甸、文萊等東亞、東南亞、南亞十數個國家需要每年朝貢,天朝威嚴遠播。

然而,這些都已經是過去的印記了!

兩個小太監有些顫顫噩噩的給殿內昏暗的長明燈加了些燈油之後,這才鬆了一口氣,趕忙倒退著出了太極殿。在殿內搖曳的燈光之下,大清朝如今名義上的最高掌權者,臉有些枯黃難看的隆裕皇太后抱著紅腫著眼睛,才剛剛睡過去的宣統小皇帝,一邊拍打著他的後背輕輕的哼著輕柔的小調哄他入睡,一邊還不忘騰出手來給自己抹抹眼淚。看她雙眼紅腫的樣子,顯然剛剛也才哭過,這一雙眼睛紅腫的樣子,這幾天估計沒少抹過眼淚。

太極殿內的氣氛十分尷尬與壓抑,殿內十餘人都是身上著愛新覺羅血的宗親,即便是兩個蒙古王爺也是咸豐爺的叔侄輩,才剛被良弼鬧騰著從北邊給尋來,他兩人各掌蒙古八旗中的一旗,跟其他六旗中的五旗關係都不錯,良弼倒是打了個好算計,自打馮國璋入京之後,他這個衛軍統帥位子就給奪了去,如今似乎有什麼想法了!

一幫親貴們在一旁尷尬的看著隆裕太后在那裡便哄著宣統小皇帝睡去,便哀哀哭泣、抹著眼淚,也只能面面相覷。半晌才由最近低調、收斂了許多的小恭王溥偉開口道:“太后保重鳳體要緊,上海唐少川那個賣國賊出賣我大清的利益,私自跟南方的亂黨簽署了這份協議。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就跟那個活曹一樣該殺。奴才等以為這有辱我皇族尊嚴的屈膝和談該停下來了。亂黨亡我大清,京城裡面也有人打得這個鬼主意。眼下他們相互勾結,指不定已經跟南邊的亂黨達成了什麼無恥的協議。否則南邊的那些報紙上,為什麼宣傳的都是隻要那活曹在北方響應,這南方成立的民國大總統都要給了他!現下這個局面,是亂黨亡我大清、滅我愛新覺羅,除了打之外,奴才實在是想不到還有什麼別個辦法了!”這小恭王不說也好,他這一開口,隆裕太后頓時又開始哭了起來,眼淚嘩嘩的,一直抹個不停。一眾人哪個是傻子,何況便是兩個蒙古旗主也不過稍稍遲疑下便明白了,這小恭王口中的‘活曹’不是別人,正是如今權傾朝野壓得一幫皇族宗貴們不過氣來的內閣總理大臣——袁世凱了!

沒辦法,12月初,也就是載灃下臺的第二天,上諭“著袁世凱為全權大臣,由該大臣委託代表人馳赴南方,切實討論,以定大局”袁世凱的如意算盤終於有了些眉目,次,便發佈內閣諮文,派唐紹儀為北方議和全權代表,令其率人離京赴上海跟南方代表伍廷芳商談這幫子宗貴們本就不願意的和談大局。

後,在上海公共租界工部局市政廳,在英、、美、德、法、俄6國駐滬總領事及外商代表李德利的參與下,南北議和會議正式開始。但是這次議和說來也稀奇,北方本不是代表清廷來談的,對於共和的態度,唐紹儀是雙手贊成承認共和的,甚至連袁世凱都給他矇在鼓裡幾天。和談、談就談吧,他袁世凱要談,仗打到這個份上,半年的稅收收不上來,能收上來的一點還給洋人拿去做賠款了。國庫早就空虛了半個月了,甚至最近的皇城內,連菜油水都少了不少。當然,倒不是清廷真的沒錢了,怎麼可能呢!愛新覺羅氏統治這個國家近三百年,從天下搜刮的珍奇珠寶、古董字畫,甚至金銀玉器等,價值何止數百億兩,其中不少字畫、古玩甚至還有先秦時代的珍寶都是無價珍寶,卻給愛新覺羅氏的十數位皇帝,用各種手段從全國各地掠奪來,最後打上了‘皇室珍寶’的名號,公然私了。這些且不說,單只是一個幫皇帝管理內務府,十二月甚至爆出採購一件皮襖花費七千兩、一定皮四千兩,皇城儲備三月燃燒的木柴花費一百一十四萬兩,臨近年的這寒冬幾個月,內務府採購支出赫然已經達到四五百萬之巨,這裡面的貓膩呵呵但是這幫子宗貴們心疼,即便是眼看著國家都要亡了,還死抓著錢不願放出來,甚至最後在袁世凱要麼支付鉅額軍費繼續打,要麼坐下來南北談一談的選擇下,一個利益集團妥協了!

南北議和這麼久,對於無關緊要的問題,例如召開國民大會表決國體,和平解決辦法這些無關痛癢的問題上,唐紹儀是滿口答應,而且還樂於答應,不涉及切身利益的還拽著它作甚?但是對於國民會議的召集時間,地點和組成的問題,這些至關重要的問題上,唐紹儀是死不鬆口。先說這個時間,時間就是金錢,誰的準備時間長,誰就掌握了全局主動權,談不好還可以打嘛;這個地點,也是重要,在誰的勢力範圍內開,毫無疑問誰得利,正所謂強龍鬥不過地頭蛇,何況兩條大龍鬥智鬥勇;還有組成,更是重要,既然要實行什麼民主制度,自然佔多數的有利了,只要有點智商的人都會考慮到。唐紹儀果然不愧是通外的老手,什麼地方緊,什麼地方松,是做的天衣無縫,難怪近代以來中國第一個平等條約,中國和墨西哥的條約,是出自於此人手中。

照理說他之前的表現,北方清廷實際上已經對他十分放心了,甚至還有人笑呵呵的待在北邊,笑看著南方鬧出來的笑話。卻是南方通過了一個《中華民國臨時政府組織大綱》,出臺就出臺罷了,結果還鬧出不少笑話來。先是大元帥一職爆發爭執,開始暫定黃興為大元帥,黎元洪為副元帥,結果黎元洪不服,同盟會裡的孫派也不服氣,還好黃興對於此職不甚有意,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辭,並且還親自出面說服了同盟會的一些孫派成員。最終結果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北方的一幫滿腦子除了算計就是鬼點子的宗貴們看到了笑話、看到了南方也不安生。自他們的底線‘君主立憲制’已經能夠達成,於是便笑著看南方鬧出的下一幕笑話,為了國旗的事情南方又大吵起來,湖北要十八星旗,福建要青天白旗,江浙要代表漢、滿、蒙、回、藏的五旗,結果南方又因此上演了一出口舌之辯。

本來他們都以為,最多出讓些權利未來幾十年南方一些省份,他們的控制力稍微弱一些,但畢竟還在朝廷的掌控之下。誰知道湖北來一場鄂軍北伐,攻入了河南省內。藉著又是皖、蘇、粵聯軍北伐,把張勳的江防軍都給從安徽打得連連敗退甚至聯軍兵鋒都抵達徐州城下了。京城的一幫人是真的嚇壞了,連連命令袁世凱儘快派兵遣將,決不能給南方的亂黨再鬧到直隸、鬧到京城來。甚至暗示袁世凱,可以在和談的一些問題上給南方讓讓步。

當然也只是這麼說而已。當昨天深夜,從上海發回了北方議和全權代表唐紹儀同南方代表伍廷芳終於簽訂了議和草案,並將議和草案發回京城。一幫宗貴們本來都有了心理準備,不過在看到唐紹儀自作主張,應下了南方提出的‘共和制’而不是朝廷代的‘立憲制’,並且協議草案中清楚分明的提到了清帝必須退位的消息,一群宗貴們宛若遭遇晴天霹靂一般,今天早會鬧,小恭王甚至在朝會上對一干漢臣出口大罵,甚至連脾氣還算不錯的隆裕太后都給氣得直抹眼淚,可見一群人的心中恐慌了!

一旁慶親王奕劻看到小恭王說這話的時候,還斜著眼睛瞟了自己一眼,頓時臉上難看了起來。在旁邊哼了一聲:“打?怎麼打?國庫都多久沒從南方運來稅銀了。如今這一場國亂,稅銀都給下面的亂黨搶去了。那裡還有錢再打仗?那士兵不要花錢、要餉?那武器軍火、子彈、炮彈難道都能平白從天上掉下來?”這慶親王奕劻雖說心貪了點,但是到底是做過內閣總理大臣的人了,能力還是有的,對於大清朝現在有多少家底,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了。

不過,他下一句話就犯了眾怒“唐少川這一次的確辦了件混事,不過恭親王提到的開戰卻是萬萬不可。我昨個碰到了袁宮保,他也愁著犯難呢,眼下北邊已經調不出兵了”

“我呸!”奕劻的話還沒說完,他旁邊就有人很不買賬的呸了一聲,奕劻心中一噶,暗罵自己多嘴,自己怎麼哪壺不開提哪壺了。

果然,他一抬頭就看到幾道狠狠的目光就集中在他這裡了。幾人他可都認識,攝政王載灃、小恭王溥偉、前任衛軍統制良弼、剛從南京逃回來的前任江寧將軍鐵良,可都是宗貴中的年輕派,個個都對他跟袁世凱眉來眼去的十分不齒!

呸他的不是別人,正是青年權貴良弼,這良弼生的倒是英俊不凡,不過他雖然有大才,但是為人卻太過桀驁、進,近年來清廷的一系列振武圖強的軍事活動,比如改軍制,練新軍,立軍學,都是出自他之手下。除此外他還舉薦了不少軍事人才,比如吳祿貞、哈漢章、沈尚謙、盧靜遠、章遞駿、陳其採、馮耿光、蔣百里等都是他推薦給清廷的。不過自負而傲上,惜才而厭庸碌,改革過而得罪碌碌權臣,早前因為質疑攝政王載灃的能力,被載灃打壓了幾年。後來他還嫌得罪的人太少,又慫恿御史上書,狀告奕劻的慶記公司收受賄賂、賣官賣爵,每年貪墨不下千萬,希望朝廷嚴打嚴查。結果又把當時還任內閣總理大臣的慶親王奕劻給得罪了。整個愛琴覺羅的青年權貴之中,或許就只有同樣桀驁的鐵良才能跟他談到一起去,連現在跟兩位走近的小恭王溥偉,也未必能給他瞧上眼。因此一看到他陪自己,頓時奕劻眼皮,擔心這混貨又不分你我攻擊自己。

果然,那良弼冷哼一聲站了出來,道:“太后、諸位大人,良弼以為當前我大清斷不能再退讓了。報紙上都說了,明天,在明天南方的一群亂黨就要在江寧成立什麼‘中華民國’,大有重複數十年前髮匪之亂的意思。奴才以為恭親王所言即是,我等還需早作準備、調兵遣將,應付南方之亂的好。至於某些吃裡扒外人的誅心之言,不聽也罷!”慶親王氣得臉發青,道:“良弼,這話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眼看著再不下定決心,咱大清朝就要亡了。可是某些吃裡扒外的東西,都快忘了自己身上還著愛新覺羅的血了。整天跟一個妄圖背主棄義,一心只想著奪我愛新覺羅家家業的活曹在一起,某些人是得了不少的好處吧!”良弼這人剛正傲骨,素有大志,一直都瞧不起貪財的慶親王奕劻,私下裡更是給他起了個‘和珅第二’的外號,可見有多不待見了。這一會本不跟他客氣,上來就差沒指名點姓的謾罵了!

奕劻氣得吹鬍子瞪眼,怒視良弼:“小兒無知只能狂放豪言,你這後生當真不長進。要打,怎麼打?國庫空了,內孥總要給皇上和太后留著些。洋人現在中立,以前的幾筆借款合同現在都停付了,現在天天有人來催還款。說我吃裡扒外,你這小狗前幾天私會人——伊集院彥吉,要商討請人發兵助我大清平定南方叛亂。你這小狗當真無知可笑。人豺狼也,當年甲午亡我國、割地賠款還少嗎?人一開口便要整個滿蒙,你還提議說要商議商議。我呸,滿蒙乃我大清龍興之地,乃是我朝起家的本,莫非你這狂妄小兒還想把我大清的本都割給人了?”他兩人一對上,這太極殿內頓時罵聲不斷,逐漸的各拉一幫都有幫手,這些親貴們互相指責的功夫比出主意強多了。聲音在空蕩蕩的太極殿裡混雜成一團。小恭王自然是站在良弼這邊的,他早就瞅著‘慶記公司’眼紅了許久了,這一會有機會,除了良弼,就屬他的嗓門最大,終於惹得小皇帝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好啦諸位卿家,都安靜下來吧!”眼看著場面愈發的混亂,太后隆裕終於開口了“幾位都是當今聖上叔叔伯伯輩的人了,這些沒個準定主意,倒吵著了皇上。你們倒是說說,咱們是打還是和呀?前些子袁卿家說打,結果你們推說國庫空虛,哀家只能從內孥提了五十萬兩銀子給袁卿家,由他出面跟洋人買些軍火,可是這河南打了這麼久都沒拿下來。聽說前幾天張卿家也被趕出了安徽了。昨個哀家召見袁卿家詢問,他說若要徹底撫亂,還要至少一年的新軍軍費。哀家回頭問了問,才知道這一年的新軍軍費有近兩千萬兩,你們說咱孃兒倆怎麼就那麼苦的命啊,難道真要哀家搬空了內孥,讓愛新覺羅的後代子孫記恨我一輩子。可是這不打吧,這南邊不是說在和談嗎?怎麼還有軍隊往北打過來了,咱們不能幹瞧著啊!就當幾位可憐可憐咱們娘倆,拿出個主意來。皇上和我也不求什麼萬代富貴了,總要咱們娘倆別沒個好下場啊。”她帶著哭音這麼一說,惹動幾位滿族親貴的愁腸,看著還懵懂無知、在隆裕懷裡哭個不停的小皇帝,一眾人心裡面也不由有絲心酸。這大清快三百年的江山,現在眼見著是氣數終了,要這個小孩子來承擔亡國之苦,他又有何辜?當即也就跟著她噎了起來。

慶親王奕劻在肚子裡好笑,他早就看清楚了當前的局勢,這大清國怕是保不下來了!不過他卻也不心痛,這幾年他的慶記公司收益可比外界傳的一年千萬還要好上許多,他是個明白人,心中一直記得有權不用過期作廢的理兒,逮誰想要走他的路子做個捐官,他都笑眯眯的贏下來,只要銀子送足了,便是京官他也能給來。算一下他現在的家產,可不比當年的和珅少多少了,再在上個月直隸一亂,他便分批開始把錢存到天津租界區的洋人銀行之中去了,那麼大的一筆財富,足夠他享受幾十輩子的富家翁生活了,大清眼看不保,倒了就倒了吧,誰愛扶誰扶去!何況他跟袁世凱關係非同一般,袁世凱就算得勢,也不會為難他半點,若他還念舊情,指不準現在的權力還能保留點呢!

當下又想起了袁世凱的委託,看了眼旁邊跟著抹眼淚的小恭王、良弼等幾個,心中冷笑他們這面上的悲慼有幾分真實,卻也跟著硬擠出來的眼淚,拖著哭腔在那裡勸:“太后和皇上萬安,現在打的確是沒力量打了。國庫空了,內孥總要給皇上和太后留著些。再說軍隊,北方能打到南邊去的就只有東北的2鎮新軍跟衛軍了,其餘軍隊不是在陝西、山西清繳亂黨,就是要拱衛本動不了。如今就靠這點力量也就勉強自保,但是絕沒有力量平亂啦。”他瞅瞅隆裕,她一臉很聽得進去的樣子,又繼續說下去:“現在也就只能讓袁宮保和民黨談判,能保住咱們大清半壁江山當然好,如若不,天下沒有不亡的國,咱們體面退位,現在不比往,又那麼多西洋人國家在,還有袁宮保這個老臣在,總能保證太后和皇上退位後的尊榮體面。”他話還沒說完,血氣方剛的另一位青年權貴鐵良把猛地掉過頭來,憤怒的推了他一把,一把將老邁的慶親王奕劻推倒在了地上!

“奕劻,你這老狗!當初要不是你包庇袁世凱,把軍權早收到咱們滿人手裡面,能有今天的事情麼?你們父子開的慶記賣官公司,這些年賺得黑心錢還比那乾隆爺年間的鉅貪——和珅少嗎?賣官賣爵,給錢就有。好一個慶記公司,莫非你還嫌禍害得咱們大清不夠?現在又要皇上退位,這是當奴才的能說出的話嗎?要不是看著大家都是覺羅家的子孫,我早就開銷了你這個老王八蛋!”11月末革命軍攻陷天堡城後,兩江總督張人駿、江寧將軍鐵良避匿在本兵艦,後來也是本人幫忙,兩人才逃到上海,然後輾轉回了京城。事後清廷清算,袁世凱趁機革了張人駿、鐵良的職。照理說他是沒有資格進宮面見太后的,若不是小恭王出面,否則他現在是本沒資格入宮的。因此,這些天裡,他的脾氣比較大。

慶親王奕劻被他推倒也不生氣,只是臉上冷笑著坐在地上著氣,任憑旁邊相的宗貴來拉他也不起來了。

良弼怕他被責怪,連忙上前一步,大聲對著隆裕太后說道:“太后!現在咱們大清國的兵都在袁世凱那個漢人手中,眼看著南北和談,這狗奴才若是動了一點小心思,咱們大清國可就真的危險了。前段時間他藉著法兒搶了奴才的衛軍指揮權,原本咱們真正能信賴的就只有衛軍一萬五千人跟第一鎮。第一鎮有一半咱們的滿族子弟,加上衛軍的兵力。再從東三省和熱河調蒙古八旗的銳,光是兩位王爺就能湊出四五萬人來。奴才願意帶這幾萬子弟南下找亂黨拼命!就算死在前線上,也比看著這些狗東西在這裡出賣咱們祖宗的家業要好!”他氣昂昂掃視了殿內眾人一眼,大步的走了出去。

溥偉也在那裡擦乾淨了眼淚,攘臂大呼:“良弼說得好!太后,大清快三百年的江山,不能算完!我們在北方呆不住,還能去熱河,滿蒙老家聯絡好。再聯絡俄國和本,還能和中原爭雄!”奕劻冷冷的笑了一下,擦著自己臉上的吐沫,自言自語道:“我雖然勸皇上退位,但好歹還把這天下當成咱們中國人的。你卻是硬要把咱們祖宗基業丟到本俄國的口裡去!太后,皇上,老臣也是為將來著想。聽與不聽,反正老臣的話已經說到了。聽到這些孩子喊打喊殺,實在頭疼得很。老臣先告病回府靜養了。哪位親貴要來拿我的頂子,甚至要我的命,也只有恭候而已。”看著奕劻步履從容的走下堂去,這個一向滑頭怕事的親王,今天在溥偉和良弼面前把子居然這麼硬。誰都知道他背後靠著的是袁世凱。但是也真拿他沒有辦法。溥偉良弼兩人雖然叫得響,也只不過是說說而已。隆裕心裡面也明白得很。她看了還在殿裡手足無措的親貴們,又想了一會抱著宣統又開始哭了起來。

殿外氣氛越加陰沉起來!